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薛季站在窗前,那窗子大敞着,他手肘搁在窗檐上,撑着自己的脸颊,眼前仿佛是隔了一层纱,他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只能隐约看见那昏黄的灯光。
少女闺房里的香气传到他鼻端,薛季用力吸了一大口气,这熟悉的香味,有些似曾相识。
是了,他之前擦过鼻血的那条手帕上面,可不就是这股香气吗?
薛季茫然的抬起头,手摸了摸挡在面前的纱布,房间里的布局一一展现在他眼前,薛季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是安府,并且他现在正站在安家表妹闺房的窗前。
薛季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为什么会在这?还有这窗子,不是说了让她别乱开了吗?
薛季好心地将窗子关上,还没完全合上,一致白皙细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紧接着,另一只手将窗子推开。
他就这样陷进了对方一双水眸里,火光被风儿吹动,她的眼里便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薛季想起了儿时他常常在夜里看天上的星星,阿娘说,阿耶化作了星星守护着他。
薛季慢慢长大,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再也没看过星星。
可现在对着少女的含笑的眼,他觉得自己仿佛又看见了那漫天的星,神秘又深邃。
少女穿着单薄的单衣,亭亭玉立的站在窗子前,她松开握着薛季的小手,将窗子重新支起来。
“二表哥。”
薛季听见她这样甜甜的唤着自己,脸颊上两个可爱的酒窝好像在对他招手似的,薛季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
手背碰到温热细腻的肌肤,薛季看见少女笑得更美了,他忍不住轻抚着那酒窝,视线情不自禁自上而下,看见那抹曲线,还有那……大红的肚兜。
肌肤若雪,明眸皓齿,少女还在对他笑。
薛季的手,往下摸到她小巧的下巴,少女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薛季还想往下。
“二表哥。”她再次唤道,声音甜腻腻的。
薛季回过神来,他的右手已经到了衣领之上,流连在少女锁骨之处,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他猛地收回手,转过身,暗骂一声禽兽,而后红着脸道:“咳,表妹,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快赶紧的将窗子合上吧。”
安凉妱踩在矮凳上,伸出两条细细的胳膊,环住薛季的脖子,将头偏靠在他肩头,笑看他。
“二表哥。”
薛季喉结上下滚动,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吐气如兰,还有肤如凝脂,到底是什么触感,今夜,他全都感受到了。
薛季一张俊脸通红,连耳朵都羞红了,耳旁传来少女咯咯地笑声,脆生生的,他耳朵都酥了半边。
薛季伸手去抓环着他的手臂,小手却调皮地钻进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二表哥。”少女声音幽怨道:“我冷。你抱抱我……”
薛季背后不住地冒着冷汗,这样做是不对的,他在心里警告自己,可身后的人儿声音愈加娇嗔,还带着哭音,死死地缠着他,薛季的一颗心颤着颤着,最后经受不住这折磨。
他转过了身。
两人之间的墙壁消失了,少女笑着扑进他怀里,薛季彻底沦陷了,抱起少女便去了内间。
那一晚,薛季沉醉在浪海中,听着那一声声破碎的二表哥,忍不住红了眼。
天刚刚破晓,薛季被一声声薛郎君给唤醒,他睁开一双桃花眼,眼中水光潋滟,被子软软的,被他锁在怀里,双腿夹得死死的。
闻子期就站在床边,吓得薛季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但幸好是差一点,薛季只稍微动了一下,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奇怪之处,他的贴身衣物之上……好像有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东西。
薛季想起了昨晚那个梦,立刻清醒了。
闻子期默默瞧着薛季一张白净的脸,从白到红,从红到白。
“闻侍卫,劳烦你……先出去。”薛季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
闻子期点点头,等到关门的声音传来,薛季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从柜子里拿了新的衣物,嘴里一边念叨。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会做这种梦……”
柜子里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平日里他的衣物都是薛一备好的,这是他头一次亲手给自己配衣裳,可现在连条裤子都找不到。终于找到了新的裤子,薛季忙不迭用手帕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换上新的,然后盯着手里换下来的裤子有些犯难。
这裤子……留不得啊。薛季头疼了,他四处看了看,最后一把将裤子扔进了床底下,他力气用的大,一下就扔进了最里头,保管没人知道这里有东西。
薛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传唤薛一进来准备洗漱用具,一切都弄好后,这才将闻子期叫了进来。
“兄弟,交待给你的事,都妥了吧?”薛季伸出胳膊勾住闻子期的脖子,小声地问道。
大皇子将闻子期借给了薛季,还说会去跟太子提一声,让薛季放心的用。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管他是何目的,薛季也无所谓了。
大皇子一走,薛季就给闻子期安排了一个差事,今早闻子期便是来复命的。
“已妥。”闻子期性子沉稳,话也少,作为侍卫很是称职,薛季就喜欢他这种只做实事不说大话的人。
他拍了拍对方紧实的胸膛,乐道:“接下来几天,就看你的了。”
闻子期嗯了一声。
薛季放开闻子期,话少也是有缺点的,太无趣了。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从书架上抱下来一个盒子,将盒子拿到闻子期面前。
“拿着。”
待闻子期接过盒子,薛季拍了拍手,又将盒子上的灰尘吹干净。
“今日你就陪我去李府吧,我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这可是我给她备好的贺礼,小心些,别摔了。”
“嗯。”
无趣。薛季叹了口气,推开大门,也不知道就闻子期这性子,到底是怎么混成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的。
李府。
李老夫人六十大寿,朝中跟李老将军和跟李将军交好的人,都收到了请帖,今日李府门前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李管家站在大门口迎接客人,垂花门处,有下人在唱礼,好不热闹。
安义阳扶着安凉妱下了马车,“阿妹,小心些。”
“我没那么娇气。”安凉妱头上戴着帷帽,身着粉色绣云长裙,粉嫩嫩的,正是适合她这般年纪的人。
无冬跟在她身侧,隐约听到府内的唱礼声,有些担忧。
“娘子,咱们贺礼没带,就这样进去,怕是会被人轻看。”
“你以为我真这么粗心呐?”安凉妱推了推安义阳,指了指站在李府西南角巷子口的小二,道:“阿兄,快去拿贺礼。”
像是想起了什么,安凉妱又道:“帮我向他们家少夫人问声好,问一问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安义阳愣了一会,叮嘱无冬守着安凉妱,转身跑去接了寿礼。
虽不知娘子是什么时候派人去程家玉铺的,但手里有了寿礼,无冬再无担忧。
三人一齐来到李府大门,李管家一看竟然是年轻郎君携着娘子来的,便问:“可是郎君的好友?”
这郎君指的是安凉妱的表哥,李老将军唯一的嫡孙,如今在右骁卫任六品长吏。
两位主子自是不便上前表明身份,无冬机灵笑道:“管家,这两位是李家小娘子的儿女,特意来为外祖母贺寿呢。您看,这是老夫人特意让人送来的请帖。”
无冬将请帖亮了出来,那上面有李老将军的印章,不会有假。众人在听到外祖母一词时,便都恍然大悟了。
早就知晓李家和安家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李家还是给安家送了请帖。那跟随长辈来的郎君娘子,具是好奇地望着安凉妱。
帷帽遮挡了脸,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是那身段却也很是窈窕。郎君们纷纷觉得惋惜,听闻安家大娘是个痴傻的,观安大郎的相貌,瞧着也不差,想来安大娘怎么也是个清秀佳人吧。
配上这身段,加上她的家世,也是个好女儿了。只可惜,是个傻的。除非有那等想要借着安家势力往上爬的儿郎,不然安家自己退了和薛府的亲事,可这等人家世定然很差。
安大娘想要找个好归宿,难。
安义阳一双眼扫过那些郎君,在战场上厮杀来的戾气如同重铁,压在那些人身上,他们纷纷收回视线,不敢多看。
安凉妱如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扯了扯安义阳的衣角,声音轻柔道:“阿兄,快些进去吧。”
安义阳哼了一声,对那些人惊讶的目光抱以不屑,随即在李管家请的手势中,护着安凉妱走进了李府。
那些年轻郎君们面面相觑,那安娘子,竟看起来一点也不傻啊。
便是进了李府,安义阳嘴里还在念叨着方才之事,对那些郎君异样的眼神心中很是介怀。
“阿兄,不知者无罪。他们也没什么恶意,你啊,别太忧心了。快些去前院吧,内院你可不能去了。”安凉妱笑着拉着安义阳,让他不要再往里走。
李老夫人的寿宴,请的宾客都会携带女眷,男客都在上房落座,而女客们,则被安排在后院的花园里,那里摆上了戏台子,以及桌椅水酒。
安义阳不放心的往花园那边望了一眼,在安凉妱连声催促下,磨磨蹭蹭地去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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