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小说:娘子掌中卦 作者:官九
    推开房间门,钟松一点也不意外地看见里头备好了席面,笑嘻嘻地上前捏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

    “这春风楼就是这点好,待人接物真令人舒坦啊。”

    薛季嫌弃地将钟松推开,“你脏不脏啊,方才我都瞧见你用那只吃花生的手,推了啸杰的胸口。”

    钟松脸上的笑意一僵,肚子里一阵翻滚,一股酸气升起,猛地跑到床边,将放在床下的痰盂拉出来,抱着一顿狂吐。

    范啸杰的胸口,那不正是被乌鸦老弟眷顾的幸运之地吗!

    “你就别吓他了,这好好端端的在这呢。”范啸杰顺手关上门,一手拎着胸口的衣裳抖了抖,五官都紧皱着。

    钟松身子突然放松,抱着痰盂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薛二郎啊薛二郎,认识你算我这辈子倒霉!”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扶着床榻爬了起来,顺势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钟松闭着眼喃喃道:“我午时吃的那一顿这下全没了,你得补偿我!”

    薛季挑眉,春风楼的席面是其特色之一,又贵分量又少,每次都是他请这俩人用膳,还补偿呢,做梦吧。

    范啸杰干脆将外衣脱了,随手扔到地上,只穿着里衣,一屁股坐下,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薛季算是三人里头现在穿得最体面的,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

    “啸杰你到底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一说这个,范啸杰立即来了精神,一边比划一边道:“前天晚上宫里不是死了个官吗?”

    “你慢着!等我过来再说。”钟松大喊一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几步冲过来。

    听故事可不能少了他钟松。

    范啸杰接着道:“其实那天死的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女官。”

    “大理寺这是查出来了?”

    范啸杰罢罢手,“你听我说完。那女官上吊自刎了,一开始都说她是因为心虚才这样做的,但是!”

    钟松和薛季屏息等待下文,范啸杰却突然拿起筷子,开吃了。

    薛季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没好气道:“你倒是说完啊。”

    范啸杰嘴里还叼着粉丝,愣愣看着俩人,“我还说什么,你不都猜出来了。”

    “中间过程呢。”钟松一把揽住范啸杰的肩膀,好哥俩似的凑过去,“要不你小声地告诉我,最好都是那些大理寺不让外传的秘密,我就爱听这个。”

    忽而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钟松不动声色的松开范啸杰。

    沉默了一会,范啸杰问:“是不是……”

    “不是!”钟松一口否认。

    “你否认得太快了,郑大人说,回答得这么快的犯人心里一定有鬼。”范啸杰啪的一下将筷子放下,起身走到薛季身边。

    钟松嚷嚷道:“你怎么可以把我跟犯人混为一谈呢。”

    范啸杰懒得理他,正要问薛季呢,就看见薛季迅速地起身坐在了旁边。

    范啸杰低头,默了。

    “青楼里有木桶沐浴吗?”

    “咳,只要你想,什么都有。”薛季从怀里拿出银票,霸气地放在桌上,“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待会等妈妈来了,你自己跟她说。”

    范啸杰感动地拿起一张面额一百的银票,正要说什么。

    薛季道:“这银票就当我借你的,记得还。”

    范啸杰想了想自己的俸禄,内心疲惫,叹了口气,他坐在薛季方才坐的地方。

    “这样吧,这一百两我不还了,我跟你交换个消息。”见薛季不以为意,范啸杰补充道:“跟晚宴有关。”

    薛季抬眼,“不骗我?”

    这王八蛋可没少骗他的银子,这回薛季不敢一口应下了。

    “绝对不骗你。”范啸杰说完又道:“跟你那姑姑有点关系。”

    “说吧。”薛季放下筷子,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十五年前,岐阳王被按上了谋逆大罪,那年,岐阳王一家三口全部去世,薛季的父亲开国公薛平也是在那一年被暗杀的。薛季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为何他五岁那年,会差点病得快死了,且病好后,五岁之前的记忆就没有了。

    而阿娘对十五年前的事,似乎很是心有余悸。薛季一直都想搞清楚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奈何身边所有人对那一年的事都是三缄其口。

    这一百两换一点零碎的信息,在薛季看来是值得的。

    范啸杰喝了一口酒,压压惊,而后附在薛季耳旁说了一句话,薛季愕然地抓住他的手腕。

    “这事你当真不是编的?”

    “我哪敢。”范啸杰掰开他的手,又抿了一口酒,指了指天上,“都惊动这位了。”

    “哎哎哎,你们俩打什么哑谜,跟我也说说呗。”钟松好奇心一起,俯身过来凑热闹。

    范啸杰夹了一筷子肉塞进他嘴里,“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方才不是吐了好一会吗,快些吃吧,填填你那五脏六腑。”

    钟松耸耸肩膀,端起酒杯爽快的一口喝下,“得,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我不问了。”

    范啸杰笑了笑,道:“今日郑大人查出来杀死那女官的真凶了。”

    “噗——”钟松一扭头将酒喷在地上,“咳咳,你不是说,那女官是自杀吗?”

    “我说了吗?”范啸杰一愣。

    “说了。”钟松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啧啧道:“我总算是知道郑大人为什么不重用你,只重用关元祎了,你瞧瞧你这记性,刚刚说过的事立刻就忘。是我我也不让你帮忙打下手,误事!”

    听到关元祎的名字,薛季抬眸看了范啸杰一眼。

    “那关元祎很厉害?”

    “哟,二郎你平日里不是不爱听我说他吗,怎么今儿还主动问起来了?”范啸杰跟看稀罕物似的打量薛季,“二郎你不对劲啊。”

    钟松酒杯一放,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范啸杰和薛季一同看向他,钟松挤眉弄眼地说:“还不是因为安家。安家看不上二郎,却看中了关元祎,想让人家做女婿呢。”

    “敢情你知道这事啊,知道了也不告诉我?”薛季眯着眼,右手一用力,筷子拦腰折断。

    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钟松求生欲十分强大,立即按住自己的头嚷嚷,“哎哟我头好疼啊,可能是喝上头了,你们聊,我去歇会。”然后麻利地滚回了床榻之上。

    “别装了,快来吃点饭菜,你刚刚可没吃多少。”范啸杰朝钟松喊了一嗓子,接着又对薛季道:“仵作说,那女官吊在房梁上的时候足尖并未下垂,颈间勒沟平直且闭锁,用刀具划开颈侧无横行的裂伤,因而判定是被人用麻绳勒死了伪装成自杀的。”

    “凶手找到了。”范啸杰盯着薛季,“就是那晚跟你说过话的尚食局奉御花赋。”

    “你说什么?”薛季震惊的揪住范啸杰的衣领,下意识用上了劲儿,勒住了范啸杰的脖子。

    薛季愣了一下,放开范啸杰,“对不住。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

    “咳咳,真不骗你。”范啸杰揉了揉脖子,抱怨道:“二郎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晚宴是薛季头一回进宫,奉御大人花赋是阿娘的知交好友,那也是薛季第一次见到她。两个人一个不常入宫,一个出不了宫,奉御大人便写了信给阿娘。

    当时说完话,薛季只觉得奇怪,那奉御大人交给阿娘的信竟然不是给相对比较熟悉的兄长,而是交给了自己,且她看着自己的目光,着实太过柔和。

    本来长辈待小辈,这样和蔼可亲也无可厚非,但是奉御大人对兄长就不是这样。

    而且薛季曾看见奉御大人眼中有泪,当时还以为是他眼花。

    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看错!

    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杀人了,所以内心不平,才跟交待遗言似的说话?

    不,说不通的,她怎么偏偏见到自己才这样?

    而且,方才范啸杰说,在死的那名女官身上,找到了一方手帕,材质很不一般,清点了国库册子发现,那布料,这么多年就那么两匹,在十五年前亓军快要大败北蛮的时候,圣上赏赐给开国公府和岐阳王府的布料,一家仅有一匹。

    经追查,确定那手帕为……岐阳王妃之物。

    可姑姑薛柔已经死了十五年了!她的贴身手帕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里?

    更别说,那手帕上写了冤恨二字,是否……十五年前岐阳王一案并非世人知晓那样?

    薛季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寒,奉御大人到底要干什么,那个放手帕的人又是谁,目的为何?

    更重要的是,奉御大人那晚给阿娘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薛季左思右想,决定回家找阿娘确认一下,顺带看看那封信。

    “你们吃,账我先付了,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他撇下一句话,范啸杰和钟松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跑得没影了。

    钟松坐起身子,看得目瞪口呆。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二郎这么着急,他这是怎么了?”

    范啸杰看着大敞的门,上前将门关上,对钟松道:“不管他的,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来用饭吧,反正二郎都给银子了,咱们得帮他吃回来啊。”

    “说的有道理。”钟松飞快的跑过来入席,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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