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令》开机之前,钟自明抽空去试戏了康子镇大道还在筹备中的新电影,而之前拍摄的最后一次综艺《诗律词韵》恰好播出。
这期综艺录制之时,他正处在刚起步的混乱中,一个连现代社会规则都没能了解明白的人冒失地踏足娱乐圈,这块规则最多也最见人心的地方。他曾经的生活方式和经验一概不适用,直撞得头破血流。
而在这档节目播出时,钟自明已经不见慌张了。他青涩依旧,只是他学会了不去看刻意的恶言,也学会了承受夸奖和喜爱,不再像曾经那样慌张不知所措。
这些进步并非他自己的功劳,也来自应然,来自罗卡,来自颜时影,来自成千上万的粉丝。
片场在国内最大的影视城,钟自明提前一天收拾好了行李,在出发前最后的一个晚上,和颜时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诗律词韵》的播出。
颜时影最近经常往他家里跑,像是把钟自明的家中当成了舔舐伤口的栖息地,他每每一来就是抱着手机给钟自明读评论。
就像现在,他用一本正经的冷淡声音给钟自明读网上的彩虹屁,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
“钟钟真是十项全能啊,有钟钟不会的东西吗?”
“太帅了啊啊啊,会写书法的男生帅的过分了,更别说还会画画,妈妈我要嫁给他。”
“钟钟怎么什么都懂啊,这些诗词我都没听说过,他怎么知道的?”
钟自明实在听不下去了,用一包纸飞了颜时影一脸:“我求求您让我安静安静吧。”
颜时影夸张地大笑起来:“可以啊钟自明,实红啊!”
“你早八百年就实红了好嘛!”
颜时影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屈起来,故作幽怨地叹气:“我一个小小的模特,怎么跟你们这种大演员比啊。”
钟自明不理他,《诗律词韵》这期正好到尾声,在主持人的要求下,他留下了自己的“墨宝”,写的是节目名字。
钟自明的一手小楷写得极好,但是草书也不差,他龙飞凤舞的几笔下来,引来了以金老带头的专家们一众叫好。
这次节目果然如罗卡所说,导演对他分外偏爱,镜头的比例,台本设定,给他发挥的机会,全部恰到好处,播出后好评不断。
在节目上若说对诗词的介绍和科普部分还能是背的,但这几笔字画却是实打实的能耐。
尽管评论还有说他装的,有说他炫耀的,但这些评论只是在眼睛里一过,并不走心,他还是开开心心地关了电视。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开心的?”颜时影嫌弃道。
钟自明摇头:“为事业奋斗的乐趣你是不会懂的。”
“有什么不懂的?谁不想走大秀……”颜时影欲言又止,“算了,你自己去拍戏小心点,一个人多长点心眼,别谁说什么都信,尤其一些凑上来的女演员,离她们远点。”
“知道啦,我又不傻的。”钟自明的语气不耐烦。
“你就是个傻子。”
*
次日,钟自明进了剧组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酒店门前等着他。
“应然!”钟自明扔下行李就飞扑了过去,还好理智告诉他不能太腻歪,他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助理一手一个箱子跟了上来:“两位老师……不然我们进去说?这边可能会被狗仔蹲到。”
钟自明拉着应然就往里面走,直到站定了他的手也没从应然手臂上拿下来。
“你为什么会来这?”
“为了给你惊喜啊。”应然笑眯眯道。自从应然搬走他们已经是一个多月没见,应然一直在拍摄,钟自明又没日没夜地上课,先是被表演课老师摧残了一通,又要学唱歌跳舞,这两样险些要了他的命。
“真的?”钟自明当真是又惊又喜,眼睛里都要冒出开心的星星来。
“你听他胡扯。”一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钟自明回头一看,这人蓄着浓密的胡子,戴一顶军绿色的帆布帽,妥妥的艺术家装扮。
“导演。”钟自明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人是《帝王令》的导演,伏屏。只是看起来他和应然很熟悉的样子。
“不用,叫伏哥就行。”伏屏走过来,就指着应然说道:“你小子出息了啊。”
应然无奈地笑笑:“伏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伏屏却不搭理他,而是对钟自明说:“你猜他怎么着?最开始我三请四请让他来当武指他不干,一听你要演,屁颠屁颠就过来了。”
“武术指导?”钟自明有点懵,所以实际上应然不是来看他的,也不是来参演的,而是来当武术指导的。
“所以你还不知道?”伏屏指着应然哈哈大笑:“结果闹了半天人家压根不知道咋回事,你说你行不行。”
“哈哈哈,”钟自明也跟着傻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应然被这一老一少笑得心痒,只想狠狠地捏钟自明的脸。
伏屏前仰后合地笑了一阵后,终于放过了应然:“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开始你组织培训啊,务必在开机前都给我教好。”
应然只得应了,带着钟自明回了他的房间。剧组给演员定的是统一标间,原本钟自明应该和助理一起住,但既然应然在,他索性将助理赶到了应然的房间,换应然和他同住。
时隔一个月的“同居”,让钟自明对未来辛苦的拍戏充满了期待,更何况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武术特训,他更是要全程和应然呆在一起。
屋子里没了外人,钟自明直接大字形瘫在床上,他打了几个滚想起来问应然:“当武术指导也不太挣钱,公司怎么会让你来啊?”
“我当武替的第一部戏就是伏导的戏,后来的资源也是伏导给我介绍的,所以伏导与我有恩。而且我不仅是当武指,还要客串一个角色。”
“那学武累不累啊,我上辈子就是身体不好才不能学的,不然我也想和你一样会轻功,能飞檐走壁。”
应然没告诉他,学轻功是最苦的武功,一百个人中都不见得出一个轻功高手。他只是和钟自明说:“那明天我教你,轻功是练不成了,学学防身术还行。”
当晚,钟自明因为激动明天要学武,而半宿没睡着。听着隔壁床上停不下来的翻身动静,应然也睡不着,又被钟自明央求着讲了半天习武的事情。
因此,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两个人顶着四个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室,简直能去ipanda频道鱼目混珠。
应然作为武术组的组长,原本应该给男主做培训,但是因为男主轧戏没法参与前期培训,他就成了钟自明的专属教练。
应然先让他扎了一会儿马步,又教了他剑术的几个基本动作,钟自明这个常年不运动的人,到现在就已经累得半死。
他拎着半人高的剑,去拉应然的衣袖:“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太累了。”
“这就累了?”应然挑眉问。
钟自明喘着粗气,眨着眼睛跟应然撒娇:“累了,不想练了,练武太累了,你让我歇一会儿。”
“哼!现在的演员啊。”
练习室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钟自明和应然回头看去,是饰演宰相的老戏骨,谢兆。
谢兆的眼中带着失望和愤怒,转身就走。钟自明和应然都没反应过来要去拉他,但就算拦下他也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
“谢老师好像很生气,他之前就骂过一个爱豆的,他不会也骂我吧……”钟自明有点慌。
偏偏他一语成谶,在次日谢兆接受采访时,就毫不避讳地对着记者直言:“一个刚进组的什么小鲜肉,练武的时候一直叫苦叫累,没有一点演员的职业精神。几十年前我们还是青年演员的时候,哪里敢这样,不仅不能喊累,还要大家比着练。”
组里能称得上当红小鲜肉的,也就只有钟自明和男主,但男主又还没进组,因此矛头直直地指向了钟自明。
在尚未开拍之时,“钟自明不敬业”这个话题,成了《帝王令》第一个刷爆全网的消息。
而祸不单行,与此同时,钟自明知道了自己去康导的戏试镜失败的消息。对方的语气生硬,毫不客气。
但是钟自明再三思考,自己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了对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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