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阿娘终于找到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小袁氏焦急的声音从游廊上传来,安凉妱和无冬还没来得及走,若是这会回院子,定然要和小袁氏撞面。
刚刚才砸了人家儿子的无冬心里一虚,悄声问安凉妱,“娘子,二郎君那个样子……要不咱们躲一躲?”
“躲?”安凉妱轻笑,安尧兮想管教安尧君,小袁氏又怎么会愿意呢?既然如此,推波助澜一把也不错。
安凉妱已经迫不及待看见安尧君水深火热的日子了,遇上死脑筋的安尧兮,啧,想必不会太好过,也省得他精力旺盛,到处害人。
小袁氏风一样的跑过来,眼里只有一人,直奔那人而去。
安凉妱本以为小袁氏是来找安尧君的,却惊讶地看见小袁氏一把抱住了安尧兮,嘴里心疼的大喊儿啊儿的。
安尧兮私下里被小袁氏这样揽在怀里惯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突然想起这是在园子里,还有三个大活人看着。
她面色难看的推了推小袁氏,不耐烦道:“哎呀阿娘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小袁氏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寻常二娘怎么会这么跟她说话呢?唯一的一次还是上次她和大娘一起来的时候。
“母亲真是疼二娘,怪教人羡慕的。”
这声音……小袁氏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放开了安尧兮,这下又看见了躺在地上捂着下面一脸痛苦的安尧君。
小袁氏几欲疯狂,二郎捂的那处……天呐!
“二郎!”小袁氏面色大变,磕磕绊绊跑过去抱着安尧君,也不敢碰那地方,双目一下就红了。
不似方才的干嚎,小袁氏这回是真的心疼得哭了。
她急急地拍了拍安尧君的脸,瞧见他紧闭的双目和脸上的冷汗,唰的一下抬起头就变了脸,语气严厉道:“是谁干的!”
安尧兮脸上的不耐烦一下就变得唯唯诺诺的,眼神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安凉妱。
小袁氏心里一凉,是这个小贱人出手,她儿子还能有救吗?
一时之间她也顾不得先找安凉妱算账,小袁氏想要扶起安尧君,奈何她身子娇小,一个人扶不起来。
心里又急又气,小袁氏语气很冲地对安尧兮道:“你是个死人啊?没看见你阿弟都这样了,还不快来帮忙。”
又扭头对无冬道:“贱婢,主子有了病痛,也不知道去请大夫?”
无冬眼神询问安凉妱,安凉妱点了点头,无冬这才小跑着往府外去。
小袁氏气结,她一个当家主母,使唤一个奴婢居然还要看那个小贱人的脸色?
安尧兮赶紧上前扶住安尧君的另一个胳膊,小声道:“阿娘,快扶阿弟回去吧。”
小袁氏抬头看到安尧君脸上汗涔涔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急忙架着他往上房走去。
安凉妱看了一会,眼底淡漠的很,她唇角一勾,轻快地提步跟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得过去解决了。
无冬果然很有分寸,大夫过来瞧了只说好好温养,开了一副止血的药方,小袁氏多次询问是否会影响房事,大夫说无碍。
安凉妱站在一旁,看着安尧兮战战兢兢害怕的样子,有些失望。
小袁氏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送走大夫,安老爷下朝回了府,听得管家汇报此事,急匆匆赶来,正巧看见倚在门边一脸揪心的小袁氏。
安老爷尚不知道内情,便要往里去,被小袁氏拉住了。
“老爷。”小袁氏泪眼朦胧,发髻凌乱,年逾三十,却别有一番风情,她握着安老爷的手,哽咽道:“咱们的孩儿——”
安老爷见状大惊,道:“莫非是不成了?”
小袁氏摇摇头,道:“伤了那处,这能不能好,大夫说不一定,还要再看几日。”
安老爷眉头紧锁,对这个小儿子他很是看重,大儿子不跟他亲,他也没法。
“是谁做的?”他沉声问。
小袁氏低垂着头,眼睛却往屋内瞟,安老爷哪里不懂?
正要质问,安凉妱却笑着走出来,对安老爷道:“阿耶您今日下朝怎地这么早。”
被打了岔,安老爷心生不悦,但他自认为是个慈父,便点了点头,又要问起时,安义阳却回来了。
“阿妹——”安义阳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眼中只看见了安凉妱,而后敷衍地对安老爷小袁氏行礼,“见过阿耶、母亲。”
“阿妹你在这做什么,快跟我来,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安义阳笑着去拉门内的安凉妱,没瞧见身后安老爷漆黑的一章老脸。
小袁氏更是干嚎起来,“老爷啊,你瞧瞧这兄妹俩,眼里哪里还有长辈啊?二郎被伤成那样也没个解释,我心痛啊。”
“无冬。”安凉妱捏了捏安义阳的手掌心,让他稍安勿躁,咬着唇吩咐无冬道:“告诉母亲方才发生什么了些什么。”
这般说时,安凉妱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了,微低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无冬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隐藏了安凉妱引诱安尧君入勾的地方,末了道:“老爷夫人,二郎君那般做,可是想至娘子与死地啊。”
小袁氏狐疑地看了无冬一眼,对房屋内问道:“二娘,这丫鬟说的是真的吗,可有遗漏?”
安尧兮歪着头想了一会,好像也没什么错,于是点了点头。
安老爷脸黑一阵青一阵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儿子这般顽劣,差点闹出人命,女儿又这般不知轻重,自家人的账还算的这样清楚。
安义阳则不同了,他愤愤道:“小弟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这般没有教养,这要是在外面这样行事,我们安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安凉妱诧异的偷偷看着安义阳义愤填膺的脸,心想阿兄何时懂得迂回战术了?说话还知道拐弯抹角,带上整个安家了。
分明是想说安尧君没教养,家中长辈之失,却一下说到安家的脸面上去,妙啊。
安凉妱咬着唇憋笑,头更低了,瞧着越发的委屈。
安老爷也十分惊讶,沉吟点头道:“你二弟这些年确实是少了些管教。”
管教?安尧兮双目一亮,连忙小步走来,行了一礼。
“阿耶,阿弟这般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也难受,您将阿弟交给我吧,我代为管教就是了。”
安凉妱心中觉得可惜,安尧兮到底是个不会说话的,有什么说什么,这话说出来不是惹人厌烦吗?
长辈都在,何至于要她一个十五岁未出阁的小娘子管教了?
果然,安老爷都还没说出意见,小袁氏就一口否定了。
“有我在,哪需你管教二郎?”小袁氏咬着牙,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二娘是个这么没眼色的?
这教导二郎的事,她怎么可能教得好?小袁氏心中的最佳人选自然是安老爷。安老爷整日钻营,不理后院之事,小袁氏很早就想让他亲自教导二郎了,可安老爷的自私自利让她寒透了心,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上心,这会趁着这事让安老爷赶鸭子上架,也不是不可。
想到此,小袁氏抬起脸,咬着唇期期艾艾道:“老爷,要不你亲自教导二郎吧,这可是咱们安家的后啊。”
安老爷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这……”
安凉妱悄悄揉了揉脸,装作一副苦愁的模样,贴心道:“阿耶怎么能教导小弟呢?阿耶可是日理万机,母亲掌管家中大小事,也是忙的走不开的。我自己又是个没本事的,阿兄性子也冲动,还需阿耶教诲,说来,二娘倒也合适的。”
安老爷忙不迭点头,“大娘所说极是。”
小袁氏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按照她对老爷的了解,再等一会老爷定然会答应的,可偏偏那个小贱人!
“老爷!”小袁氏提高声音,红着一双圆眼,声音哽咽,“二郎可是你的亲身骨肉……”
安老爷不耐烦道:“大郎也是我的亲身骨肉,当年我不也没管他,现在多好?”
小袁氏真是气得都要吐血了,大郎跟二郎能比?
“都是你!”小袁氏矛头一下指向了安凉妱,脑子一热,一张红唇张张合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个小贱人,伤了二郎不说还害他,你自己打小没有父母管教,还累及我家二郎,看我不打死你!”
小袁氏气昏了头,安凉妱的脸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变成了原配李氏的脸,心里更气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还阴魂不散的。
她一巴掌扇过去,安义阳眼疾手快将安凉妱护在身后,小袁氏的指甲狠狠的扣进安义阳的衣袍,保养地极好的指甲一下断了几根。
安尧兮惊呼一声,上前将小袁氏扒开,安老爷则是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幕。
“阿兄!”安凉妱急忙走到安义阳身前看伤情,幸好那指甲并不尖锐也不锋利,伤口是没有的。
安凉妱冷冷的扭头看向如同疯婆子一般的小袁氏,对安老爷道:“阿耶,今日母亲如此欺辱我,您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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