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指鹿为马

    此后麒麟殿内再无敢议不战者,话题便只有金戈铁马开万世之基。

    群臣高谈阔论,大殿之中却传出大笑之声。

    只因刚好讨论至大军远征,千里传讯十分困难。

    叶飞鹏却说用阴阳卦,可以传音万里。

    堂下胡亥见机不可失,对赵高使了个眼色,一时间后者哈哈大笑起来。

    其笑声尖锐,刻意营造之下,压过了下方一众文臣武将的议论。

    “你笑什么?”

    秦始皇眉头一皱,喝问出口,赵高急忙跪倒。

    “老奴有罪,一时失态,只因叶飞鹏所言荒谬至极。”

    “神农尝百草、伏羲衍卦,要说能指导农田耕种,小人也不会失态,但不曾听说还能千里传讯。”

    “兵家战场瞬息万变,若出了差错,那士兵不就成了田里的庄稼,全是别人的口粮!”

    下方众人面露难色,赵高所言确实如此。

    “父亲大人,儿臣觉得叶飞鹏只是口舌之快,并无欺君之意,小惩大戒赶出大殿即可!”

    因为叶飞鹏是扶苏的食客,胡亥早有铲除异己的想法,看似为叶飞鹏说情,实则是在点明欺君罔上之罪,按大秦律当斩。

    秦始皇一时骑虎难下,刚才众人屡献奇谋,相谈太过投入,无人在意叶飞鹏所说真假。

    但是赵高和胡亥如此一闹,却逼的嬴政不得不处理此事。

    正在考虑如何帮叶飞鹏脱罪,却闻后者跪地说道:

    “叶某所说千真万确,如若不然草民万死不辞。”

    “陛下可命人秘传口喻至骊山烽火台,半个时辰便可知真假!”

    秦始皇斜目侧身,思索片刻。

    一招手,跪在地上的赵高就匐耳过去,随后爬出大殿。

    四十多分钟过去,叶飞鹏跪的腿软,但还是聚精会神看着远处骊山之巅。

    初升的红日更是刺的他双目泪流。

    终于骊山烽火台火光冲天,时而两道时而一道,闪烁不停。

    叶飞鹏跪地自语:“坤艮、震艮艮兑、坤!”

    同时还用手在地上画了起来,横折、竖折折勾、横。

    一直画了三遍后,叶飞鹏高呼。

    “陛下,您秘传口喻仅有一字!”

    “陛下所传之讯,是‘马’!”

    秦始皇大惊,下一刻却由惊转怒。

    “一派胡言,孤让赵高所传确实仅为一字。”

    “但那是长角的‘鹿’,不是无角的马?”

    “你可知将在千里,一字之差要死多少将士?”

    “来人,把叶飞鹏拖出去,杖五十,发边疆!”

    李牧心知,这已经是秦始皇念及情面,不然叶飞鹏罪该万死。

    一阵挣扎犹豫,最终还是咬牙跪倒。

    “陛下,叶飞鹏罪该万死,但我大秦正值用人之际。”

    “五十杖后多半到不了边疆,不如先发往边疆臣来行杖罚。”

    胡亥见奸计得逞,只要叶飞鹏不在扶苏身边,他日后还能招揽过来。

    想到如此,便也跪倒帮着求情。

    当事人却在思索片刻之后,暴起指向赵高,而后破口大骂:

    “好你个赵高,指鹿为马用我这来了!”

    “陛下,一切都是赵高陷害草民,他指鹿为马假传圣喻,其罪当诛!”

    叶飞鹏猜得分毫不离,因为他多次签到穿越,秦国历史早已出现了偏差。指鹿为马的事居然提前上演,而且主角还变成了他。

    “血口喷人,陛下,叶飞鹏这是污蔑奴才!”

    赵高却没想到仅片刻功夫,叶飞鹏就能猜到是他动了手脚,急忙辩解。

    嬴政却心中已有定论,多年来,叶飞鹏所料之事无一例外,所谋之城更能不攻自破,怎么可能在这区区一个字上出错。

    虽不清楚何为指鹿为马,但也能猜到其中一二,当下一脚踢开赵高。

    “都闭嘴,让此事所有参与之人全来见我!”

    半个时辰不到,殿外跪了三人,一个传令宦官,一个烽火台士兵,一个方士。

    “给寡人进来,问你们几个问题,谁若说谎,全部斩了!”

    三人皆跪地哆嗦,秦始皇一清嗓子,暴喝发问:“寡人所传讯息是何?”

    “马!”

    三人异口同声,秦始皇拔出钉着地图的宝剑,一把拎起传令宦官。

    “你迟疑什么?”

    “陛下,是赵总管,是赵总管指着园中之鹿,逼我说是马?”

    秦始皇将手中宦官扔在地上,后者胯部已经湿了一片。

    “斩了!”

    白起拖着哀嚎的宦官出了大殿,数个呼吸之后,殿外传来一声惨叫。

    殿内赵高吓的磕头不止,求饶之声回荡大殿。

    “车裂!”

    两字出口后,赵高当场晕厥,后被廉颇拎出殿外。

    在场之人早已见惯嬴政残酷,脸上皆不露任何痕迹。

    叶飞鹏亦是如此。

    “陛下息怒!演示还未完成,不如让他俩前往对面城头,在下再给诸将验证!”

    “准!”

    只见剩下的士兵与方士快步跑到宫门城楼,叶飞鹏从怀中掏出一白一黑,两面阴阳小旗。

    “各位将军大人,你等可有什么话语要传?”

    众人相视,随后蒙武先声出口:“传左车卫携断弦之弩前来见我!”

    叶飞鹏一字未说,手中小旗交替翻举,不一会,一个士卒带着一把断弦的强弩,飞奔而来。

    众人称奇,李斯上前说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略微思考,黑白小旗再次翻飞,片刻又有一名文士从城楼飞奔而来,刚至殿外就跪地急语。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一来二去,秦始皇脸带惊奇,不算赵高假传,叶飞鹏所卜丝毫不差。

    众文臣武将也震惊不已,当下也不再演示,而是抱拳说道:

    “陛下,叶某先前让徐福于骊山烽火台,开了两孔射出火光。”

    “光芒两道为阴,一道为阳,阴阳各记一爻。”

    “三爻组成一卦”

    “卦分别对应种笔画。”

    “得到:乾点、坤横、震竖、巽撇、坎捺、离提、艮折、兑勾!”

    “只需把文字拆成一个个笔画,便可把讯息传出千里。”

    秦始皇一拍桌案,不顾杯中酒水泼洒,激动开口。

    “此法精妙至极!”

    丞相李斯却发现其中关键,摇头问道。

    “文字太过庞杂,写法就有十九种变化,何能确定顺序?”

    叶飞鹏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简体字典,其中字体对照,注释说明,书写方法一应俱全!

    “书同文!”

    “我大秦一扫六国,当舍去各种杂法,在下攥字典一部,李斯大人可带一众文士传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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