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惊魂未定,看着一团黑气被陵游收回手中。
然后翻起衣袖抹了一把脸,“破涕为笑”跑向芫芜和陵游。只是他错估了自己的胆量或者是身体,因为方才惊吓太过,前两步险些因为迈不出去而绊倒在地。
而最后得以避免,则是因为缘何好心从旁搀扶了一下。
“多谢,多谢。”他稳住身子,拱手向缘何鞠了两躬。
“多谢这位小姑娘施以援手。”
缘何本想说不必谢,却在听到后一句话时僵立在原处,面上的神情好不精彩。
“哈哈哈……”芫芜直接笑出了声。陵游在外人面前神态甚少变化,见状也扬了扬嘴角。
男子一脸莫名其妙,而芫芜和陵游二人已经走了过来。芫芜抚了抚缘何的肩膀,像是表示安抚和歉意。
但说出口的话却并非如此:“人家这是夸你漂亮,怎么还不高兴?”
“阿姐骗人!”缘何反抗道。他离开无启国之前亲自向揺情和半落求证,虽然前者和芫芜说法一致,但是后者却明确说“漂亮”只能用来形容女子。
芫芜又顺了顺缘何的头发,不再开口。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给小家伙留点儿面子比较好。
“多谢美人出手相救。”男子尚未缓过神来,又连忙第二次道谢。
而他话落之后,引起一阵沉默——他方才道谢,对着的是陵游。
他被误认成小姑娘,陵游则被称呼为“美人”。缘何一下子便平衡了,脸上愁容不再。
他抬眼看向陵游,见后者一脸木然。
“上邪。”为掩饰难以压制的笑意,芫芜装模作样喊了一声,上邪自动回鞘。
“原来这件灵器是这位美人的。”获救的男子刚直起身,见状又对着她道谢:“那也多谢这位美人出手。再谢二位美人联手,救了在下性命。”
“阿芫。”
“啊……啊?”芫芜正忍得辛苦,忽然听到陵游的声音,想要转头又不敢看他。
“想笑便笑。”后者道。
“哈哈哈……”得了准许,她自然不会再强忍。
“原来……是位公子。”听到陵游的声音,获救的男子方仔细打量他的面容身形,一边打量一边揉眼。
“正是。”芫芜笑意仍未退去,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陵游看的男子道:“你也觉得他比女子还要好看吗?”
“失礼,在下失礼。”男子忙收回目光,“是在下眼拙,还请恩公莫怪。”
“不怪你。”芫芜替陵游回答道:“你也不是第一个认错的。”
“啊?”男子闻言问道:“还有谁?”
“我呀。”芫芜笑道。
“阿芫。”陵游摇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这真的不能怪我们呀。”芫芜转头,盯着他道。直到看得对方耳廓微红,捉弄的心思方得到满足。
“美人手中这件灵器灵性极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听见男子的问话,芫芜方才敛容,看向对方:“你懂灵器?”
“略通略通。”男子道:“对了,死里逃生太过兴奋,忘了自报家门。在下叫其厌,敢问美人芳名?”
听着其厌对芫芜的称呼,陵游皱起了眉头:“公子言行最好放尊重些。”
“啊?”闻言,其厌一脸疑惑,“在下不知何处冒犯了恩人,还请明示?”
“我叫芫芜。”芫芜道:“叫我芫芜即可。”
“原来美人叫芫芜,真是个好名字,好名字。”其厌赞道。
“陵游哥哥方才已经说了,让你尊重阿姐。”这次不等陵游开口,缘何首先出声讨伐。
“原来这位也是位小公子。”其厌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在下眼拙,眼拙。”
“不许叫我阿姐‘美人’!”又联想起方才的事情,缘何怒道。
“为何不能叫美人?”其厌的疑惑却不似作假。
“你这样的人应当叫……叫,”缘何一时词穷,想了片刻才接上,“登徒子,对,就是登徒子!”
他们二人争执不下,芫芜却有些明白过来。这称女子为“美人”一事,想必又是这里和尘世的礼教差异。
果听其厌道:“世人尚美,美人一词是绝对的褒义。况且芫芜美人姿容出尘,是绝对担得上这一称谓的。”
“直接唤我芫芜即可。”见缘何要继续争辩,芫芜抢先一步将问题解决。
“好,芫芜。”对方改称呼改得极为自然,又看向陵游:“敢问这位恩公大名?”
“陵游。”
“陵游。”其厌重复一遍,赞道:“好名字,好名字。”
听得对面三人难忍腹诽:夸人莫不是这人的习惯。
“那这位小恩公呢?”果然,其厌又看向缘何。
“恩公不敢当。”后者的态度算不上好,“缘何。”
“缘何。”一连三次都能保持同一副认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是难为他了,“好名字,好名字。”
三人:“……”
“阿姐,咱们走,再不走天色就该暗下来了。”缘何扯了扯芫芜的衣袖。
“好。”芫芜点头,正想跟其厌说告辞。
却听对方道:“三位救了在下的性命,还不知道三位家在何处?”
“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吗?”缘何反问道。
“自然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其厌道:“三人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来日定要上门致谢才行。在下听说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三位对在下的恩情,又怎么能是涌泉能够比拟的呢?”
“在下倾尽一生,恐怕也难以报答……”
“叽叽……叽叽……”其厌还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叫声打断。
“什么声音?”芫芜问道。
“哦,莫慌莫慌。”只见其厌抬起左手的衣袖,右手探进其中。片刻后出来,一只活物出现在其掌心之中。
“叽叽,叽叽……”那活物还在不停地吵闹。
其厌看上去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手掌在男子中自然也算秀气的。而那掌中之物,却只占到他掌心的一半大。
“老鼠!”看清那活物的模样以后,缘何直接跳到了芫芜和陵游背后,“快走开,快走开!”
“小恩公怕小厌吗?”其厌见到缘何的反应又是一脸不可置信,“小恩公你再仔细看看,你怎么会怕它呢?”
“啊啊啊!”见其厌托着老鼠靠近,缘何立即一手抱住芫芜的手臂右手搂住陵游的手臂,“阿姐,陵游哥哥,快让他走开!”
一团黑气包围过来,其厌连忙将手掌收回护在怀中。确定那只名叫小厌的老鼠安然无事之后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心有余悸地看向陵游:“恩公修为高深,可不能随意出手呀。”
“你可能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放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就说刚刚那看似极为随意的一掌,要是真打在小厌身上,它今天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小厌可是我的命根子,他一命呜呼了,我也快要一命呜呼了。转眼间两条命,可就要因为恩公你那一掌从这世上消失了。”
“所以恩公呀,你……”
“闭嘴!”陵游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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