天山脚下一座不大的城镇,充斥着浓浓的异域风情,有商贾往来经商,常常用粮食布匹等交换一些异族的特色,故而,城镇虽不大,却也慢慢发展起来,几十年的时间里,便从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荒地,变成熙熙攘攘,酒楼客栈林立的喧嚣之地。
故而,虽然并非丝绸之路必经要塞,每逢赶集之日,小镇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所以很多汉人瞅准形式,认为这块土地固然眼下贫瘠,早晚有一天会变得寸土寸金,故而早早地便携家带口,背井离乡的来到天山脚下,忍着凛冽的寒风和刺骨的冰冷,在这里安了家,一呆便是好多年。
王掌柜便是其中之一,不同于别人举家搬迁,他早早便父母丧尽,孤家寡人一个,只身横穿大漠,来到这里,一呆便是十二年,直到时光散尽,少年老去,他也从小王公子熬成了老王掌柜,也终于融入了这里的风情,娶妻生子,稳定下来。
这日很寻常,与往日并无二至,大寒既过,天气渐渐回暖,可阳光依旧有些冷,王掌柜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感觉到西域干冷的寒风中,少有的湿气,确定了将要到来的大雪,忙唤来闲了一日的伙计,准备打烊。
然而,还不待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小伙计关严店门,便被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细玉手阻住了动作。
手是从门外伸进来的,阻住了刚要落下的门栓,小伙计被吓了一跳,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门便被从外推开。
北风瞬间呼啸着吹进来,小伙计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叉开的指缝间,他看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着一身雪白狐裘,身形颀长而瘦,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弱不禁风,他手中握着一柄黑色的剑,剑身被裹在鞘中,看不出样式来,不过却无端让人觉得厚重。
女的容貌绝色,眉间一点朱砂,更衬得美人如玉,倾国倾城,天气这样冷,她却穿的并不厚重,白色长裙勾勒出她优美的线条,宛若芙蓉出清水,莲花出淤泥,莫说亵玩,便是远观也似是一种罪过。
伙计看的直了眼,直到王掌柜再三催促,方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讪讪的关了门。
不比伙计见不得世面,王掌柜早年在外打拼,也算是见多识广,故而一见这二人周身气度和一身打扮,便晓得对方必定来历不凡,忙亲自出来迎接,道:“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男子四周观察一番,见小店固然地处荒僻,到底还算干净,便稍稍扬了扬眉,道:“我二人本遇稍歇,奈何风雪将至,只能……”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问:“老板,你这里可有干净的上房?”
王老板忙道:“自是有的,二位客官大可放心,小店房间干净,包您满意。”
“那便最好,”男子说到这里,抬手摸了摸身侧女伴的手,不由眉头一皱,道:“怎的这样凉,让你多穿些,偏偏不听,莫要伤还未愈,便又着凉才好。”
女子微微一愣,而后耳根稍红,略带不耐的道:“你便不能希望我一点好?一路上便说了好多次,耳根都要磨出茧子来啦!”
男子一边脱去外衣披在她身上,一边道:“你还怪我啰嗦,若不是你……算了,提这些做什么,明日天气好了,咱们去街上转一圈儿,再买一件便是。”
女子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尴尬的老板,忙道:“能否先上一壶热茶,再来几个清淡些的小菜,我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有些口渴。”
王掌柜忙道:“二位客官稍等,小菜热茶随后便来。”
王掌柜一走,女子便道:“你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么?”
男子摇头,道:“会不会是,二饼的消息有错,白鹤山庄根本不在这里?”
女子皱眉,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二饼的消息从来不曾出过错,我相信他。”
男子道:“可咱们从星星峡一路问过来,并没有人听说过白鹤山庄,更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芷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二人正是赵敏和周芷若不假,几日前,二人乔装打扮,装作是有商的商人,途径西域,想要观赏一番大漠的美景,故而一路走走停停,特色的小玩意儿倒是买了不少,却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这让赵敏大为恼火。
周芷若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想了一下,道:“或许白鹤山庄早已式微,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故而隐藏凡世,渐渐销声匿迹,旁人不知晓,也并不奇怪!”
赵敏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恰巧此时,王掌柜亲自端了茶盏过来,她到唇边的话,便吞了回去,径自端起茶喝了一口,茶不是好茶,是西域人惯常用来熬制奶茶的砖茶,对于养尊处优的邵敏郡主来说,这茶难免有些无法下咽,可她抬头看了一眼周芷若面不改色的将茶水一饮而尽,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也跟着喝了个干净。
苦涩的味道还未在齿间散尽,她便听身旁周芷若说道:“掌柜的真是经营有道,我二人自进西域一路走来,倒也见着不少汉家客栈,却大多门面不大,难以支撑,唯有掌柜的这家,不仅门面很大,而且装饰讲究,走进来的那刻,便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当真是让我二人佩服。”
周芷若这话固然说的奉承,倒也是句实话,地处西域的餐饮客栈,多因习俗信仰不同,而无法融入到异族人之中去,仅仅靠着往来从商的汉人,只能勉力支撑,况且因着地处西域,大多老板还是想要迎合西域人的喜好,故而装修也是几近模仿异域风情,导致汉人心中不快,这样一来,两边都不讨好,自然是落得门可罗雀,早晚要黄。
而这家客栈却并不迎合西域人的喜好,似乎只为在西域打拼的汉人营造一份回家的感觉,故而,汉人自是愿意来此,时间一长,倒是积累下不少的回头客。
那老板一听周芷若这话,忙谦虚道:“姑娘这话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在下不过是从心而已,但若说经营有道,却实不敢当,我之所以会安心经营客栈,实在是因着曾受了一人的指点,方才醍醐灌顶,从而才有了今日。”
赵敏跟着闲聊,“不知那人是谁,住在何处,我二人从商时日较短,实在是摸不到门路,还想请人指点一二。”
掌柜的纠结着摇了摇头,道:“那人是谁我也不认识,只知道是个女子,就住在这天山之上的一处什么山庄里,往日里是不下山的,除非赶集,不然平日里很难遇到。”
赵敏一愣,电光火石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一闪而过,尚来不及想明白,她已随口问道:“是不是叫做白鹤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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