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味儿的呀？");
040.
跟在程盛锐身后的那帮人陡然听到一句‘你爸’,
当即震惊得满脑子嗡嗡的。什么东西？跟在江轻斐身旁的青年是程盛锐的儿子？一群人面面相觑，隐约好像有记起过之前有传闻说程盛锐和江家有点关系，但谁也没有主动说明,
加之最近那回事,
大家便都当是胡言乱语。
结果……不会是真的吗？
看江轻斐和青年的亲昵姿态,
要说没点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都这关系了,
江轻斐和程盛锐还闹成这样？
江轻斐将程眠拉到自己的身后,
目光落在程盛锐身上,
眼里露出了点嘲讽，“您这，好像也不是当爸的态度。”
程盛锐**轻斐的反驳惹得恼羞成怒,
他甚至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江轻斐了。
毕竟,
在程盛锐的眼中，他本人没有任何问题。
眼前的气氛逐渐凝滞，程眠不太想理会程盛锐,
便拉了拉江轻斐的衣袖示意他可以走了。江轻斐懒洋洋的扫了一眼程盛锐,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随即揽着人走了。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内,
程盛锐身后的一群人闭上嘴巴完全不敢开口。最后还是程盛锐怒火冲天,
抬步就走，他们留在后面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还挺奇怪的,
程总儿子看上去好像和江总是一对啊。”
“估计是程总不太喜欢他儿子？也是啊，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啥时候听程总说起过他儿子啊。”
“诶，这我好想知道点什么。程总儿子是个演员，程总看不起这职业呗。”
众人一对视,
纷纷耸肩。
…
来到包间内等待上菜的时候，程眠悄悄抬起眼睛往对面的江轻斐那儿扫了两眼。这一扫便发现江轻斐的视线正好落在他身上，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默默挪到了江轻斐的身边坐下。
“我发现了，微信，电话号码全部都拉黑了。”
“生气吗？”江轻斐握住他的手，程眠的手特别漂亮，五指修长白皙，像上好的瓷器，江轻斐便一根根握紧，抬眸望着他的眼睛，“不止如此，我还出手给了程氏一点教训。”
程盛锐那段时间可谓是焦头烂额。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儿子的男朋友竟然这么敢。
“不生气啊。”程眠道，“我知道你是在给我出气。”
程眠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他觉得能认识江轻斐和江轻斐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和江轻斐在一起的五年，他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和爱意有多满。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应该无视程盛锐的，可是有些话我听了十几年，没那么容易彻底从心底刨除它们。”程眠捧着茶，声音放得很低，“我妈刚离开那段时间他经常回家，抱着我跟我说，虽然我妈离开了，但是他会照顾我的。”
程眠当时什么都没说，但从心底，他便有种预感：程盛锐会食言。
事实也的确如此。
“事实证明，没了我妈，他过得的确不怎么样。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回到家就会发脾气，饭桌上，客厅里，只要我听到的时候就是他在破口大骂。”程眠偏头去看江轻斐，“他还会骂我妈。当时我就觉得很疑惑，我妈做错了什么？在的时候帮你管公司，你心里不舒服。走了以后你又骂她。”
“周女士唯一做错的大概就是小看了某些男人的自尊心。”江轻斐摸摸他的头，哄着他，“没关系，以后你要是不喜欢他，咱们就离他远一点。”
将程眠的脸转过来与自己相对，“那段时间你生病了，说过的话我今天还要再说一遍。程眠，我和程盛锐不一样，你和周蔓榕也不一样。”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喜欢演戏就演，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不会指手画脚。我也喜欢你黏着我，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占据我所有的时间，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烦。”
“我希望看到的还是当年在学校，率性而为的程眠。”
江轻斐的眼眸很深邃，但那片深沉里又不全是黑暗，点点星光闪烁耀眼，装得都是对程眠的爱意。
程眠的手指轻轻掐住掌心的软肉，他觉得眼眶有点湿。
其实江轻斐今天不必重复他也能明白江轻斐的心。
否则他今天也不会这么对程盛锐说话。
以往他对那个男人向来是能不理会就不理会。
只有今天不一样。
他缓缓冲江轻斐露出淡笑，“我知道的。”
*
吃过午饭之后没多久，江轻斐便将程眠送回了影视城。
杨子安是第一个发现程眠回来的，激动得跑上去打招呼，一边打招呼还一边露出了自己的脖子，“程眠快看，这是我新买的项圈，好看吗？”
黑色的普通项圈，但是在曾经的程眠眼中便是：抑制项圈。
程眠：“……”
青年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艰难，他缓缓抬起手按在杨子安的肩膀上撑住自己无力的身体，“好看的。”
“你的也很好看。对了，我这两天还发现了一款新的腺体贴，特别好看！我已经下单买了两份了，到时候分你一份。”
程眠：“……”
程眠逃离地球的欲望再度加深。
杨子安的兴奋很快随着郄子晋的召唤而消失，他蔫头耷脑地走过去，只留程眠一个人在原地。程眠默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掏出手机开始。
结果还真被他搜到点什么东西。
近期有一个前往火星的计划非常有名，是某科技公司提出来的，据说现在报名以后就会获得一张船票。
虽然不知道这个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但看上去好像还挺真实的。
程眠上微博搜了一下，发现很多人都参与了这个项目。
他沉默地打开相关链接，填上了自己的信息。
不管怎么说，心里安慰总归是有了。
程眠站起来，狠狠舒了一口气。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程眠的戏份安排得非常紧，连着一个月的高强度拍摄让整个剧组的成员看上去都有些疲惫。郄子晋也在这时高抬贵手，让大家休息一天时间，以便更好的迎接接下来高强度的一个月。
程眠在床上趴了整整一个小时，眼看着时间不早要起来吃晚饭时，门外哐哐哐的敲门像极了有歹徒闯入。金宝宝推开门，一头凌乱的冲了进来，张嘴便道：“我艹程眠你做了什么？”
程眠：“什么？”
金宝宝蹬蹬蹬走到他的面前，将手机举到了他眼前，以便他更好的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四月八号，京市警方破获了一起涉及多人的信息泄露案件。犯罪团伙以冒充海岸科技公司的名义，倚靠火星船票计划要求网友填报个人信息……]
程眠：“……”
金宝宝表情深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抓吗？”
程眠听着自己的声音好像幽灵一般传出来：“为什么？”
金宝宝：“因为犯罪团伙里有一个你的粉丝，恰好看到了你填报的信息。然后其他人看到了商机，准备贩卖你的手机号。结果你猜怎么着？刚发了微博就被路冬儿找上去了，一通操作猛如虎，直接举报。”
这么一说，还得感谢他程眠是不是？
程眠手指僵硬地接过金宝宝的手机，退出这条热搜，回到了热搜榜单。
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大名：
【程眠信息**案】
程眠：“……”
再点进去一看。
“我靠，这戏剧性发展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冬儿姐姐真不愧是程眠的头号粉丝，哈哈哈哈哈太厉害了。”
“只有我觉得原来明星和普通人都差不多吗？@程眠你也想上火星吗？”
“程眠真是笑死我了，@海岸科技以后真能上火星了能不能给程眠安排一下啊？”
“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程眠想去火星没去成，还为侦破大案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
“……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程眠被骗了吗？”
“程眠，当代娱乐圈喜剧人。”
程眠：“……”
程眠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一把按在床上，眼神毫无光彩地望着金宝宝。
金宝宝也觉得挺离谱的。
谁能想到他家艺人竟然会相信前往火星这种鬼话，照理说程眠还是个高材生，不至于啊。
金宝宝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下一秒却听到程眠突然道：“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啥啊？”
“我脑子好了，一个月前就已经好了。”
金宝宝：“？？？？？”
刹那间，来不及震惊程眠的脑袋好了，金宝宝意识到了此次乌龙事件的原因——程眠不是要前往火星，而是想逃离地球。就是因为他脑子好了，回想那段时间觉得羞耻尴尬。
不然也不至于一个月了都没敢跟他们说实话。
金宝宝迟疑半晌，小声问：“那你现在怎么又跟我说了？”
程眠：“我突然发现，还有比脑子坏了更社死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abo算什么东西？
他拎起放在一旁的项圈和腺体贴，面无表情的问：“你觉得我今天戴哪个？”
金宝宝一脸心疼且同情的表情，“我觉得你今天还是别出门了。”
乖乖自闭，程眠。
没过多久，不只是网友知道程眠被骗，连整个剧组都知道了。
《虚实》剧组有个微信群，几个人小心翼翼@了程眠问他还好吗，程眠面无表情的发了一个嘴上说着‘我还好’实际上捂着胸口吐血的表情包。
大家看他心态这么好，笑笑也就过去了。只有金宝宝知道自家艺人此刻怕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才齐澄乐他们来问我了，我如实告诉他们了。”
“嗯。”程眠背对着金宝宝，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挑个时间请他们吃个饭。”
金宝宝这下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走过去拍了拍程眠的肩膀，他语重心长道：“放宽心，以后还要活这么长时间，又不是只有这两次社死，今天就倒下了，以后怎么办？”
回应金宝宝的是一个被扔到脸上的抱枕。
但金宝宝一点都不生气，甚至笑得更大声了。
…
连着三个月的时间，程眠都在拍戏。当郄子晋终于宣布结束杀青的时候，所有成员都松了一口气
。拍戏的郄子晋有多么专注多么恐怖简直让所有剧组员工都觉得可怕。这四个多月的时间以来，他们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有时候累得晕头晕脑的就抱着程眠的大腿问江总能不能救救他们。
只要资金够，放个长假都不是问题！
奈何一个个全被郄子晋给拎走了。
郄子晋无比渴望快点将片子剪出来，期待着成品。
当天晚上郄子晋为程眠举办了一个杀青宴，钟涟杨子安他们早在一个月之前都已经杀青了，剧组里戏份多的也就只剩下程眠了。吃饭的时候郄子晋朝程眠举起了酒杯，笑着道：“我敢肯定，《虚实》一定会大爆的，选择你一定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谢谢郄导。”程眠笑了笑，“希望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换做以前程眠大概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可现在他比谁都有野心。
“会的，祝你前程似锦。”郄子晋用力地拍了拍程眠的肩膀，眼里带着点笑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站在更大的舞台。”
当天晚上江轻斐过来将程眠接走了。
回到家，他扔下行李就扑在了江轻斐的身上，几个月的连轴转让他看上去很疲惫，扒着江轻斐就是不肯松手，“江轻斐我好累啊，我明天就要和闻青说休息一个月。”
江轻斐敛着眸笑。
程眠又絮絮叨叨的：“就是不知道闻青愿不愿意。”
毕竟闻青对于想要捧红他的愿望非常强烈。
江轻斐对此倒是相当淡定，“会愿意的，不愿意也会愿意的。”
将人拉到沙发上一起坐下，江轻斐捏捏他的脸轻声道，“我爸妈他们让我明天带你回老宅吃饭。”
“嗯？”程眠眨了眨眼睛，眼里显然带着点惊喜，“伯母他们旅游回来了？”
最近几个月江父江母逮着机会全世界逛了一圈，哪怕程眠在剧组也会经常收到江母从国外寄回来的特产或者纪念品。程眠很喜欢江父江母，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江轻斐谈恋爱的这段时间，他们给他的和真正的父母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更多。
“嗯，他们说还有个惊喜给你，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能稍微透露一下吗？”程眠拽着江轻斐的衣服，撒娇似的，“你先告诉我？”
如果可以江轻斐倒是挺想告诉程眠的，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
他随口反问江母的时候对方只道：“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你也好好准备。”
“嗯……到底是什么惊喜我不确定，但估计这惊喜的分量还足的。”
于是，第二天，怀着好奇和一点点正经，程眠特地换上了身新衣服，跟在江轻斐的身边和人一起去了江家的老宅。江家老宅在郊区，风景好空气好，就适合老爷子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修养身体。
程眠来过好几次，对这里也熟悉得很。他走在江轻斐的身边，目光却看着有些着急。推开门，江父江母就坐在客厅内，正好面对着程眠。一见程眠过来，江母立刻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眠眠快来！”
“伯母伯父下午好。”
“好好好，快来快来。”江母看上去也很着急，索性自己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他身边，直接拉着青年的胳膊往回走，一直到走到沙发前，江母按着他的身体一转，“看谁来了？”
那人坐在江母对面的沙发上，穿着一身奶白色的西装，黑发盘起插了根发簪。她的五官温柔精致，气质非常柔和，与她这一身打扮完全不同。
她望着面前的青年，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站起身张开双臂，轻声道：“眠眠。”
是周蔓榕。
程眠眨了下眼睛，终于意识到江父江母口中的惊喜就是周蔓榕。
程眠的眼里染上了惊喜，他像个孩子似的冲进了女人的怀中。周蔓榕是个很高挑的女人，但这么多年过去，程眠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他可以轻易拥住自己的母亲。
“您怎么回来了？”
“我出差的时候正好碰到江先生和江夫人，他们邀请我回国坐坐，顺便商讨一下你和轻斐的婚事。”
从周蔓榕口中说出来的‘婚事’二字好像格外的平淡无波，可听在程眠耳中却令让他心脏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耳朵，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婚事？”
“是呀。”说话的人是江母，这个同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眼底都是疼爱，“你和轻斐都谈了五年恋爱了，也是时候结婚了。还是说，你们想再等等？”
江父一脚踹在了江轻斐腿上，站在程眠身后的男人嘶了一声，立刻吸引了两位女士的注意力。
江轻斐：“……我觉得差不多了。”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程眠。
程眠干咳一声，习惯性偏头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通红的耳朵，在场的各位大家长见状脸上立刻染上了笑容。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程眠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0
20:25:04~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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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是什么味儿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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