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给我鼓着脸啊?”十七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棉花糖,无奈地冲前面那个故意搓着鞋在地上摩擦着走路的少年喊道。“今剑,再走那么快的话,我就不理你了呀!”实在没法子了,十七威胁着,果然跟她所想的那样,自顾自在前面走着的小天狗停了下来。虽说依旧是没有回头跟她面对面,但好歹也是稍稍哄住了这小祖宗。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又何必自己生闷气呢?”就在刚才,在十七从空中落下还不到一分钟后,凭着短刀优势的侦查度,今剑“唰——”地从树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地抱着她的腰,久久无言。
今剑只要一想起十七和鹤丸国永在空中的场面后,心里就不知道何种原因痛麻起来。松开抱着十七细腰的双臂,今剑吐出一句“饿了”后,就跟着十七在这游乐园的小吃店里马虎地解决了一顿。
“哼!”小天狗听到十七玩哄般的话语,没好气的哼唧一声,“我才没生闷气!”
“好好好,没气没气,是我理解错了。”好笑地安抚着这炸毛的天狗,十七抚摸着他顺溜的银发。
“这个棉花糖,还要吃吗?”“主公喂我!”抓住一切机会贯彻撒娇路线的今剑扬起脸,张嘴等着十七的投喂。
十七在心底叹口气,撕下一块白花花、软乎乎的薄糖,两指拿着它放进了他嘴里,正欲收手,但手指上不属于自己的触感让十七愣住。今剑他,居然在舔舐她手上遗留下来的糖水。
“好甜——”今剑嘀咕声,冷不经地看到了十七脸上的微怔。“主公大人?”
“没、没事。”打断脑中那些突然而至的场面,十七继续撕下一块糖花,缓缓地放进自己的口中。
唔哇,的确是甜的腻人啊。她想。
“咔嚓——”一道响亮的快门声打破了今剑与她之间的宁静,闻声望去,一个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拿着相机拍着这里。
察觉到自己的偷拍被发现后,小姑娘红着脸将相机收起,一步三走地挪到他们面前。“真是抱歉,我、我……”弯着腰低着头的她,让十七能从她此时的语气判断地出来,现在她是有多么的窘迫。
“没事。”十七懒得计较太多,让其把拍着他们的照片删掉后便回过身带着今剑离开。可对世物灵敏的她,很轻易地就听到了人类女子的喃喃自语,说的不是刚才与之交谈的语言,却是她熟悉的、最为思念的声音。
“你是中/国/人?”十七停下脚步,松开拉着今剑的手,没注意到小天狗此时的咬唇沉默的她用跟那个人类女孩说的相同的语言问道。
“唉?我,我是啊。”对这番问话觉得奇怪的女子回答道,在异国他乡发现一个会说着自己国家语言的人,这份惊喜是多么的强烈。“我是长安的。”
“长——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在女子惊喜的眼神中,十七念出了一句记在她心底多年的古诗,铿锵有力的咬字,让她更为惊叹。
“你也是中国人吗?我记得这是王维的诗。哇,我来日/本那么多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哎!好激动!”
“对了,我叫李爱。是个刚刚毕业的摄影专业的大学生,现在正在逐步完成周游世界的梦想。”自来熟性子的她拉着十七坐在了专供游客休息的座椅上,把相机打开,分享着她旅途的收获。
十七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张纸在她眼前飞过的相片,安静地像个雕塑。突得十七打断她,“能再放下前面那张吗?”耀眼的银发和柔顺的棕褐色长卷发,是她记忆中的人吗?
“哦可以啊。”李爱虽说是不解,但还是热心的照做,她哒哒地将照片放回去,在十七喊停的时候松开了手。
李爱看去,是她在东欧一个国家旅游时,在那座城市的最大的广场上拍下来的一副场面。棕褐色头发的美貌女人环抱着双臂,扭过头不理会身后那个笑眯眯对着她的银发男子。李爱拍摄的时候判定着这两人是在赌气的小情侣,可他们之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默契感,却在情侣之上。
“伊莎,和基尔伯特。”脑海中浮现着他们的名字,在认出他们之后的惊喜之余,十七也在不解,“为什么会在呢?我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刻意去找那个白眼狼都没看到过。”
“这是在哪个地方拍的啊?”“让我想想,唔,是匈/牙/利吧,因为钱不够了就留在那打工呆了好一阵子。”李爱嘟起嘴回想,“我比较喜欢银色的东西嘛,所以看到这人后就不自觉拍下来了。”
闻言十七轻笑,在李爱被这笑惹得脸红发痴后说道:“所以你刚才就拍了我们?”
“嗯——”她闷声点头,“这个小孩子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当然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李爱她也同时被十七和今剑的互动给吸引住了,那种不用说话就能感知对方的默契感,她羡慕不已。
“啊!我照片还没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这就去——”
“不用了。”十七按下她行动的右手,温热的呼吸洒在女子的脸上,让她脸红着的脸更加无法消退。“只是张照片而已,不麻烦的话,能给我一张吗?还有刚才那对情侣的照片。”十七顺着小姑娘的想法这样称呼着那两人的关系,即使她知道伊莎他们二人,不止是情侣这样简简单单的关系。
“好、好啊!你等一下!”没等十七扯住说要用灵力将其印出来,李爱就跑到礼品店里面,用放在门口的照片打印机运作着。
自来熟的孩子一走开,十七就感到身旁的低气压。
“主公大人,刚才说的都是,汉语吧。”没有询问,只是普通的阐述,这个发现让十七不经意皱起眉来。没想到他会将这些记得这么深,她在跟着付丧神交流的时候,用的都是通用语,不存在今剑会知晓汉语的事实。
“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银发的少年晃悠着高高的木屐,傻然,“对哦,我怎么会知道?”今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捶起小脑袋,“就感觉脑海中有谁说过一样。”
十七握住他的手,看着一双红眸,一字一句地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既然忘了就肯定是不好的回忆,罢了。”
曾经的事情早就过去,今剑现在过得很开心,足够了。
李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手里捧着一堆印好了的照片,一股脑地全交给了十七。“给!”意识到数量的繁多后,十七抬眼看她,李爱回道:“我出来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个同乡人,就留些纪念品吧!”
真是热情,十七好笑,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将最上面的那张她与今剑的合照放在了天狗的手中。
“主公?”“你拿着它吧。”今剑盯着这张纸,银色的发丝落在了十七白皙的手背上,两个手指拿着一块糖花将其含在嘴中,若不仔细查看这张图的话,完全会给人一种,他在亲吻主公手指的错觉。
不过,倒是还不赖。今剑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怀里,决定回去之后去万屋买个相框将它框起来,这样就不会丢失了。哼哼,叫其他刀羡慕去吧。
“谢谢。”十七起身向这位小姑娘道谢,坐着的今剑看见她的动作也依葫芦画瓢地照做起来,吐出一声不正宗的叠声。
“不用啦不用啦,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手指认真比划着的模样让十七的心情好起来,她回道,“不然就是‘无缘对面不相逢’。”
相视大笑,简单的告别之后十七收回挥着的手,蹲下来与今剑平视,“今剑,能麻烦你再说一次‘谢谢’吗?”
“鞋——斜?”“噗嗤”看着听话照做但发音奇怪的短刀,十七抚住肚子以免笑痛。
这样好玩的短刀,又何必记起以前的伤痕?十七将脑中刚才李爱在她耳边悄悄说的话抛出去,不去管它。
“其实,要不是看到这小朋友那么小,而且看着你们像是姐弟。不然再长高一点,我都以为你们是情侣了。”贼兮兮的语气让十七微怔,“你看你喂他的动作和他的反应,那种暧/昧感,完全不像是普通姐弟相处呢!”
一天满打满算的游玩后,得到大满足的付丧神们欢喜地回到本丸,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吓地拉大了嘴。
坐标是没错,房屋建筑也没变,可为什么里面会有其他的付丧神在啊?!
“啊!你们回来了呀!”精神的黑发少年顶着那根呆毛,手抱着一筐不知名的物体蹦跶过来,“主公,欢迎回来!”
“鲶尾?”“鲶尾哥?”一期一振和其他藤四郎短刀异口同声,对突然出现在本丸的其实没有这把刀存在的少年感到惊奇。
“是哦是哦!在下‘鲶尾藤四郎’是也。”单手撑着篮筐,另一只手装模作样把玩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这是他不久前在时政总部那个值班小姑娘电脑上放过的剧情,聪明的大脑一看到后就学会了。
“你在这是?”十七挑眉,在看到鲶尾身后陆陆续续出来的刀剑付丧神后,终是明了。“啧,全塞我这了啊。”
狐之助说是要给本丸整修,却没想到它居然把这些原本是桐鸣千的刀也交给了她。呵,当她这是回收站吗?
默默数了数送来的几把刀,脇差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和浦岛虎彻,太刀狮子王和江雪左文字,还有把大太刀——次郎的兄长,太郎太刀。倒是她没有过的刀剑,时政那边的人也算是会拿捏人心,知道十七她不会接受一样的东西。
“那谁,安排一下。现在没我的命令,不要进我的房间。”十七留下这句话,除了长谷部安然受命以外,剩下的众刀面面相觑:主公/主人她又是怎么了?
房间里,十七一张张看着李爱留给她的照片,除了那张伊莎和基尔伯特的合照外,她拿着另一张只是单纯的景色照片。
城墙耸立,红砖砌起,红色纸张叠成的灯笼在黑暗中亮起。四角楼房顶高高吊起,威严而矗。
古城长安,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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