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来没提礼物呗。”
蓝玉瞎诌道。
“切，爷爷太小气了。”
小卢曦被蓝玉哄住了，小声嘟囔道。
“就是，去，索罗索罗爷爷。”
蓝玉怂恿道。
小卢曦抽下鼻子，用衣袖抹了把脸，这个正义的小姑娘还真信了，朝拎着働头一撅一撅朝茅舍走去的老头跑去。
小卢曦很快跑近杜荀，嘟囔道：“杜余哥哥没带礼物就不待见人家，爷爷也够…也够…”
“也够什嘛！”
杜荀扯着嗓子喊道。
也够小气的。
“滚蛋，谁稀罕带不带礼。”
杜荀扯着嗓子，声音加大几分，生怕杜余听不到。
“那是为啥子嘛！”
小卢曦跟着老头叫起来。
“我看到外界的人就烦！”
杜荀毫不客气，他毫不客气的赶人。
小卢曦火了，杜爷爷不是这样的，哪有这样的，一点都没礼貌。
卢曦拉着杜荀，被杜荀甩开手。
小卢曦的小宇宙脾气爆炸了，朝着杜荀真心爱的药材天狼竹就是一脚。
一脚下去，一棵应声折断。
天狼竹有一棵番茄那么高，枝叶花都有剧毒，但结出来都紫红色果子确是珍品。
果子香桃子一般，有核，只有果子自然风干后，把果核摘下埋进土里悉心栽培，才能长出一棵能结果的天狼竹。
天狼竹稀少的原因是果子背到成熟就被鸟兽吃掉，果子更是人间珍品。
杜荀千辛万苦从深山老林里挖出一株，经过十几年培育，才弄出十几棵来，就这么被小丫头一脚把一年的辛苦给踩没了。
“哎哟，小丫头！”
杜荀心疼的趴在地上，手抓住卢曦的脚，小心翼翼的拿起她的脚，像是小卢曦踩雷了，生怕地雷爆炸。
杜余自然知道这天狼竹的珍惜，况且上面还接了个果子，虽然还没有变成紫红色，深红色已经代表成熟了。
杜余心里一抽，心疼的很，还有点怕杜荀老者责骂卢曦。
蓝玉伸出胳膊，横在杜余面前，拦下他。
杜余没有再往前，忐忑不安看着肌伏地上的老者和知道闯下大祸咬着手指怯怯低头的小卢曦。
杜荀一点点把卢曦的脚拿开，掀开卢曦的裤脚，仰头关切问道：“划伤了没？”
小卢曦扑棱下头。
“胡闹，这天狼竹可有剧毒。”
老头怕吓到小丫头，语气关切，还带有教训提醒的味道。
卢曦点头，“噢，知道了爷爷。”
卢曦蹲**，看着杜爷爷趴在地上，把没完全折断的枝叶小心翼翼的折下来，又把被卢曦一脚踩烂一半的天狼竹果子捧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捧起一块金砖。
卢曦撇着嘴，一脸嫌弃。
“酸甜的。”
她还记得上次吃还是十岁的时候，跟爷爷一起来玩，不小心用木棍打落一个果子。
杜爷爷当时也是着表情，自己舍不得吃让自己吃了。
这老头记得倒是清晰，叹气道：“那时候还没熟，现在熟了。”
杜荀伸手要把果子递给小丫头，卢曦看着沾有泥土的果子，嫌弃朝后缩脖子。
杜荀指点着小卢曦，道：“不知好歹。”
说着，自己吸溜吸溜吃了起来，连沾点泥土都不剰。
吃完，双手在黑不溜秋的粗麻衣上抹了抹，说道：“吃了这，延年益寿，还能解百毒。”
卢曦一脸不稀罕，他爷爷卢正的稀罕物也不少，都被她当玩具玩了，早已见怪不怪。
看杜荀吃的津津有味，杜余和蓝玉也想尝尝鲜。
杜荀哼哼一声，自然瞧的出两个后生的心思。
他大方的摘了三个果子，给杜余一个。
杜余赶忙摆手，“爷爷，这个，太…”
“吃了赶紧滚。”
不容杜余拒绝，强塞给杜余。
蓝玉嬉皮笑脸，才不给师父客气。
早就想尝尝鲜，要是偷他一个果子，自己要被他施毒折磨的死去活来。
除非自己把毒解了，这老头不会出手。
遇到这种好事，也是托杜余对福。
杜荀把最后一个果子递给卢曦，卢曦本想接，这老头疼爱小丫头，把果子在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换洗的麻衣上擦拭下，一副嫌弃的表情递给小丫头。
卢曦咕嘟咽下喉咙，不知道要不要接，还是接下来了。
杜余和蓝玉大口咬下咀嚼，小卢曦咧着嘴，用牙一点一点把皮剥下，才放心吃。
杜荀看了眼三人，心里滴血，摇摇头拎起锄头又要走。
三人吃着果子跟上。
这次杜荀没有再扯着嗓子赶人，一棵天狼竹四个果子已经够他心疼的了。
杜荀把锄头靠在墙上，卷着袖子走向水井。
水井上架着一个轱辘，轱辘上缠绕的麻绳末端绑着一个木桶。
蓝玉在师父这眼力劲儿可是出奇的好，他这一身毒门功夫不是学的，准确来说是被师父折磨来的。
他小步快跑，抢先在前，坐着同样捋袖子的动作，说道：“师父您坐着歇歇，这小事儿我来。”
杜荀停住，甩甩手，把袖子甩下来，转身走向一个老树根做的桌子，在围着老树根桌子分布的小树根凳子上坐下。
卢曦跑去帮蓝玉摇轱辘打水，杜余站在一侧，显得有的不知所措。
老毒王脾气怪异，他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沟通。连跟他相处这么多年的蓝玉都跑的跑堂小二似的，他梗不必说。
杜荀看着蓝玉打水，没怎么看杜余。
过了片刻，杜荀抬起那双慑人心魄的血瞳双眼，伸出枯瘦的手，指了指一侧的小树根凳子，说道：“做
。”
他这么一开口，说明他的心境开始变化。
杜余心里一喜，顺竿爬，赶紧坐下。
面对杜余的恭敬笑容，杜荀依旧无动于衷，把头又侧向井边。
杜余心里一塞，像是心里的磅礴巨浪，被一块巨石堵塞。
难道这老毒王不愿意出山，原因又是什么？
杜余对他不了解，也思虑不出什么。
卢曦开心的摇着轱辘，打出一桶清澈的井水，蓝玉把水倒进另一个木桶里，提到小桌边。
蓝玉轻车熟路的拿出泡茶器具，摆的桌满满的，又开始泡茶。
他一边泡茶一边吹嘘自己师父怎么懂茶道，怎么精通毒术和一些辉煌的过去。
卢曦都听了几百遍了，对蓝玉叔所讲的可以倒背如流，她也知道每当杜爷爷暴怒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些话自豪的讲一遍又一遍。
卢曦装作一个极其认真的听科，配合着不住点头。
杜余第一次听到，大为惊叹。
虽然表情有几分夸张，但可以听出蓝玉说的都是事实，打心眼里也钦佩老毒王。
老毒王倒是很受用，拒人千里之外的古板脸色缓和几分，不停的捋着稀疏的白胡子。
蓝玉一一斟满茶水，恭请师父品鉴。
杜荀端起杯子，轻轻细嗅，品了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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