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正小酌着百年皖酒,举杯邀明月,臆想纷纷…… 听到叫喊,顿时神色一凛,闪身出屋。 行动快如幻影。 径直来到她所在的寝室。 谌容没想到他居然来得这么快! 赶紧捂住了胸口。 夏侯渊也傻眼了。 他以为她有危险来着。 毕竟她刚才叫他叫得很急切。 除了找他扛雷,让他带她飞以外,从未有过的急切,所以他就认为…… 啊,这回看到锁骨以下一点点了…… 夏侯渊耳尖倏地飘红了。 赶紧转过身,干巴巴的解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谌容脸要红成苹果了! 刚才是暗卫来找她,此人武功不弱,近身了她才发觉,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喊了夏侯渊。 那人掏出母亲当年与她同画的特制令牌后,她瞬间了然。 连短暂的沟通都没有,赶紧让那人先躲起来,伺机再来。 没想到夏侯渊来得这么快。 两人几乎前后脚。 暗卫刚走,他就出现了。 场面略有尴尬,谌容看着他的背影,不好意思道:“平常沐浴都是宫女们为我准备好干净的衣物,我的包袱现在都在申姜那儿……” 夏侯渊听懂了,背着她,伸手挡住鼻血:“是我考虑不周。那管家走时说宅内的东西一应俱全,这家人也是几世同堂,应该有女儿家的衣物,我这就去给你找!” 说罢,他就赶紧转身飞了。 生怕再晚一点儿,就发现他的异样。 夏侯渊极其速度的在每个屋子里寻找。 元胡他们发现小太子不见后,在宫中留下了两个人方便应付和传递消息,就沿路随着他留的记号,一直在暗中跟随保护。 刚才瞧着小太子一个人跟个二傻子似的飞来飞去帮小女皇偷粮,他们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嗑瓜子,没帮忙。 这会儿…… 闻识觉得有必要帮帮他们太子爷:“主子刚才进去肯定是撞见小女皇沐浴呢吧?多好的机会啊,他怎么就跑了呢?还跑得飞快!” 元胡摸摸下巴,琢磨着,“他应该没看那本书,估计还是啥都不会……” 说着,他伸手进怀里一掏:“唉,没瓜子儿了,小五,你再去买点儿瓜子。” “大晚上的,都关门了。” 元胡砸吧砸吧嘴,“五香味儿的瓜子就是香,回头你好好学学!臭豆腐工序复杂,这肯定没问题!” 小五对厨艺一直有着谜一般的执着,听到鼓励,当即开心的感激道:“元大哥!还是你懂我!!” 他这一嗓子,直接暴露了。 夏侯渊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阴嗖嗖的道了句:“呦,看戏呢。” 元胡:“……” 闻识:“……” 排成排嗑瓜子的众兄弟们:“……” 手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 众人同时讪讪的笑道:“太子爷,嘿嘿嘿嘿嘿嘿嘿……” “精力挺充沛啊!来吧,跟我消耗消耗去!” 夏侯渊给谌容送完衣服后,觉得他浑身发热,像是吃十全大补丸似的,感觉全身使劲儿没处使,急需发泄。 那就——帮她解决解决问题。 谌容第二天早晨一醒,夏侯渊特别云淡风轻的说了下昨晚他都干了什么。 “我昨晚睡不着,顺便又劫了几个粮仓。” 谌容吃完早饭一出屋,才感受到夏侯渊说的“顺便”,威力有多大。 院内满满当当堆得全是粮食,这小宅子不过一晚,就成了粮食库。 夏侯渊又牵着她的手,来到几个厢房,放眼望去,古董堆积如山,十几个箱子打开全是金灿灿一片…… 谌容服了。 “辛苦了,你昨晚一夜没睡吧?” “还好还好,为了娘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蹲在房顶上守护的众副将们:“……” 小太子昨晚还郁闷他体力太好了,把黟县所有不仁乡绅的宅子都跑遍了竟然还一点儿不累,这会儿又开始装了…… 这情话满满随时撩的技能,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谌容决定直接施粥了。 就在府外摆摊。 可就光她和夏侯渊两个人,就算再把申姜和老两口叫上,也显然不够。 老两口才知道他们竟是救了个贵人,忙招呼相熟的几个邻居一起施粥。 但府中布满粮食的内景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好在这宅子是三进院的大宅,夏侯渊将东西都放在最里边的院落,又索性都命元胡他们现身帮忙了。 一人守着金银珠宝免得让人发现,另外的人随着他们一起干活,撘棚子,煮粥、施粥。 黟县的某个大户人家突然回来了,不仅施粥,帮助干活的还发放银两,瞬间引起了注意。 尤其黟县县令今早发现钱财和粮食皆丢了,好多乡绅还跑到县衙来告状,说自己家的银钱粮也都没了……突然冒出这么个施善的大户来,不得不引人怀疑。 县令挺着腹部,坐在红木圈椅上,一肚子的火气。 师爷捋着胡子,沉思了几分,提醒道:“大人,崔家一直在外经商,已有四年没回来过了。我最近听闻他们好像被几个对家联手做局害了,被关在歙县的大牢里,一直在变卖产业等着赎人,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可挥霍……” “你是说,有人鸠占鹊巢,还盗了本县令的银钱做善事!?” 胡县令勃然大怒,拍桌:“来人!跟着本县令去抄家!” 乡绅们听着也觉得甚好,都撺掇鼓励着县令赶紧去,他们的银子屯粮肯定也都在里边! “慢!” 师爷又将人拦住了。 小声道:“大人,我听说,女皇对徽州赈灾多有不满,打算派个钦差前来……” 胡县令刚才还跋扈的脸顿时怂了:“你的意思是……这施粥的一家,就是钦差?” “那本县令岂不是死定了?” 胡县令急得团团转,“饥荒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本官的府衙内粮食堆积如山却不发放……” “这可如何是好!?”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个乡绅站在一旁也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他们原本也是想施粥的,毕竟十多个人联手救灾,其实每家花不了多少银子,还能图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可县令不让…… 至于县令为何不让,想想也能猜到,估计是等着骗小女皇的赈灾款。 到底是小娃娃,钱财就是好骗,一要就要到手了,一个蝗虫的灾,连要三次都给…… 这会儿就是派钦差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候县令再买通钦差,往京城报个“灾情确实如此”,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乡绅们忙跟县令说“贿赂”这个法子,却被师爷打断了:“小女皇之所以三次都给,那是因为国库充裕,且前两次要的也不多,对蝗灾来说,合情合理。这第三次要得很多,小女皇也给,估计是想一次性解决问题。” “可,蝗灾却没有解决。” “所以,她才专门派了钦差来。” “可见小女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她大约是初设朝政,心思还软,想着不要饿死灾民,才给钱容易。如今特意派了人来,肯定是她的心腹。贿赂女皇的心腹,诸位老爷们是想把大人往火坑里推吗?” 胡县令一听,觉得确实如此,不由对乡绅们生了怒气:“都滚!!” “光想着自己的钱能赶快要到手,一点儿都不顾及本官的死活!” 乡绅们被骂了一通,也怕把县太爷给惹急了,真不管他们那些钱粮了,赶紧赔罪走人了。 府衙内总算清净了些,胡县令问师爷此事该如何处理。 师爷敛眉道:“县令先不要着急要回钱财,先查查对方底细。” “万一真是钦差大人,他劫了你的钱粮,质问你为何不施粥时,你到是可以说,刚准备好正要赈灾,衙内却没银子了。” “若你此时着急追回银子,上门讨要,反而惹得钦差不快,到时候,银子也要不着,更不好狡辩。” 胡县令也深觉如此。 “那就不要了?” “不要不是更惹人怀疑吗?” 胡县令更急了:“本官若是什么都不做,钦差才觉得本官是心虚了,所以才不敢呢!” “大人别急,您就按照正常流程,先发个告示,说今日本要开粮赈灾,却不料东西遭人盗了,震不了灾。您再画一张青脸,出门装成颓废相,跟百姓道歉,说自己劳心劳力一直在四处买粮,这才晚了……” “百姓们肯定不信啊!”胡县令皱眉:“他们此刻是连烂菜叶都不忍心浪费,否则,本官的衙门前,早被砸得一片狼藉了!” “……” 师爷轻咳两声,道:“这不是做给百姓看的,而是做给那位钦差大人看的,得让钦差瞧见您没有不作为,您对黟县百姓都是情真意切,呕心沥血……” “至于百姓们会怎么反应,那都是些刁民,没读过书,不念恩情,也是正常的……到时候您装装可怜,再装个病,事情也就过去了……” 胡县令觉得他说得言之有理,于是就照他说的这么做了。 师爷又嘱咐道:“您现在必须要发一个表扬的告示,表扬崔家人。” “本官知道!”胡县令笑道:“是先拍拍钦差大人的马屁,好让他将来放我一马是吧?” 师爷笑笑:“也是迷惑。” 胡县令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师爷目光一片冷凝。 就这么个脑子半残的狗东西,若不是上边有交代,他可真不愿意“辅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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