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食会那一日, 厉琰特意打发一辆豪华马车,来到半山庄子,接宁宁一行人。
宁宁也觉得参加美食会, 是一次打响招牌的好机会。
再怎么说, 也不能落了他们半山庄子的威风。因而,之前她便特意打发人, 给三个丫头、邓嬷嬷、吴二娘各自做了一套有排面的新衣服。
宁宁本来也想给自己一套。却不想厉琰又跟她想到一起去了。早早就打发一位女师傅过来,给她量体裁衣。
这其实有些不合规矩。可宁宁早就把厉琰当男朋友看待了, 自然也不想拒绝他。
更何况, 邓嬷嬷也看见了, 这次倒也没上前劝戒。
宁宁便顶着压力, 让女师傅帮忙量了个尺寸。
十日后,那位女师傅再次登门, 便给宁宁送上了几套非常华贵,又适合她这年龄的衣服。甚至还有一些发簪首饰。
宁宁看着那些衣服首饰,忍不住直皱眉。
这些好看是好看, 也都很贵重的样子。只是跟她如今的身份,实在有些不大相符。反而有些像上京那边高门大院的小姐穿戴的。
或许九王的眼光本就是如此。从小看习惯了, 如今便给她也送了这些。
宁宁一时, 也不知该不该穿上这些。
那位女师傅却在一旁劝说道:“九爷说了, 美食会那天, 潞城许多适龄小姐, 女掌柜也都会去。姑娘莫要在那日落了下风。”
“只是总觉得这些衣服, 似乎与我身份不符。”宁宁又说道。
最后, 还是邓嬷嬷上前劝道:“有什么不符的?内宅未出嫁的姑娘都是这般穿着。这些衣服,虽说衣料上乘,剪裁款式都不错。可惜绣得太匆急, 绣工手艺都没能发挥出来。下次若有机会,姑娘不如提前两个月,跟他们那边订制衣服。
做出的成衣,定会比这些衣服更好些。”
宁宁皱眉看向她,又问道:“我穿这些,当真不逾越吗?”
邓嬷嬷点头道:“的确都在礼制范围内。”
宁宁这才点头说道:“罢了,反正也是难得的机会,我就好好打扮,惊艳全场,定叫那些人都记住了我,也记住咱们的小猪。”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她为了卖猪,才如此上心打扮的。细想想也的确没错。
可喜儿和香儿却忍不住笑了。就连邓嬷嬷也扬了扬嘴角。
就这样,等到美食会当日,宁宁打扮得光鲜亮丽,异常美艳,甚至还有些珠光宝气的。
又带着青春美貌的丫头,以及稳妥可靠的老嬷嬷,和她们的大厨,一起登上了那辆华贵的马车。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了田家庄,出示了请柬。
门房虽然看着半山庄子这名头,比较眼生。
可是一看这辆贵气的马车,却还是痛痛快快地把他们放行进去。
停下马车后,很快便有下人殷勤地把吴二娘带到了厨房;又有下人把宁宁一行,带到了庄内妇人团聚之所。
宁宁多少又找到了从前去应酬的感觉。正想发挥专长,与那些女人,迅速建立起良好的人际关系来。
不想一个熟人走上前来,先一步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陈庄主吗?您今天这身实在好看得很,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宁宁转头一看,居然是带回番薯藤的陈轩先生的女儿陈娇,于是连忙说道:
“陈姑娘,许久不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陈娇连忙笑道:“我父亲又带着船队出海了,我家商号由我打理。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见见那些夫人。陈姑娘,不如我带你到里面去,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宁宁自然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陈娇带着她往内堂走去,一路上,遇见一些熟人。陈娇都会很客气地帮宁宁作介绍。
这样一来,宁宁倒是更加方便了。
只是陈娇交往的都是一些当家夫人;或是出来顶门立户,自己做买卖的厉害女子。
陈娇与那些人谈笑风声,却也不会冷落陈宁宁。
这种时候,锦衣华服的作用便出来了。
陈宁宁通身气派,行为举止大方又从容。一时间,那些女子丝毫不敢轻视她。
再加上,宁宁说话办事,不卑不亢。她身上也有一种当家夫人的气度。
特别是,她说话十分幽默有趣,又见识广博。不论是管家琐事,还是生意场上的事,她都能聊上几句。
又说到,她也是自己经营山庄的。
一时间,那些商号的当家夫人,或是女管事,都对她有些另眼相待。
甚至还有人说道:“若有机会,陈庄主不如与我们也谈谈买卖。”
宁宁也是一脸和气地应了下来。
有位当家夫人,姓凌,也算是这些人里最有能力的一位。
她对陈宁宁早就有些耳闻,也听说过半山庄上的事。
去年的时候,方家那半山庄子亏本大甩卖,都无人接手。
谁成想,今年陈宁宁就敢大大方方亮出那庄子,来参加美食会了。
凌夫人十分喜欢陈宁宁的性子,同时也对半山庄子格外感兴趣。便很客气地提出,她想去半山庄上拜访。
宁宁也同意邀请她,还说要拿出自己庄上的特产,来招待她。
两人聊得正投缘。不想却引起一旁的那些商铺人家的大小姐们不高兴了。
原来,陈宁宁只和这些当家管事的夫人打招呼。也颇为受到夫人们的欢迎,反而疏忽了那些与她同龄的小姐们。
那些小姐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把陈宁宁刨了个底掉。
有人满脸讽刺地说道:“她不就是卖了块玉,换了五百两银,拿回家去给她父亲兄长治病。后来,王老爷遭了官司,他们一家算是起来了。她爹又去青山书院继续当教书先生,她兄长也恢复了秀才身份。她又拿剩下的银两,捡漏似的,买下了二牛山上,完全没人愿意接手的那座庄子。”
“那她可真够大胆的,也不知从哪里弄了张帖子,就敢往美食会里闯。看她那样,指不定花言巧语,说了什么大话,竟把那些夫人们都给围住了。”
“你们快看她身上那件衣服,该不会是出自彭记绣坊吧?”
“怎么可能?她那庄上根本种不出粮食来,还有一庄子奴仆要养。陈家虽说也有几亩田地,供那些人吃饭已经很为难。哪里还有钱给她置办彭记绣坊的衣服?一件要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呢。”
“那她穿得又是什么?很像彭大家亲手所致的衣服。该不会是请人仿制的吧?”
有些闺阁姑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既羡慕陈宁宁一身华服,又认定她穿不起那么贵重的衣服。
另一些姑娘反而有些欣赏陈宁宁从容的气度。就算与那些主母夫人打交道,她也完全是应退自如。甚至不用长辈带着。
这时,又有人说道:“有件事,你们听说过没有?其实,去年潞城里有个传闻,这陈姑娘年少时曾被一个老道士算过命。说是她命格极好,就算遇见灾祸,也能否极泰来。那王家,当日那般富贵滔天,不就因为犯在她手里,全家落难了吗?
其实去年很多富贵人家,看重陈姑娘命格,都想去陈家提亲。只可惜,陈家一口咬定,要给陈姑娘招赘。
你们看那位凌夫人,为何她要跟陈姑娘这般亲近?其实她去年就想相看陈姑娘了。如今看来,凌夫人喜欢这陈姑娘喜欢得紧。怕是以后,还会去她家给凌鸿德提亲的。”
话音一落,刚刚说陈宁宁坏话那帮女孩中为首的那个,脸色一白,直接就把手里的茶杯打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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