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居诚被逐出武当的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蔡居诚回到武当的那一天,阴雨绵绵,冷风刺骨。
每踏上一台石阶,蔡居诚便加上一份力握紧手中的伞柄,直到竹制的伞柄开始发出细细的悲鸣声,他才惊觉着松了手劲,明明是件好事,心里却万分不安……
蔡居诚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的城池,模糊在了雨雾中,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蔡师兄,你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你想回去吗?”
他似乎说了一个“想”字,然后她点头,将一个信封交给他。
她似乎早料到了他的回答。
——“那这个给你,带回武当,交给萧掌门。”
蔡居诚接过,不由好奇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样的信能让萧疏寒重新接纳他这个叛徒?
刚要拆开,那个丫头却拦住了他的动作,“你只管交给萧掌门便是,别的不要多说。”
蔡居诚又看着手里的信封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按她所说的把信封收了起来,没有打开它。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喜欢你呀。”
那个丫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藏了万千星辰,身为武当曾经的二师兄,占卜星象之术他自是精通,可他尚来不及推演出她眼底的星象,就已经迷失在了星海里。
沈袖拿着外披上了屋顶,果然见他的阿言抱着双膝在发呆。
“病才好,又想喝药了?”
小姐姐觉着身上一暖,回了神,仰头对上沈袖的眼睛,颇为无辜而自然地撒娇:“反正有袖袖,袖袖会记得给阿言多穿点的呀~”
沈袖的嘴角在听到“袖袖”这个称呼时忍不住抽了抽,虽说很想说一句这是什么鬼称呼,但谁叫他的阿言长了双世上最漂亮的眼睛,只要她用这双眼睛委委屈屈地盯着你,你就绝对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你在担心蔡居诚?”沈管事一撩衣袍,坐到了她旁边,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在暗暗遗憾阿言这么快就把蔡居诚送走了,本来还想着给他一些“小惊喜”来着的。
小姐姐顺势抱住沈袖的手臂,倚在他的肩头,“蔡师兄再不走,袖袖你的醋坛子可就要翻了吧?”
沈袖挑了挑眉,微微侧过头,在小丫头“早就料到了”的表情里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吻了过去。
沈袖好感度:92/100
点香阁亲近值:100/100(己方势力)
“不错呀小老弟,居然能刷满亲近值啊!”系统这次没偷懒放默认音效,自己出来干活了,“亲近值的奖励你也是知道的,不过我想你估计不怎么用得上了,怎么样,要换成什么?”
“不用了。”
“嗯?”系统有点疑惑,“不用吗?但结缘符对你也没什么大用了吧。”
小姐姐眼睛一弯:“不,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奖励了。”
系统安静了两秒钟后,在她耳边炸响了真·雷鸣般的掌声。
……玛德制杖。
小姐姐对着沈袖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心里却把震得她耳膜生痛的辣鸡系统骂了一万遍。
武当的叛徒居然正大光明地回来了!
从守山门的弟子嘴里传出的消息在午饭时间里飞遍了武当上下。
“蔡居诚居然回来了?”
“你听说没有,他还想见掌门……”
“这种人怎么还有脸回来?”
“被逐出师门不好好夹起尾巴做人就算了,居然跑回来张口就想见掌门。”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咳嗽声。
屋子里的弟子们一个激灵,迅速端正坐姿,假装刚刚八卦的人不是自己。
花响荣摇了摇头,抬脚进了屋子,“修道之人应当心静、意坚,不为外物所动,你们切莫因为自己是武当弟子,便自觉高人一等,如果还如此拘泥于世俗眼光,又如何能悟得大道?”
“但……蔡居诚确实是叛徒,我们没说错啊……”底下有人小声地反驳。
“世间的是与非都是由人定的,昨天的非也许到今天就成了是,纠结是非的只有无聊的人,你们既然入了武当,就该只问道,不问是非。”
“……”底下的弟子互相传递着眼神。
花师兄的话什么意思啊?
怎么听着好像有点内情?
不好说、不好说……
还是吃饭吧。
反正时候到了就知道了。
花响荣看了一眼底下终于安静下来的师弟们,默默地把视线转向了窗外,那里,桃花半凋,枝枝桠桠的,偶尔有小鸟落下,又飞走,枝头便一晃一晃的。
他来这里之前,在金顶。
蔡居诚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走到了掌门面前,递了一封信过去。
掌门结果信封拆开看后,情绪竟然有了波动,这样的波动在常人身上很正常,可放在以太上忘情为目标的掌门身上就很奇怪了。
周围的一圈人心里都很好奇,但谁也不敢问信里写了什么。
等了很久,掌门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都散了吧,蔡居诚,你跟我来。”
“是。”哪怕心里痒得跟被猫抓了一样,众弟子还是乖乖地领命。
虽然掌门没有多说什么,但花响荣直觉蔡居诚……或许他还很快就要再称呼他一声“蔡师兄”了。
花响荣的直觉果然在午休结束后应验了。
只消一盏茶的功夫,全武当上下就知道他们的二师兄回来了。
而且是以“二师兄”的身份,并非什么叛徒。
有人大着胆子去问了掌门原因,掌门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什么话!你快说啊,要急死我啊!”
“快说快说!”
众弟子白天有师兄们盯着,只敢乖巧地做功课吃饭和打坐,不敢多加议论,所以等那月亮一爬上来,房间里原本“睡着”的人就自发地围城一圈儿分享起了八卦。
那被所有人盯着的弟子晃了晃脑袋,学着萧疏寒的样子道:“当初之事,是吾之意。”
当初之事,肯定是指蔡居诚叛逃的事了。
大家对这点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这后半句的意思……难道是说那是他跟二师兄故意演给别人看的戏?
但是为什么呢?
这就没人知道了。
人嘛,都是八卦的。
尤其八卦自己不知道的事。
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八卦呢?
自然是去问知道的人了。
于是——
“咳咳,大师兄等一等,请问掌门跟二师兄——”
大师兄对下课后一反常态热情围住他的师弟们微微一笑,温温和和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只好顺位考虑起了二师兄,也就是当事人,但是——二师兄,你们懂的,不敢问。
那就继续顺位吧,三师兄——算了,著名冰山,不敢问。
经过如上这般逻辑清晰的分析后,这几日,作为掌门义子兼老四的萧居棠小朋友快要被师弟们问到自闭了。
为什么走哪哪都有有人问啊?他又不是掌门义父,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啊??虽然他是多了层义子的身份没错,但他老爹做什么难道还要给他报备不成???
你们清醒一点啊!!!
我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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