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呵斥下,几人一拥而上,开始徒手撕扯人偶。
人偶也不反抗,嘴里重复着几句:一分,一分!走罢,走罢!
易少恼羞成怒,掏出手枪,正欲把人偶打个稀烂。只见人偶脸色一变,嘴露獠牙,血口大张:该死,该死!
话音未落,双臂长如巨蟒,卷起几人遁地而去。
大官易凯听闻爱子被妖魔卷走,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在摊铺前掘地数丈,但未见任何人影。
只得张贴告示,重金向高人求救。
翌日夜过三更,黄连冈城内,四下死寂。
只有打更人丁墨一人巡游。
深夜无人,但他路过集市时却听见几分声响。寻去,发现集市中央停了一辆极为诡异的马车。
车没有轮子,悬在空中,全身泛着幽幽冥火。
而车前默默排着一队人。他们面色茫然,表情呆滞。一个个井然有序的往车上走。每去一人,车前就传来声音:好,好!八分,八分!
丁墨垫脚向车前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直接吓傻了丁墨。
易少等人赤身裸体趴在车前。他们面色狰狞惊恐,似乎被什么异物吓到。他们的双眼已被镂空,脖子栓着马圈。身上全是胳膊粗外翻的疤痕,浑身通红,像被扒了皮的老鼠一样。
等到最后一人上车。马夫扬起鞭子,抽打在易少身上:“一分,一分!走罢,走罢!
易少等人匍匐拉着马车,向城西渐渐消隐而去。
回过神来的丁墨直奔易府,向易凯报告。
易凯连忙派人沿城西查看。果然,在据黄连冈城以西二十里处,发现这几十具人的尸体。其余数十人均被吸干精血而亡,而易少等人则被剥皮开肚,生生虐死。
见此惨状的易凯吓得一头倒在地上,落下重病。两日过后,不治身亡。”
我与郝大兴相识这么久,竟然都不晓得这些老小子会讲故事。
现在已经临近深夜,整个房间里的弟子们都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突然间又有一个柔和的声音,淡淡响起。
所有人迷迷蒙蒙的闭着眼睛,有的人已经酣然入睡,打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即使还有几个尚未入睡的,也已经眼睛上眼皮打着下眼皮,困得快要睁不开了。
可是那个柔和的声音却依旧缓缓的讲述。
“民间总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说的天经地义,可现实生活中却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人和事儿出离了基本的道德底线,借钱的成了大爷的不计其数,连欠债都欠的心安理得。
我便给你们讲一个因钱而起,因果报应的事情!”
草棚里边有人依旧回应了一句。
“讲!哎呦!就当听催眠曲喽!”
于是,那个柔和的声音继续开口。
……
“李成!你个小崽子给我滚出来!”
破草屋里刚要吹灯的李成听到这声音吓得一缩脖子,心道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没想到这都大半夜了还是被房东给堵到门口儿了,看起来这破茅草屋也是要住不成了。
可怜汴梁城繁华如梦,就是要找个破庙栖身都难,想我堂堂一个博学君子这就要露宿街头了,真是斯文扫地啊!
叹了口气,李成艰难的打开了房门,施礼道:“原来是房东大驾光临,小生一时不察……啊不,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别跟我来这套酸词,从初一找你到十五,你也是真能奈啊,这半个月都看不见你人,你是能掐会算怎么的?我看你也别考状元了,出去摆摊算命我保你发财!还有,这个月的房租快给了,三十文钱!”
这房东五大三粗的,朝着李成一伸手,那意思很明显了……李成这时很尴尬,不为别的,真没有,要说李成别看是个书生,但也是有点谋生的手段的,帮人写个家书,画个扇面的总能弄到点润笔的钱财,可惜他是个心软的主儿,看不得别人不好。
这不,月初的时候算好的租子钱都一股脑儿的给了素不相识的外乡美妇人,只因那妇人怀中孩子还没断奶,却死了男人,如今孩子浑身滚烫,那妇人也是脚步虚浮,此时沿街乞讨到李成眼前,眼看就是两条人命要玩完。
这种情况李成怎能不救,身上一共就没多少的铜子儿全都给了那妇人,看着妇人千恩万谢的转身离去,李成心说又得想法儿挣钱堵窟窿了。
李成并不是个书呆子,也不是迂腐的人,虽说是个读圣贤书的,但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与救两条命相比,躲几天房东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多也就是被骂几句的事儿,本来想着过几天赚到了钱再给房东,哪成想,连孔圣人都不帮他,自从把钱给了那妇人之后,李成是一个铜子儿都没再见着过,要不是家里多少还有点余粮,估计他自己都得饿死……。
那么说李成怎么会穷成这样呢?原来,这李成家里原本也是书香门第,父亲更是一县之尊,可惜就是个死心眼儿,一不留神得罪了上官,来了个抄家问斩。
好在当时李成他爹突然开了窍儿,事发之前连夜送走了老婆孩子,要不然李成早就被咔嚓了。
就这样,李成他妈带着他一路来到汴梁城,就想着天子脚下大官多的是,一纸诉状投到了御史台,希望能为李家平反,好沉冤得雪,结果御史台把她们娘俩安安全全的移送到了大理寺,说是这事儿归那里管……。
然后大理寺客客气气把李成娘俩移送到了刑部,说那边才是管里下边的,我们是管大官的,刑部大老爷果然受理了状纸,然后发回原籍重审,然后就没有然后。
这里边的弯弯绕儿就连李成他娘这么一个妇人都想通了,可是想得越通,心里越堵的慌。
在李成14岁的时候恨不过这世道,积郁成疾,撒手人寰!临死前唯一的遗言就是要李成考取功名,为李家平反昭雪。
李成是个孝子,虽然事发时还小,但是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能不报?知道只能是靠自己,你们不是官官相护吗?那我也当官,还要当大官……志气不小,可现实是锦绣文章写了不少,却次次名落孙山!
这其中的原委李成多少也想得出,有人不想让他当官!因为李成娘亲去世同年,那杀父仇人升任京兆尹,虽然在天子脚下没有动他李成,可是使点手段对付一下他这么个小老百姓还不是小意思?
当然这是大是大非的事儿,目前李成也顾不上,只说眼前房东已经有点摞胳膊挽袖子的意思了,李成却真的没钱解这燃眉之急,难道真的要卷铺盖走人?
“房东别急,这天寒地冻的,先进屋咱们再说可好?”
“进屋就不用了,你快些拿钱来,我走,你不拿钱来,你走!”
房东显然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是,别看这是破草房,可是在这寸土寸金的汴梁城,那也是抢手货,能赚来的钱虽然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房东自然不是傻子,这李成也不是一次两次跟他这么玩了,说实话,说起动脑子,十个房东也玩不过李成,他真怕进了屋被李成三说两说的又把收钱的事儿给耽误了!
“相公,是房东来了吗?今天你还说要明天去给房东送租子,既然房东来了,就让进屋把银钱给了不就正好了?”
房东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又对李成口称相公,心说这次难道真的错怪他了,这李成撞了大运了?这半个月难道是去娶亲了?种种想法平空就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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