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即刻下命。
“现在赶紧套马上车掉头,赶回那个村庄去!”
栾平安问。
“如果真的是瘟疫,那咱们这群人再返回,岂不是自己去找死吗?”
张大哥万分笃定道。
“不回去,只怕咱们这些兄弟也活不成。若回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大家听我口令,立刻上车启程!”
我们余下几个身体还好的人,急忙把这12个病患抬上马车,然后纷纷掉头,再次回到那个寂静的村庄。
这个村庄就与昨天一模一样,静默的让人毛骨悚然,甚至可以闻到些许死亡的气息。
我们所有人下了马车,除了我和张大哥以外,一个人的身上背着一个病号,正正好好26个人一起向村庄之内进发。
忽的,有人指着前方喊了一声。
“堂主,你看那个狗在吃的什么?”
我们闻声连忙望过去,这才发现,那只肥肥胖胖的野狗的嘴里,竟然叼着一根硕大的骨头。
张大哥在道路旁边寻了一块儿石头,然后将这狗打走。我连忙上前拿起那块硕大的骨头,交给张大哥查看。
张大哥将骨头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便急忙丢下。然后忍不住用手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膛。
“我的妈呀,怎么会这样?”
“张大哥,到底怎么了?”我万分惊奇地问道。
张大哥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这是一根人类的胫骨!”
听了这话,我们所有人都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在这人类胫骨的阴影之下。张大哥带着我们继续赶路,直到走到昨天那个老汉的家门口。
张大哥急忙大声拍着门,然后向房门之中吼道。
“大爷,你还在么大爷?大爷,我们是昨天晚上在你这里借宿的客人啊!”
张大哥拍了半天的房门,却不见有人应声。我已然有些气恼,只好冲着这屋内大声吼嚷。
“我知道你们在家,赶紧出来,要不我们可就要闯空门了!”
屋里面的人听着我说的这句话,估计觉得我们这些汉子都是不好惹的,才有一个女人匆匆回应。
“几位官人等一下!我片刻之后便出门迎接你们。”
这个说话的声音,闻言应该是昨天老汉的女儿。不过对于这个老汉的女儿,我们也只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片刻之后,有一个穿着藏蓝色夹袄,藏蓝色布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鹅黄色绣鞋的女人走出了房门。
这个女人便应该就是昨天那老汉的女儿!只是这个女人的打扮实在奇怪,脸上还蒙着厚厚的白色纱布,让我们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脸。只能隐隐约约透过她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还有漏在外面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灵巧双眼,来判定这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黄花闺女。
这个女人见着我们成群结队,声势浩大,俨然被吓得整个身躯微微一颤。
张大哥见这姑娘慌慌张张的模样,只好淡定的对她解释道。
“姑娘莫怕,我们再次寻回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昨天我们兄弟26人在你们村子里面借宿,今日赶路时才发现,已然有12个兄弟忽的病倒,整个人呕吐不止,随即便是身体抽搐。
我为他们几番整治,实在查不出得病的原因,所以才会再次返回,想要向你们问个究竟。”
那姑娘这才瞧见我们几乎每个人的后背都背着一个病号。只见这姑娘万分惊慌,急忙为我们打开院门,邀请我们进入。然后慌里慌张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原本只以为只糟蹋我们同村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连你们外乡的人都给糟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现在已经千万个可以确定,我们阴山簿这12位小弟子的怪病,确实与这个古怪的村庄有关。
那姑娘心惊胆战的对我们说道。
“我们也实在并不想害人,昨天收留你们,原本是我父亲的好意。真的没有想到……。”
张大哥再次发问。
“姑娘,那请问昨天那老汉呢?今日怎么不见他出现!”
那姑娘幽怨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之中已然有些哽咽。
“我爹,我爹他今天也病倒了……唉!都是报应,都是诅咒,只怕,再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连我也会跟着病倒,然后一命呜呼。我们封家村,注定会变成一个死村,再无人烟往来!”
那姑娘说着,打开了昨日那个紧锁的,从不曾让我们进入的老汉的房间。
随着这大门一开,我们所有人忽的面面相觑。
在那屋子之内的一条火炕之上,竟然躺着三个垂死的病号。一个便是昨天接应我们那老汉,还有两个均是女人,一个是五十多岁呢老妇,还有一个20出头的年轻少妇。
这三个病号并排齐齐的躺在炕上,浑身衣衫不整。昨天我们见到这个老汉时,他还可以行走,并且与我们对话。
今日的老汉,整个脸颊都凹陷了进去,硕大乌青的黑眼圈垂在自己的脸皮上,他的嘴角也在时不时的往外呕吐着墨绿色的汁液。
其余的两个女人早已神志不清醒,那个年长的老妇已经晕死在了炕上,一炕都是失禁的屎尿,看的人好不生呕。
年轻的妇人身体也在止不住阵阵的痉挛,他的两个眼睛大大的朝上翻动着,露出的眼白是毫无生机的淡黄色。
看着这两个女人,俨然已经到了生命的边缘,估计恐怕是时日无多。
而那个老汉的病症还能稍微轻一些,看着我们众人闯进了他的房子,仍旧可以艰难且虚弱的说话。
那老汉一边涌吐着绿水,一边有气无力的对着他的女儿交代道。
“碧云,把你的脸遮好,若是坏了名节,我就拉你去填井。”
这女孩儿一听到填井两个字,只边哭边气急败坏的回应道。
“填井,填井,又是填井。爹,咱们村子的诅咒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不都是因为那口井做的孽。
你也不用想着我的下场,总之,咱们封家村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说完,便赌气一般的扭头出了门。
张大哥仍旧给这炕上的三个病人分别诊脉。最先诊的是这个老汉。
只见张大哥边诊脉边摇头。
“脉象平和,看不出任何问题!”
然后便将自己的脚步移向了火炕中间的五十多岁的老妇。
张大哥这边刚抓起老妇人的手。那边只见那个老汉愤怒的用手敲着炕沿。
“滚,滚出去!”
我连忙对这个老汉解释道。
“大爷,这是我们阴山簿节义堂的张堂主,他这是在为你们诊脉看病呢!”
老汉完全听不进去我所说的话,还是仍旧愤怒不止的用手敲着炕沿。
然后万分虚弱的低声喊叫。
“滚,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
“这……这简直不可理喻!”
我也有些烦恼。
这时,那个名叫作碧云的老汉的女儿再次返回屋内,然后怒气冲冲的对我们说的。
“不用管我爹,他就是个老糊涂!这个村子里的诅咒都怪他们!不用理他,还不如让他死了,都死了才干净!”
我们真是搞不懂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会说出如此的话来。
待张大哥为这炕上的三个病人都诊完脉,我们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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