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不上课。
沈原被张校长叫着一块儿去应酬了。今天是那群领导班子就在省城的最后一天, 作为一中的领导,外加还有沈原这个数学竞赛一等奖在这里,不陪着他们吃吃饭好像也说不过去。
吴兆丰也过去了。
另沈原惊讶的是, 这些人好像还都认识吴兆丰,看到吴兆丰过来比看到张校长他们还要客气。在酒桌上, 那位陈院长也一直在跟吴兆丰喝酒。别看吴兆丰年纪看着还挺大, 但是酒量还是不错的, 起码沈原是看不出来他的酒量到底有多深。
陈院长对吴兆丰的情况好像还挺了解的, 酒过三巡, 陈院长才渐渐放开了话头:“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吴老师家的孩子应该是我们华大物理学院出来的?”
吴兆丰笑了笑:“对, 是华大的,那孩子就喜欢研究这些咱们看不懂的玩意儿, 当初我让他练书法他都不愿意练呢,真是没有慧根。”
“男孩子么, 都对物理知识感兴趣, 多学点物理没有坏处的。我也认识你家孩子, 有天赋有悟性,还肯努力, 以后肯定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这些都是多亏了吴老师教育有方。”
吴兆丰没有接茬,只说:“都是他自己对这方面感兴趣, 我也没怎么教。”
“言传身教,肯定是有影响的, 这不,沈原同学也是个例子。”
吴兆丰打着哈哈:“言传身教估计也没有,我一写毛笔字的压根也不懂那玩意儿。”
陈院长也不生气, 看向沈原,“沈原同学明年应该也要正式接触物理了,一中条件跟得上?”
沈原看向张校长。
“跟得上跟得上。”张校长怎么敢说跟不上呢?“我们一中虽然比不上京市的学校,但是该有的设备还是置办得比较整齐的,绝对不会耽误学生们学习。再说了,沈原同学可是我们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以后在物理学习上的要求,我们能满足的肯定尽量满足。”
黄院长不高兴了:“数学方面也要培养。”
张校长心里乐开了花:“培养,肯定培养。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不多见,只要他肯学,我们都尽力培养。”
其实,别看一中家大业大,可家大业大也是有指标的,每年都要培养一批学生进全国一流大学读书,才算是顺利完成指标。沈原这种情况比较特殊,都还没有上高中呢就被人提前看中了,要是这孩子以后一如既往地这么努力,考上华大根本没啥问题。
不像张校长那样事事都恨不得替沈原答应下来,反正吴兆丰是没有任何表示的,反而暗暗反驳这些话:
“天赋这种东西,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夸得人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弄出来一个伤仲永。所以说,这天赋好不好,别人说都没用还得看时间。等几年过去再看看他发展成什么样子,看看他喜欢什么东西也不迟。”
陈院长说:“还是吴老师考虑得全面啊。”
吴兆丰也就一笑而过:“经验之谈。”
席间但凡有人提到沈原的事,吴兆丰都是这样似是而非地回几句,把这些破事都给回了。他也是那种客客气气但是把话全都还回去的人,而且别人明知道自己被拒绝了还不能怎么生气,因为生气就是你不对。
沈原这个正主反而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边。
系统有感而发:“说真的,你看着就跟个智障一样。”
沈原生气了:“这话说得可真难听,他们说话难道还有我插嘴的机会?”
“那还是不能掩盖你不敢说话的事实。”
沈原哼了一声,心里对这个说辞极其不认同。他才不是不敢说话呢,只是没机会说话罢了。等到他找到说话的机会,一定口若悬河,舌灿莲花。
只是这个注定只能是一个美妙的愿望罢了,因为沈原整个饭席除了必须要发言的时候,其它时间就都跟个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
饭后除了沈原,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确实吃得挺开心一样。只有沈原知道,这里面不高兴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成年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喜欢装着。
出了酒店之后,沈原一行人还客客气气地把几个领导给送走了。
陈院长临走之前还在给沈原说要寄学习资料给他,还又他们物理学院的新项目,说得黄院长一肚子不高兴,因为他们学院的新项目说起来没陈院长他们气派。黄院长在心里把陈院长打上了心机重的标签,觉得这人就不能深交,心机太重了,以后也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东西就会被他惦记上。
把人送走了之后,张校长一路都在夸沈原,还说:“沈原同学这次给我们学校拿到了这样大的荣誉,回头一定要重重的奖励!”
说完,他就吩咐张主任:“回头学校要是有什么露脸的机会你就让沈原同学上。这种优秀的同学就应该大力表扬,把他推到人前呢,让人家都好好学习学习。”
张主任听着都有点心肌梗塞了:“……好的。”
“哎,我听说你家孩子也是跟沈原同学一个班的?”
沈原笑里藏刀地插了一句:“是啊,不仅是一个班的还是同一个座位的,您说巧不巧?”
“那还真是挺巧了。”张校长没往别处想,反正他觉得这事挺好的,“我记得你家那个孩子学习成绩也不错,让他以后多跟沈原同学学学,同桌么,就是要相互进步,要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多请教请教沈原同学,我看沈元同学还是挺乐于助人的。”
沈原看向张主任,面带嘲弄:“那是,只要张枫同学过来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不知道张枫同学肯不肯问了?”
“问!有问题为什么不问?”张校长说得理所当然。
张主任心里的火气越攒越多,一直攒到家里。
最后在回家看到张枫的时候,这股邪火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不争气的东西!一天到晚就会丢老子的脸,老子真恨不得从来没生过你!”
张枫一点没提防,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突然委屈上头,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哭,就知道哭!”张主任指着儿子,“我养你还不如养个畜生!”
张枫他妈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就出来劝了。只是根本没用,她越劝张主任骂得越凶,最后连她也骂进去了,怪她慈母多败儿。
一家人吵吵闹闹,反而叫邻居看尽了笑话。
都是邻里街坊的,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张家一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又吵起来了。张家在他们附近可算是出了名的和谐人家了,只是这半年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经常听到吵架斥骂的声音。虽然他们一家人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么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但是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那都是装出来的。就像这次一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等回头出门的时候,还是一座父慈子孝的样子。
邻居们看得也心知肚明,只是谁都没有挑明了讲,看到张家父子的时候,还是挺客气地招呼一声:“哟,张老师送儿子上学呀?”
张主任笑了笑:“他早上要去早读,必须得把他送去学校,要不然不就耽误他念书吗?”
“张老师可真疼儿子。”
“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他疼谁?”
张枫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一声,他厌恶这种假惺惺的感觉,打从心底里厌恶。
另一边,杜大婶经过好几天的来回打听,终于给她打听出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一回家,杜大婶就把房门给关紧了,神秘兮兮地把自己老伴给叫过来:“快,我跟你说件事!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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