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挑眉,“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是不是我的人?你别忘了,本侯可对你为所欲为,也可以将你卖给别人。”
只要卖身契在他手里,那么她就是自己的人,而他就是她的主人。
关于卖身契的事,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可是阴楠姝知道他也不会将自己卖了,毕竟她还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说关于赤霄剑。
“侯爷可不会,因为你不舍得。”她的笑容竟然是无比潇洒自信,就好似那耀眼的朝阳,让人过之不忘。
直到她离开,男子都未曾回过神来。
直到白璟过来,看到这失神的男子,又看到少女一蹦一跳离开的背影。
虽然他看在眼里,却依旧不动声色,“大哥,大哥在想什么?”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只是看了他一眼,回道:“无事,可能有些乏了。”
这个少女确实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白珩有时候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看着他每日练习箭术,白璟露出了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问道:“大哥的箭术登峰造极,为何还每日将自己搞得如此疲惫?”
“你不懂,大哥要时时保持一颗警戒之心,才能临危不乱。”白珩勤学苦练,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面对危险时第一时间拿出看家本领。
他无意打量了男子一眼,见他仍旧有些憔悴便没有多想,他问:“二弟,近来身子可好些?”
或许在他眼里,他的这个弟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读书人,虽然擅长诗词歌赋,却对朝堂武术一窍不通,更何况他的身子也不是习武的材料。
男子点点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大好了。”
白珩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母亲送过去的药你可还日日用?”
他对这个母亲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一心痛恨他承袭了父亲的爵位,而自己又未曾生下一个男孩,其实她是有一个儿子的,只是不幸未能成年就淹死在玉阳湖,打那日起,林氏再也没有去过玉阳湖。
男子点点头,“自然每日都用,只还是大哥送去的药用得好些,吃了几帖便好多了。”
“这个林氏恐不安什么好心,表面上对你处处照顾,十分热情,哪里晓得她心中在想什么。”白珩一直认为林氏送过去的药会对白璟不利,所以也并不打算让他服用这个女人心肠歹毒的很。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男子一眼,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她一心想将自己的女儿推上皇后的位置,白夙倒是好掌控,只是这白滢,心思细腻,与我极少亲近,若真的嫁作太子妃,恐怕林氏会教她过河拆桥啊。”
他说的这些不过是为了看白璟的面色,他也曾向他提起在皇帝面前为他谋得一官半职,向皇帝引荐白璟,看他是何反应,而他屡屡推辞,称道自己不是做官材料,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如此一来白珩便放心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没有这样的意向,也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和朝堂的对手,这些话表面上是闲聊家常,可也是一种试探。
白璟心如明镜,只是依旧装傻,“大哥说的这些弟弟不懂,不如陪你下棋解闷可好?”
白珩紧盯着他,见他目光如水,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下,笑着说道:“就知你不懂,一起下棋。”
确实,在府上白璟表现的谨小慎微,对人也是处处忍让,有的时候一个人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想让别人对他放松警惕,觉得一个人是块朽木,是块烂泥时,再给出致命的一击,让人措不及防。
在这个府上,最厌恶白璟的当是白夙,以前,她喜欢什么皮毛,大哥都会猎来,可现在,就因为来了个二哥,她所有的狐狸、雪貂都被放生,就连那日要处置个奴隶他都要干涉。
菊花争奇斗艳,绿似玉盘;红似朝霞;白似初雪,就在白夙和白滢两个人逛园子时,看见一男一女坐在园中弹琴,琴声幽怨,似乎如泣如诉。
白夙停下了脚步,心中也莫名恼火,“那病秧子啊整日同下贱胚子在一块,大姐可知道这叫什么?”
听到琴声的她更是摆出了一副跋扈的模样,“这叫做苍蝇喜欢臭鸡蛋,两个人臭味相投,还故作高雅。”
她不知是郡主让他们二人练习这首曲子,正是想让他们在盂兰节那日为亡魂祈祷。
白滢生性胆小怕事,她拉了拉少女的衣袖,说道:“妹妹,你少说两句。”
“我何处说错了,我今日要看看这心慈人善的病秧子到底是不是只会动不动装虚弱惹大哥的同情。”她实则是见不得白润樱,又不想让人察觉她是因为嫉妒她和王爷走的太近所以故意将气撒在了白璟的身上。
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就连她的姐姐也拦不住她。
她的衣袖一甩,瑶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噌”的响声,接着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错愕地看着站在那怒气冲冲的少女。
没想到白璟的琴摔坏,最先开口的不是他,竟然是身边的白润樱,“小妹,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子轻咳了两声,面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柔美,他的面色依旧是那般温柔,轻笑着说道:“三妹,不如坐下来喝盏云雾茶去去火气。”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好脾气,别人弄坏了他的东西,他竟然还叫人坐下来喝茶。
“二哥这是弹给死人听呐,这里是侯府,你摆那么多白色的菊花,难道不知是不吉利的吗?”白夙正在处处找茬,此处又都是白色的菊花,她看了一眼便觉得是煞风景,其实在她内心最煞风景的是边上的白润樱,这一切都是为了做给她看的。
她环顾了四周,又继续命令道:“娟儿,将这些花都给我烧了。”
白滢也跟着急了,她皱着眉跑上前,“妹妹不可。”
白夙不屑的冷哼道:“这府中有什么是我说了不算的?”
大哥如此的疼爱她,不过只是一些菊花,烧了又不会责骂她。
她到白润樱跟前,眼底装满了妒火,“我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你们两个故作清高,目空一切的样子。”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女子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谁在这出言不逊,还要烧本郡主的花?”
方才经过花园便听到了吵闹之声,过来时听到了白夙刻意为难白璟,她便想着站出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三小姐。
“参见郡主。”众人行礼。
而此时心中最忐忑的当属白夙,她在郡主面前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轩辕卉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扬起了声音,暗讽道:“原来是三小姐,素来只闻三小姐刁蛮任性,没想到连尊卑都不分,竟然还要烧本郡主的花。”
白夙连忙道歉:“郡主,夙儿实在不知此花是您的,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以为花园里的花单纯是园丁种植的,没想到是郡主从府上搬来的,更何况她从未同郡主有过交集,也不知道她的为人。
看着她芙蓉色的百水裙,轩辕卉目光淡淡,问道:“你也喜欢芙蓉色?”
白夙如捣蒜地点点头:“是。”
而此时轩辕卉的身上正巧也穿了一件芙蓉色的外衣,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还是同这个嚣张跋扈的泼辣女子,想到这她便心生厌恶。
“也脱下来烧了,本郡主最厌恶和别人穿一样的颜色。”
白夙的神情就好似哑巴吃黄连,只是也确实是她自己找事,如今也怨不得任何人,而她是郡主,是宗室皇亲,这一切都只能认了,她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众人散去后,轩辕卉兴冲冲地对白璟炫耀着自己的功劳,“我帮了你,你该如何感谢我?”
白璟神情淡然,他只是行了一个礼,以表谢意,“多谢郡主替白璟解围。”
看到如此简单的道谢方式,轩辕卉有些丧气,“就是这样?”
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像是木头,就像是冰块,她堂堂郡主都没有办法打动他的那颗心。
白璟淡笑:“其实并无什么大事,郡主没必要为了我同三妹争执。”
他将事情说的如此简单,这似乎只是家中姊妹普通的闹口角罢了。
轩辕卉不解,这反而倒是成了她在多管闲事。
“她可是将你心爱的琴摔坏了,你为何一点都不生气。”她实在不懂男子的性子,为何要一味退让,那可是他最喜欢的琴。
男子轻描淡写地回道:“她是我的小妹,又是侯府千金,脾气古怪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看在他依旧维护着她,轩辕卉便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你还帮着她。”
就在这时,男子蓦地猛咳了两声,“咳咳咳,在下累了,郡主请回吧。”
“哼~”轩辕卉实在不理解,到底是因为这个白璟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谦恭仁厚任人欺负不敢出声,明明她是在帮他,却还捞不到半点好脸色,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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