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比他还惊讶的是李成,奇哉怪也,我屋里怎么会有个女人,还叫我相公?李成猛的一回头,我去,这人他认识!
原来这女子就是月初时那个抱小孩的妇人,李成刚想开口,却发现这嘴这手脚已经不听自己的了,不但亲热的叫了两声娘子,还拱手请进了房东,之后一切,云里雾里的都把李成给吓懵了。
李成亲眼看见自己给房东斟茶倒水,又看着自己亲手从破柜子里拿出一个自己这辈子都从来没见过的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数出了三十文钱给了房东,又和“娘子”送房东出门,等房东走远,自己进了屋,那女子跪倒在地,李成这才一下窜到了门口,用手指着那女子你你你你你了半天……。
“恩公莫怕,听我慢慢说来。”
此时这女子已经跪落尘埃,李成就是胆子再小,也不至于夺门而逃,虽然他此时确实已经站在了门口,但刚刚房东还在时的事实告诉他,这女子要是不想让他走,他还真就走不了。
于是李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里念着子不语怪力乱神,双腿打着颤儿,慢慢又走回屋里。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怎的,怎的进到我的屋里,还口称相公?”
“不瞒恩公,小女子原来是只白狐,24年前,六月初八,小女子遭了化形大劫,被雷公老爷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刚好当时一所宅院红光崩现,小女子也是急了,便闯入其中。
哪成想时逢恩公当日降生,当时就听那雷公老爷言道这小妖倒是好造化,尽然碰到文曲星下凡,可不能惊了未来的状元公,于是就放过了小女子。
那一日小女子已经精疲力尽,被先天神雷震得道行不稳,只好借用了恩公一缕本命之气,又匆匆看了恩公一眼,就回山修行去了,本想着过些时日再来报恩,却没想到今年道行有成出了洞府,恩公家里已经遭难。”
那狐狸本还想着继续说,却被李成直接打断。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女子愣了一下说道。
“我说不成想恩公遭难……。”
可李成把头一摇。
“不对,不是这句,前边!就是雷公说什么那句!”
“雷公老爷说您是文曲星下凡!不想惊了状元公!”
李成听完猛地点头,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我就说我的文章有状元之才,没想到我还真是文曲星转世,可见那帮狗官都是瞎了眼的,哈哈哈哈!”
那白狐所化的女子心道,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事情就是大约这么个事儿,前前后后都清楚了,当日这白狐算准了地点,便化作一个美妇人来确认李成的身份,并且还想看看李成的人性。
如果李道成人性不好,便随便给些钱财还了救命之恩,了结因果,可李成善心善意,于是这白狐才决定冒险帮李道成一把,说实话,这汴梁城天子脚下,高人无数,这白狐虽有道行,却也是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的!
后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白狐吐出之前吸的本命之气,还给了李成,李成立马就根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说这一年大考,李成的卷宗又被丢到了角落,可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这考卷就出现在了皇帝的龙书案上,皇上一看,龙颜大悦,钦点李道成为新科状元。
圣旨到来,李成激动地恨不能把白狐给抱起来,可是白狐却默默跪倒,言道自己犯了忌讳,虽然顺了天意,却本不该是今时今日,如今怕是再也躲不过天罚了,只愿恩公日后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说完这话,拜了三拜,这白狐便没了气息!
李成当时就懵了,也是一股急火,竟然抱着白狐的尸体跑到了金銮殿上,把前前后后的种种因果一一说完,并且还请当今天子给白狐一个说法。
那皇帝当时也是被此事感动,一个畜生拼着身死道消都知道报恩,比一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不知道强了了多少,于是大笔一挥赐了白狐几个字:
得人恩果千年记,有借有还上等人!
待皇帝写完之后,那白狐的尸体却是当场化做一个美人,对着皇帝一拜便化作白光飞走了,当时满朝文武们不惊奇,就这一点,就由不得人们不信李成的话。
而此时李成的仇家早已经吓瘫在金銮殿上了,后话也就不多说了,李成大仇得报不用细表,却说那道白光不知经过多少时光,历经千山万水后落入一户杨姓人家,那家人得一闺女,肤如凝脂,欢天喜地,遂取名:玉环!”
我在懵懵懂懂之中听完这个故事,忽然之间却发现有一些不对劲。
方才那个最后给我们讲故事的人已经闭声,整个窝棚里面都是出奇的安静。
我也不知为何,心中总是觉得有一丝的诡异。
我努力的回想着刚才那个人给我们讲的故事。那样轻柔的声音,起初只是低低的,小小的。
可是直到最后两个字“玉环”发了出来,我突然之间才反应过来什么。
那个人讲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对,绝对是女人没有错的。男人的声音大多低沉而沙哑,男童的声音虽然和女童差不多,奶里奶气。但也是属于中性的范畴之内。
而刚才那个给我们最后讲故事的人,他在口吐玉环两个字的时候,明明是极其阴柔的,妖媚的,妩媚的声音。
女人,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
我浑身的寒毛忍不住竖了起来,浑身疲惫的有困意也在突然之间猛的惊醒。我瞬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从床铺之上弹坐了起来。
整个窝棚之内,二十多个小伙子全部齐齐的躺在木板铺上。
这些小伙子一个个光着膀子,身上盖着破旧的棉被,屋子里弥漫开来的全部都是汗臭,脚臭的男人味道。
整个窝棚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见五指。
忽然之间,我的耳边好像传来一丝诡异的怪笑。
这并不是男人的笑,也不是谁梦中的呓语。这是一阵女人的,轻蔑般嘲讽般的诡笑。
这一夜,我一夜无眠。也正是从这一晚上之后,我们所有人在林水原上的任务便进行的越来越不顺利。
我们所有的人好像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怪圈,周围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
而自身周围最先出现诡异事情的人,便是那个最近跌宕起伏,家里颠簸潦倒的栾平安。
转眼便是第二日,我们所有人又穿好珎墓司为我们准备好的一次性丝绸服装,然后纷纷拿着三根蜡烛开始准备下墓。
可是今天天公实在不作美,我们拿着这蜡烛首先在墓地的洞穴口点燃,连续点燃三次,然后蜡烛都纷纷熄灭。
根据珎墓司对我们的要求,如果连续点燃的三次蜡烛都熄灭的话,那么今天便不适宜下墓。
我们所有人只好草草的从墓穴口在赶回自己的窝棚内。
栾平安因为最近他的父亲和大哥四弟,接连无缘无故地死去。栾平安心情也实在不佳。
既然见的今天无法下墓,他便一个人索性甩开了我们这一对的其他弟子,自己急匆匆地走在前头,最先回了窝棚。
我本想上去追赶栾平安,张大哥却在我的身后制止了我。
“平安的家里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
我也只好作罢,然后跟着剩下的其余人群,一个个在墓穴口点完了自己的名字,签字画押,点过卯后,然后跟着张大哥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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