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眼看道路前方的小跑车,不禁摇了摇头。
;还没结束吗?
他嘀咕一声。
小跑车停在李夕的面前。
陆书盈落下驻车锁,而后打开车门。
一双大长腿露出车外。
这与李夕初见陆书盈时的画面很像。
第一次见陆书盈,是在北城公寓楼前。
陆书盈飙着小跑车冲到李夕面前,而后一双大长腿显露在李夕的眼前,一度让李夕热血澎湃。
但此时画面重现,李夕已然不再关注陆书盈的长腿,而是满满的疲惫感,甚至有种被狗皮膏药粘上,挣脱不得的无力感。
而陆书盈也显然注意到了李夕的情绪。
她带着请求的语调说道:;李夕,你给我几分钟时间,五分钟,可以吗?
李夕愣了一下。
也是没想过陆书盈竟会用这样的态度。
不过,这并不会让李夕对陆书盈以及陆氏家族改观。
;如果我说不同意给你五分钟,你是不是要浪费我五十分钟的时间?李夕问。
陆书盈没脾气。
她知道李夕是对此前发生的事情不满。
此前她确实浪费了李夕很多时间,即便是在李夕明确提出划清界限之后,她仍是给李夕带来很多麻烦。
;我很抱歉。她说:;我就是想跟你好好道个歉,然后想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李夕摇摇头。
;误会已经无所谓了,用不着解释,至于道歉,其实也大可不必,反正我的损失也不大,也不打算跟你计较太多。
李夕言下之意,就是没必要再浪费五分钟时间。
这让陆书盈不知还能说什么。
而陆国忠的专车这时候也返回到了李夕的面前。
陆国忠气呼呼的从车里出来。
他对李夕忌惮,却不容许李夕看轻他,所以哪怕面对李夕时,他的头皮发麻的厉害,他也要硬撑。
;癞蛤蟆,你简直厚颜无耻!
李夕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回应陆国忠什么,而是看向陆书盈。
;说真的,我用了最大的耐心来对待你们陆氏族人,我真的不想跟你们计较,但你们总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陆书盈明白李夕的意思,当即怒喝陆国忠。
;老陆,你有完没完,不是让你先走吧,你又回来做什么?
陆国忠不理会陆书盈,直接来到李夕面前,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
;李夕,拿着你的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陆国忠绝不会放过你!
李夕瞥了一眼陆国忠。
;那是你们的钱。
陆国忠冷笑。
;呵呵,笑话,我们陆氏不缺你这点钱,就算你再拿出十倍,百倍的聘礼,我也不会承认这门婚约!
李夕皱了皱眉。
;什么十倍百倍的聘礼?
陆国忠道:;你还装什么糊涂?真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让我陆国忠就范?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允许你踏进我陆氏家族的半步!
李夕听糊涂了。
;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我好心好意的把你们的钱送回来,你在跟我胡扯什么?
陆国忠伸出手,指着李夕的鼻梁。
;别跟我狡辩,你不就是想让我被动的接下你的聘礼,让我没理由再拒绝你们提的婚约!
;我告诉你,你休想,也少给我在这里白日做梦!
陆国忠是商人。
在他看来,婚约之事,等同于商务合约。
而聘礼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看作为合同的订金,或是交易的款项。
一旦收了订金或款项,那就必须执行合同的内容!
这是行商诚信的基础,也是不可违的商业逻辑。
陆国忠决不允许自己中李夕的这一诡计。
他甚至都脑补出,自己若不将这礼金退回,李夕会大肆散播他陆氏已经收下聘礼的事情。
一旦所有人都知道陆氏手下聘礼,那婚约之事也就不得不执行!
所以,这定然是诡计,是乡下癞蛤蟆的无赖诡计。
;李夕,我之前告诉过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你在岭兰若遇上麻烦,我陆氏会帮你一把,会关照你一些!
;但你跟我耍小聪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这愚蠢的小聪明!
陆国忠说得认真,敌意浓烈至极。
李夕隐隐听懂陆国忠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行李箱,而后笑道:;你该不会是以为,那箱子里的钱,是聘礼吧?
陆国忠理所当然道:;你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有啊。李夕道。
陆国忠保持冷笑的神态:;来,你编一个解释,我听听。
李夕说:;不用编,你去数一数行李箱里有多少钱,应该就知道那些钱是怎么回事了。
陆国忠才懒得数,他道:;你个乡下小子能有多少钱?我估计那箱子里的钱是你爷爷攒了一辈子,砸锅卖铁得来的钱吧?
;你们爷孙俩为了攀附我们陆氏,真可谓是孤注一掷啊。
;但可惜,你们这点小伎俩,太拙劣,拙劣到我都嫌恶心!
李夕听此,皱眉。
;我警告你,污蔑我也就算了,污蔑我爷爷,我会弄死你!
陆国忠硬撑着脾气。
;少在这里吓唬人,你该知道我陆国忠在岭兰市是什么身份,你敢动我半分,我保证你牢底坐穿!
李夕在陆国忠说这番话时,视线往周旁环顾了一圈。
而后,他道:;这里没有监控。
陆国忠顿了顿,;什么?
李夕说:;旧港废弃了,这里没有监控,我在这里弄死你,没有人会知道。
陆国忠听此,表情不禁僵硬。
在他眼里,李夕始终是一个乡下来的野蛮人。
而他无法估计一个乡下野蛮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内心的惶恐情绪加剧。
李夕丢给陆国忠一个阴冷的笑容,有意吓唬陆国庆。
老吴这时站上前,履行他作为保镖的职责。
当然,老吴也怕得要死,心间已然做好了挨拳头的准备。
然是,李夕懒得理会。
在吓唬完陆国忠之后,他将目光投向陆书盈。
;你在冲天拳馆的时候,是不是给了冯冲一百五十万?
陆书盈正皱着眉头的盯着陆国忠。
她对陆国忠已经没脾气了。
特别是在陆国忠说要让李夕牢底坐穿的时候,她都想大逆不道的揍陆国忠一顿。
只是没等她做出真正出手,李夕的问题已经抛来。
这让她不由的紧张了。
主要是,她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冲天拳馆里发生的事情。
那无疑是一场噩梦!
而更要命的是,冲天拳馆之事的结局,是李夕救了她,而她却做出了不仗义的事情,把李夕抛在了冲天拳馆……
;那天,那天的事情,我很对不起你。
陆书盈低着头,与犯了错的孩子无异。
李夕并不打算追究陆书盈犯过什么错。
他伸手指向行李箱。
;一百五十万,我让冯冲吐出来了,都在那个行李箱里,你们自己数。
陆书盈听此,愣住了。
她可不知道冲天拳馆之事的后续发展,更不知道此时的李夕已被严虎看中,被严虎视为接班人。
她对李夕的记忆,停留在冲天拳馆。
她不禁看向行李箱,以为那是李夕打败了冯冲,逼迫冯冲吐出来的钱。
说白了,虎口拔牙!
她突然伸出手,紧张的抓住李夕的手臂。
;你,你,你把钱还回给冲天拳馆吧,这钱不能要了,还给冲天拳馆吧。
陆书盈结结巴巴的说道。
李夕皱眉:;我只帮你拿回一次钱,你要是实在嫌钱多的没处花,想把这再给冯冲,那你自己送过去给冯冲,我可不想再管你们的事情。
陆书盈摇头:;不行,必须你送回去,不然,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把钱送回去给他们,我再加一倍,送三百万过去给他们,他们应该能消气的,这事情应该能翻篇的。
李夕听不明白陆书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病吗?
陆书盈的眼眶里泛动晶莹。
;李夕,你,你不懂,你不知道严虎集团的能耐,这一百五十万本来就是我跟他们买太平的钱,只有把钱给他们,我们才能太平。
;你现在把钱拿回来,那他们肯定恨死你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只有把钱送回去,才能平息这个事情。
李夕听此,明白了几分。
也正因为听明白了陆书盈这话的意思,他再看陆书盈时,眼眸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但这份变化不至于改变李夕对陆书盈的根本态度。
他冷笑一声,说道:;呵呵,不愧是陆氏族人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对吧?
陆书盈无言,她知道李夕在嘲讽她。
其实,她想反驳。
毕竟从实际的角度出来,破财免灾,花钱买太平是合理的事情。
不然,被严虎集团盯上,以后的麻烦事肯定无穷无尽,所以还不如趁早花钱解决问题!
一旁的陆国忠此时也听出了意思。
他皱着眉头看向陆书盈。
;小盈,你们说的一百五十万,就是那天晚上从基金会转出去的一百五十万?
陆书盈点头。
陆国忠的面色有些难看。
搞了半天,这钱不是聘礼!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是误解了李夕的意思。
不过,作为堂堂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国忠怎么能认错?
哪怕知道自己搞错了情况,他也不能承认,他要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
他狠狠瞪了李夕一眼。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贪图小便宜,却不知道什么叫权衡利弊!
李夕感到莫名其妙,同时更有一份愤恨情绪。
自己好心好意把钱送回来,反而被骂?
这什么逻辑?
陆国忠继续道:;李夕,你知不知道哪个严虎是什么人?他要是找我陆氏的麻烦,可就不是区区一百五十万能摆得平!
;之前小盈给他们一百五十万,算是我陆氏与他们两不相欠,可你倒好,把这钱拿回来了,你这分明就是想害我们陆氏,想让我们陆氏跟严虎结下梁子!
;李夕,你真的一点脑子都没长!
陆国忠斥责,发出低吼的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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