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8章小修了一下,19号晚上11点更新)
最后乔郁只是瞪了乔衡一眼,终归没有多追究。
乔衡松了口气。
乔郁对他说要去书院,也是无可无不可。只是要再让孟沅好好看着他。
“这可是你自己要去书院的。”
乔衡点点头,他站在马车旁边,唯恐乔郁改了主意,明天他去不成书院,钱塘的事还要重新筹谋。
见乔衡迫不及待的想走,乔郁摆摆手,示意高成送乔衡回书院。
“爹,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乔衡纳闷。
往日这时候,他爹会和他一起回去,再和院首叙叙旧。
他忍不住多嘴道:“爹,院首最近搜罗了好几个孤本,还专门找了上好的檀木打造了个盒子装着。最近他还准备请人修缮书院里的几堵墙……”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乔衡心疼。
乔郁已经习惯了,他和孟沅相交多年,孟沅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随他去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你还心疼银子?”
乔郁好笑道:“你长这么大,也算是金窝窝里长大的,怎么就这么……吝啬呢!”
乔衡可不是在金窝窝里长大的,他上辈子就是个普通人,后来爬到副总的位置上也是普通人的心态,虽然他现在过的是富家公子哥儿的日子,经过了三年的熏陶,一掷千金还是有心理压力。
见乔衡不说话了,乔郁摸了摸他的头,“行了,回去吧!要是不舒服就去找院首告假,让他送你回来。”
乔衡点头答应。
他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往书院去,越想越不对劲,他掀开帘子,往回看去,见乔郁身边站着一个人,两人靠着挺近。
他叫了一常过来,远远指着那人问道:“那是谁啊?”
“那应该是贺闻贺将军。三年前,少爷生病,专门来看过少爷。少爷你那时候病的迷糊,不记得罢了。”
一常记得十分清楚,乔衡病重的时候正是过年,乔府那一年过的十分惨淡。生怕小少爷就这么去了。
乔府人口简单,没什么亲戚,就算有二三好友来探望也不会挑大年夜。
偏偏就有人挑着大年夜的日子上了门。
乔衡依旧病着,乔郁那段日子消瘦了很多。
那人来的时候踏着雪,提着壶酒,实在是太特别。一常记得尤为深刻。
乔衡觉得怪异,又不好让高成掉头,那也太刻意了。
乔郁没有让他见,就是不想让他们认识。
他叹了口气,往榻上一趟,打了个哈欠。
一常紧张的看过来,“怎么了?”
见一常眼里露着慌张,乔衡硬生生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放心,刚才真的是发热,睡迷糊了,我没事。”
还挺开心的。终于找到了一个克星。
依他刚刚观察系统的模样,至少这几天他不能搞事了。
“之前我撞的那个人是谁?”
一常回忆了一下,“是贺将军认识的人,听贺将军叫过他名字,似乎是叫徐恪。”
徐恪。
乔衡念了几遍,记住了这个名字。待会就让人查查他。
乔郁看着乔衡走远,把陆伯叫到身边,“老陆,你说他又干了什么事,藏着掖着不想让我知道?”
陆伯笑着说:“少爷年纪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也正常。终究是个孩子,心思敏感了些。”
他隐晦的说完,乔郁轻笑一声,“也是,十几年了,我差点忘了。这孩子的身体比寻常的哥儿还要差些。不过一常还不够他使唤的,把高成都叫了过来。他想让高成干嘛?”
陆伯盯着地上的车印,直接道:“老爷,你可别让我去问高成。高成这人,嘴巴严的很,做事又干净,想查他都不容易。”
“这不就是乔乔用他的原因吗?”
乔郁摇摇头,“他这点比我强,认人比我准。我也放心。”
陆伯看着乔郁,知道他又想到旧事了,多嘴劝道:“老爷别再纠缠旧事了,人总是会变的,这谁也说不准。”
“变?他从芯子里就是黑的,只怪我识人不清,害了乔忻。”
陆伯知道他又钻牛角尖去了。说到这一点,老爷也不如少爷,少爷可是豁达多了,多大的事,他都能先睡一觉起来再想法子解决。
诶!他四处张望,见贺闻并着徐恪一同往外走。
“诶,贺将军出来了。哎,贺将军。”
贺闻快步走过来,“陆伯,”他看向乔郁,“这是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乔郁转过头,“你该回去了,别等到言官参你一本,你才后悔。”
“我从没后悔过。”
贺闻难得正经,“乔郁,我从来不后悔。”
刘辛跟在徐恪后面,听到这句话,脚底打滑。
“咳,将军。”
刘辛忍不住回头,就见身后那两人站在一起,贺闻差点黏在人身上了。
“乔家主他不是有儿子吗?他们这种关系……”
徐恪打断道,“他们没关系,”他话里不喜,“没见过人犯过傻吗?”
“呃,”刘辛斗胆问道:“我记得贺将军已经调到邱郡七八年了啊,他犯傻犯了七八年啊?”
徐恪止步,刘辛连忙扯起别的,“爷,这次述状我们怎么写?”
“你不用管,我自己写。”
刘辛点点头。
徐恪接着道:“回去后,你加训一旬。”
什么?刘辛瞪大眼。
“乔衡身边那个人知道吗?”
刘辛茫然,“不认识,不过看像是行伍出身。”
“再加训一旬。”徐恪冷声道,“你和他算是一个军中出来的。我再问你,他身上可患疾?”
刘辛没看出来,他小声道:“挺警觉的,乔家那个小少爷和他比起来,就是个小傻子。他一进去,就认出我们来历了。”
徐恪看着他,刘辛气势全无,“我加训,我带着兄弟们一起加训。请将军示下。”
“他右手废了。”
徐恪淡淡说完,刘辛只觉得苍凉。
乔衡回了书院,刚进屋,就听到有杂役来问。
“乔公子回来了吗?”
乔衡刚脱了外袍,“怎么?”
“院首请乔公子去一趟。”
孟沅找他做什么?
“院首说了,让乔公子装的脸色差一点。”
乔衡一怔,“院首那里有客人?”
“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
什么人需要我装病?
乔衡看向一常,一常摇摇头,“少爷,不用装了,你现在脸色就挺差的。”
乔衡抬手看看手上的五个针眼,拍了拍脸,这才道:“行了,走吧!”
杂役领着乔衡到了一处亭子,亭子里就三个人。
院首和旁边的女客相谈甚欢,见乔衡过来,孟沅忙招招手,唤他过来。
“这就是乔家的那位少爷了。”
“这是京里的谭夫人,和你爹爹有旧,来看看你。”
乔衡听着孟沅的话,心下不解。和我爹有旧,自然该去我们家,怎么到书院里找我?
“谭夫人。”
他走进亭子,闻到了一股流潺香的味道。乔衡状似无意的看了眼面前的夫人,梳着和当天一样的发髻。
他开始回忆朝历上写着的几个公主的夫家。
还没理顺,就被孟沅打断,“那是奎安先生,往日里夫子们都提过的,快来拜见奎安先生。”
乔衡走到奎安先生面前,施了一礼。
听到奎安先生,乔衡就知道了这位女客的身份。
她便是今上的妹妹,华笙公主。
谭夫人笑着扶起他,倒是她丈夫,谭奎安,沉迷亭子里的墨宝,无暇顾及其他。
谭夫人无奈,“相公痴迷于此,还请见谅。”
她笑着朝乔衡招招手,“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现在都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
听起来似乎真的与乔家有旧,乔衡抬头笑眯眯的望着谭夫人,就见这位公主红了眼眶。
他讶然。
谭夫人仔细看了看乔衡,无奈叹道:“你像你爹,不像你娘。”
“咳!”
孟沅咳了一声,谭夫人仿佛才想起来什么,歉然的笑了笑。
乔衡僵住,实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对。
他穿了三年了,没听人提起过他娘。他渐渐就觉得这是个忌讳。今天这位公主居然提起来了。
想了想,他还是装傻道:“夫人知道我娘?”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乔衡脸上端着笑,心里不乐意,说话怎么还只说一半呢!
他略有些不满。
孟沅看着乔衡长大,他眼睛一动,孟沅就知道他想干嘛。
见乔衡不高兴了,他忙道:“今天天冷,这孩子身体不好,夫人见过了就让他回去歇着吧!”
谭夫人点点头,乔衡望了一眼正对着亭子端详的谭奎安,回了院子。
乔衡刚回院子,就见钱塘和李昌候在门口。
“乔兄。”
“两位什么时候过来的,快请进。一常,倒茶。”
钱塘刚坐下,就拿出张银票,“这里一共是六千两,正是乔公子名目上列出来的。”
一常接了过来。
乔衡看着李昌,面目黯然,没精打采的跟在钱塘后面。
“李兄这是怎么了?”
钱塘瞥了眼李昌,暗暗踩了他一脚,李昌怒目而视。
乔衡握拳一笑,“看了二位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啊!”
一如既往的差!
钱塘只觉得这话透着讽刺,见乔衡心情不佳,他也不想看人脸色,银票送到,立刻告辞。
乔衡看着两人走远,开始翻着陆继给的箱笼。
“这样,让高成把找替钱塘代写的事缓缓,让他先给我查那个徐恪。这一箱笼够我把钱塘风风光光的送出书院了。”
一常觉得不妥,“高成刚刚说了,观那一行人的身形步伐,应该是军中人,这样冒冒然查是不是不太好?”
乔衡衡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查。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克制这个系统的人。
他嘱咐道:“不必查的太细,查查他这段时间要去哪里,我们去偶遇。”
一常一怔,“少爷,你这是……”
“别让我爹知道。”
一常点头。
“还有那个术士,最近盯紧他,那个陈桥也是,别让他跑出邱郡了。”
乔衡再回忆一遍,现在要紧的就两个任务,一个是把钱塘逐出书院,这一箱笼文章就能做到。那个术士暂且缓一缓,还用不上他。
若不是他算卦害人,乔衡也不至于找他麻烦。
另一个是陈桥,这个系统对陈桥积怨很深,谁知道他缓过来后又会发什么任务。先把人看住了,他好细细谋划。
还得看着陈兼和,别让他们见面。
陈兼和?
乔衡身子一僵,这么久了,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他爹昨天就回来了,那肯定知道他捡了个哥儿回家。
他爹居然没反应?
书院呆久了,差点把男主忘了。
乔郁把贺闻打发走,来了正厅。
陈兼和在一边坐着,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乔老爷。”
见乔郁进来,陈兼和立刻站了起来。
“不必多礼,你要见我?”
“我在府上叨扰多时……”
乔郁摆摆手,“我们家养得起一个哥儿,你不用觉得麻烦。你可想读书?”
陈兼和一愣。
“乔衡自幼身体就不太好,这几年好了些也就和徐旭和杨平玩的好些。他也没其他朋友。他既然带了你回来,就是和你投缘,你可想读书?”
似乎只要陈兼和一答应,乔郁就能给他收拾包裹,把他打包到书院。
陈兼和婉言谢绝,“我资质愚钝,家父在世时就说过我在读书上不会有什么建树。”
那就是不想去。
乔郁换了个方向,“听老陆说,你最近在和安老大夫学习医术。你想学医?”
他倒了杯茶,今日一惊一乍,他有些不适。
见乔郁皱着眉,陈兼和答的小心,“安老大夫为人和善……”
乔郁打断他的话,“你这个孩子,也太谨慎了。我只是问问你日后的打算。安老大夫至今没个传人,你若是得了他真传,在邱郡也可以立住。安老大夫是我请回来看顾乔衡的,他找徒弟,我不会多管。你学多少,靠你自己的本事。”
“是。多谢乔老爷。”陈兼和感激道。
“你想走,咳咳~”乔郁咳了两声,接着说道:“你是乔衡带回来的,我说了不算。要是乔衡知道我放你走了,他回来指不定和我闹。再过两日书院休沐,到时候你再和他说。”
陈兼和无奈,左右这些日子也等了,再等两日也无妨。
只怕乔公子去书院久了,早把他忘了,这才一句回话都没有。那等乔衡休沐回来看他还没走,岂不是两人都尴尬。
乔郁看上去身体不适,陈兼和不好叨扰,只能等着乔衡休沐再提离开的事。
徐恪这几日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他这次奉旨督察,敢动他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他等了又等,也不见人动手。
他觉得他可能想岔了。
“爷。”
刘辛拿着个食盒,刚想上去,就看见徐恪下来。
“怎么?”
“今天在下面吃。让人都下来吧!”
几人坐在一起吃饭,徐恪仍然能感觉到那抹视线。
徐恪拿着瓷碗倒了坛酒,他控制着力道,把碗往地上一摔,瓷碗应声而碎,碎片上沾着酒。
顿时,在厅堂里吃饭的人应声望过来,一静一动,动的人就很明显。
徐恪挑眉,拿着支筷子往上射去,二楼的人用左手接住筷子,消失不见。大约是从客房那边跑了。
徐恪若有所思。
“爷,我去抓。”
赵柏站起来,徐恪摇摇头,“随他去吧!”
“是乔家那位小少爷派的人?”
刘辛奇怪,“他盯着我们干嘛?病好了?”
徐恪把瓷碗碎片捡起来,“小孩子家家,等会你们去个人和乔府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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