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机关木偶
王禅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第三个锦囊。
只见里面写着一句话:“如何算是真正的审时度势?”
王禅对此并不意外。
第一个考验是要王禅学会万物联系的方式,用不同的角度去识别事物,看待事物的多面性与关联性,摒弃表面,看到事物的真正本质。
第二个考验是要王禅如何判断一个人言行的善与恶,明辨是非,观人与识人之术。
通过对人言行的善恶分析,通透一个人的内心。
若是将来学会面相之术,那自然可以运用在其中,而不是只会管中窃豹,一叶以障目。
这第三个考验审时度势,该是对时势分析,以达到掌握全局的能力。
这个三考验以其说是考验,不若说是在教小王禅今后纵横列国的基本能力。
观物、识人、审时度势,这该是纵横列国的基础。
王禅独自暗想,也是会心一笑,收起锦囊,走出书房,来到后院练武场上。
赵伯十分悠闲的坐在石椅之中,正在把弄着一个木偶。
王禅悄悄走了过去,想着吓一吓赵伯,脚步十分轻盈。
“小公子,已知李相的第三个考验了?”
王禅一听,有些失望,不想赵伯如此精明,竟然已知道他到了。
赵伯回首看了看失望的王禅,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孩童贪玩,喜欢悄悄出现在身边,这样吓人一跳,心里自然开心。
可赵伯虽年岁已大,可耳眼却较常人还要灵敏,所以王禅纵然是在书屋的一丝动静,他也能听出。
“已经看过了,我也猜得出,是审时度势。”
王禅说完,正想走去幕布。
“小公子,过来,我给你做了一个木偶。“
王禅一听,马上喜笑颜色开,奔了过去。
“赵爷爷,你为何能知道我已在你身后?”
王禅走了过去,却是先问起心中的疑惑。
“小公子,这万物有灵,人之所以有五官,是上天需要人识物辨物。
观声说话,尝味触感,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
若鸟儿飞行,人之行走,鱼游于水。
小到一只蚂蚁、一只蚊子,只要你用心体察,自然可以察觉。”
王禅一听,觉得十分玄乎,人若要察觉一只蚊子的飞行,那得多难,又得多静呀!
“赵爷爷,若是很静,那么可能会感觉得到蚊子飞行,若是有其它声音,如何做到?”
“练,人这些感觉,有的就像被上天蒙住一样,只要你多加练习,就可以启开。
像是无形的眼睛,无形的鼻子,还有无形的耳朵一样。
用心自然能够开启。当你练至身处闹市依然能分辨一只蚊子的分行轨迹,那该也算有所小成了。”
王禅一听,脸上现出崇拜的神色。
刚才他以为静静的听,能听见蚊子的飞行,那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了。
而在闹市之中知道蚊子的飞行,那更是无法形容。
而这只还是小成,那么大成又将如何,王禅实在想不出来。
“赵爷爷,那你说大成之后,又将如何?”
赵伯一笑道:“大成,我也未能达到,大成之态,就是心与道通。
可知天地万物运行规律,不用目看,不用耳闻,就通知,这该是大成之境。
此境该已为仙道,非常人能达。”
赵伯话说完,把木偶递给王禅。
王禅一看,此木偶十分精巧,与真人无异。
四肢头颅,身子胸腹都样样俱全。
更难得的是,此木偶的关节部位都与真人一样,灵活机动。
可站立可弯曲,可以点头,也可以任意抬腿,像真人一样,可以做许多动作。
甚至木偶能做的,王禅此时都还不能做。
“赵爷爷,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手艺,真可算是巧夺天工。”
赵伯一笑道:“送给你,没事可以把玩把玩,等你长大以后,自然也能做出比这更精巧的机簧来。”
王禅知道赵伯送他这个木偶,并非只是为解他孩童兴趣,还有其它目的。
“赵爷爷,若要制作为精巧木偶,定然对手中之刀要十分熟练。
而且还要熟悉人体各个关节,你是不是要让我以此为样本,在练剑之中,先通过木偶的动作,再套用在自己身上?”
王禅看着木偶的右手之中,拿着一柄剑,就跟自己手中的惹愚剑一样。
而且王禅再看木偶的面容,十分逼真,似乎在那里见过,再一细摸,此木偶的头上有四个突起。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木偶,十分开心。
因为他现在知道这个木偶就是自己,他也是第一次能如此完整的看着自己。
“谢谢赵爷爷。”
“小公子,刚才你所说的很对。
要做好一个木偶除了手中之刀要随心所意,还要对自己真正了解。
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了解想要做的人或者是一只蚂蚱。
只有这样了解于心,才能做出木偶。
在大周国能做好机关巧簧之人大有人在,若是以后你遇到,要小心防之。
机关虽小但也可用于列国争战。
攻城器械、防攻机巧都提升一国战力的方法。
正是十人可守一城,反之十人可攻一城。
有的时候机关巧簧能出其不意,成就非凡之业。”
王禅认真的听着,若有所思,却又并不明白。
攻城与守城,对他而言还连一个基本概念都没有,但他深信赵伯所说。
能做出如此精巧的木偶,也经历世事,必然对人世悟解甚透,现在不明白,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小公子,你以这个木偶为基,假若让它来刺这红心,可以有多少动作,你试作把弄一下。”
王禅心知肚明,把木偶放在桌上,在旁边置一个杯子,权当幕布。
然后把木偶立于杯子相对近的一边,正对杯子,把弄着木偶手中的剑,刺向幕布。
可开始王禅只顾着木偶手中的剑,却忘了木偶的脚下,还有身姿。
木偶总是要么够不着幕布,要么就是身子斜倒,跌在桌上,比自己刺幕布还不如。
心里一时有些诅丧。
“小公子,人之身体相互联系,也需相互协调,总非要刺幕布就只管手,而不管脚,更不管身体的协调。”
赵伯从王禅手中拿过木偶,在同样的位置,只用一只手操木偶,木偶就像活起来一样,能够与不同姿势刺中杯缘。
而且木偶的位置不动,却每次刺的地方、位置、距离都是一样的。
只是不同的姿势木偶的身体动作也不一样,脚与手、身子与手的协调自然也不一样。
最后赵伯把木偶摆出一个直刺的姿势,也就是右手直出长剑,刺向前方,而身子却是直立的马步。身子挺拔,左手上挑,护住头部,十分简单。
木偶站在桌上十分稳当。
“小公子,你就与此姿势去刺幕布看看,看清了木偶的姿势。”
王禅创仔细看了木偶,大概知道点了点头,就朝幕布走去,在适当位置停下。
可王禅却又犯难了,刚才并没有看赵伯如何摆放木偶,所以现在不知道怎么刺,是先出右脚呢,还是左脚?
或者是先出左手护住头顶,还是先刺?
赵伯见状,也不待王禅问,就这般十分随便的走了过去,随手一剑,就已刺出刚才木偶的姿势。
而且离幕布依然是差半寸。
“小公子,练习武技,有些人依葫芦画瓢,只习一些招式。
可在用的时候就手足无措,是因为他们只练其形。
刚才我走来,只依自己的平时习惯,并不强求。
所以招式自然而然。
而你心里有了陈式,所以再量距离,再想出何出招,这就落了招式之限。
你现在重新来过,走过来就刺,无分先后,想如何刺就如何刺。”
王禅依着赵伯的话,从远处走了过来,可心里却在捉摸着,快要到幕布之时,还是不知该如何进击。
“赵爷爷,你可以教我一个招式,我跟着你做,这样不是简单一些吗?”
小王禅也觉得自己捉摸,不如依赵爷的招式来做,这样自己就不用在走的时候想着这些事了。
赵伯并不言语,而是再次走向远方,再随间走了回来,这一次走得离幕布更近,可赵伯的剑依然一剑刺向红心,而且剑尖距幕布的距离依然是半寸。
“小公子,招式是死,人却是活的。
依你的性格,自小聪慧,从小自负。
若是学习死的招式,那以后行走列国总有一天会死在别人剑下。
我教你等于害你。
无论你从何方向幕布攻来,只能通过你随身调整。
你看我刚才的手有曲度,身子向前只是半倾就该知道,因时利导,随机应变,才是保命之要。
你若想学,就自行捉摸。
一年不成,三年,三年不成十年。
只要你依此理学下去,自然可以得心应手。
若不然我纵是把天下最绝妙的招式教你,也会束手束脚。
当你已知道自己适时调整,可以用不同的招式进攻之时,我再教你前人的绝妙招式。
那时不仅不会约束于你,还会让你领悟招式中的妙处,最终才能活学活用。”
赵伯知道王禅聪慧,也有一个毛病,就是万事都想学现成的。
贪图快捷,这该是学武也好,习文也罢的大忌。
王禅一听,脸上有些惭愧,通红着脸,手中摆弄着若愚剑。
“小公子,不必诅丧。
我送你这个木偶,就是让你知道,在什么姿势之下,人的各个部位该是什么状态的。
这木偶就是你的身体,现在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结构。
所以通过这个木偶,你可以熟悉,也可以依此练习,这样才知道你身体的不足之处。
也才能有的放矢的练习补足不足之处。就这样!”
赵伯说完,就朝外走去。
王禅看着赵伯的背影,心里也有一股不服之气。
“赵爷爷,我在此练习,一个时辰之后,你能不能帮我请翠花婶婶来此,我有事找她。”
赵伯转过身来看着王禅厉色道:“小公子,习武技之术,必要专心致致,心无杂念,你的事我自会考虑。
可若是你三心二意,我自也会三心二意,忘了此事。你就专心练习。”
赵伯说完,不再理王禅。
王禅一听,也觉得有理,并不气馁,只身走到石桌前,依着木偶的姿势,自己摆了起来。
刚才身体不协调,会跌着,现在他是先观察木偶的脚、身、手的各部位,再行练之,已比刚才要好得多了。
只是练起来腰部觉得酸痛,脚腿也慢慢不听使唤起来。
随后王禅无心就这样走向幕布,再行刺出,剑虽然还是差得很多,可却不像刚才,连左右腿都不知道如何出了。
现在王禅不管走到幕布跟着,是左腿在前,还是右腿在后,原样刺出,身子反而慢慢顺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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