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室坐在床上,手捧绿宝瓶。
喝着瓶子里的橘子汁,小表情惬意又安静。
澜儿颇有几分腼腆,“外祖母,做衣服太辛苦了,况且我有很多衣服穿,不用您麻烦。”
“给自己心爱的孙儿做衣服,怎么能说是麻烦,还是你嫌弃我的手艺。”侯佳玉兰蹲下身,给小家伙比对腰身。
澜儿低眸望着,脸上晕染上羞赧的潮红,“怎么会嫌弃,我巴不得有亲人给我做衣裳。”
“就是,工厂的机器做的衣裳,哪有人做的好,亲人做的衣服是有温度的。”侯佳玉兰仰起头,对着澜儿柔笑。
澜儿脸红,心中满满感动,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低声的感谢,“谢谢外祖母。”
“你比一般四岁的孩子高,却瘦小很多,我把衣服做大些,这几日我关照厨房,把你养胖些,营养不良的话,不利以后长个子。”侯佳玉兰若有所思的在布料上做着记号。
澜儿点点头,他以前没有这么瘦。
在锦城被何嫂养着,还胖了呢。
是在冰库里饿的太久,突然一下暴瘦的。
哎。
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祖母对他可真好,所以祖母是喜欢他的?也不知道外祖母喜欢什么,他也想送外祖母一份礼物,令祖母她老人家开心。
“澜儿,以前外祖母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所以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但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我会好好爱护你。”侯佳玉兰看到澜儿眼圈红了,摸了摸他的小脸,慈爱的说道。
澜儿眼眶湿润,手背抹着眼泪,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的哽咽却是掩饰不住,“外祖母,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他真是太感动了。
第一次见面,外祖母就对他这么好。
“真是傻孩子,你是我的孙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侯佳玉兰含情眼眸,真像一颗无暇的水晶。
她眸光掠过门口,看到了叶轻如,“轻如,你和金夫人聊完了?要不要进来跟我学学女工,我们给宜室和澜儿一起做一套衣服。”
刚才侯佳玉兰先给宜室量了身形尺寸,然后又给澜儿量了。
毕竟宜室是女娃,还是可怜的孤女。
比起双亲健全的澜儿,凡事是该多优待一些。
叶轻如拒绝道:“一会儿再说,我还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
“去忙你的。”侯佳玉兰道。
“好,额娘。”叶轻如转身朝书房去了。
跟金三交代了一声,自己要打电话给沪上御冰夷。
金三找来专门负责通讯的副官,假设了一条专线给叶轻如。
假设完了之后,人就出去。
叶轻如对着电话问:“金陵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暂时压制住降头了,不过,没解开。”御冰在电话里说道。
电话是打到金陵的分舵。
御冰夷那一头传来舞会的奏乐声,酒喝多的老爷们唱起了歌。
还有女人们的娇笑声,感觉十分的喧闹。
御冰夷仿佛是这份喧闹中遗世独立的安静,“想我了?催我赶紧去江南?”
“我知道你没那么快,你得查风在天在帮墨家做什么,为什么一个正派的人,会跟恶毒的南洋术法产生关联。”
叶轻如很理性的分析,“对你来说,可能查这些才是正事,救治张先生,恐怕都只是顺带的。”
“分析的不错,所以,你打着通电话,是为了什么?哦,北平宋家。”御冰夷自问自答,他也是刚想到,金夫人和北平宋家的关系。
叶轻如低声道:“我在想,现在未必是和宋家跟墨家开战的时候,而且……”
而且此事目测澜儿要亲自报仇。
他们夫妻若出手的话,计划也许会跟小奶包打在一起,到时候两方计划有了冲突,很可能是自己人给自己人添堵。
“你放心,我已经签了手谕,三天后放人。”御冰夷道。
叶轻如颇为吃惊,“为何要等三天?既然打算放人,你还要拖延。”
“为了引一些事端出来,你可知道,在青帮牢房里混进细作,要给半死不活的老头老太太下毒。”御冰道。
叶轻如压低了声音,“此事我不过问了,在电话里还是少提。”
虽然是专线,还是有被监听的风险。
所以,叶轻如不愿多说。
有人要给宋老爷和宋夫人下毒,出手的肯定是墨家。
墨家想摆脱宋家这个累赘,又想嫁祸青帮。
简直是恶毒至极。
“好不容易能听到如儿的声音,就不该提这些糟心的事。”御冰夷语气暧昧起来,低醇的嗓音似清酒一般,“我记得你很喜欢樱花,院子里也种了两棵樱花树。”
“是啊,不过锦城的樱花树,估计得到四月份才能盛开,毕竟是北方,回暖的慢。”叶轻如就回想到曾经他站在澜儿房间的窗前。
窗外正是樱花树绽放的时节,粉色的樱花就着月色。
长身玉立的他,哪怕带着面具。
也只觉得和那些樱花相辅相成,成了一副绝艳的画。
电话那头,御冰夷看的却是金陵的景色,想的是和叶轻如一起在金陵的画面,“金陵有很多樱花树,要不了多久就开的满城都是,真想领着你一起赏花。”
金陵是六朝古都,有很深的文化底蕴。
来这里的人很容易被城市的古老的沉淀吸引,不过他就对这里的樱花感兴趣。
因为她喜欢樱花,报纸上还贴出很多情侣每年樱花盛开都会结伴赏花。
他,就更想带她一起去赏樱。
“是你不许我去金陵,如今倒是自己畅想起来。”叶轻如答应过张恩静要去金陵看她,御冰夷又用樱花树一撩拨,就更想去了,“听说秦淮河畔杨柳依依,有许多画舫游船经过,船上名伶歌声犹如天籁。”
“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游金陵,我牵着太太的手经过樱花树林,你生的这么漂亮,得收获多少艳羡的目光。”他声音温柔,又道:“江南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和你说的一样,顾家果然还有个远嫁东洋的血脉,她今夜来拜访金府结交,不过被我搅黄了。”叶轻如轻轻的道。
御冰夷嘱咐,“此女来的时间点很是蹊跷,你小心应付。”
“恩,我会的,说起来,今日还是年初一呢。”叶轻如看着窗外夜色下抽芽的枝头,感叹一声。
仓城督军死了,全城大哀。
几乎听不到年节的鞭炮声,没几个百姓敢在这时候触大帅府的霉头。
御冰夷则语调声凉凉的道,“你在火车上错过年三十,我们一家人也错过团圆饭,不过再过几日元宵十五,我一定想办法赶回来,太太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得给澜儿和宜室压岁钱,我想要花灯,顶漂亮的那种。”叶轻如想起在北平过的元宵十五,那是跟着阿玛一起进紫禁城里过的。
整个皇宫灯火璀璨,焰火放了一天一夜。
御花园水渠里,飘满了五彩的花灯。
那是她十分幸福珍惜的回忆。
御冰夷被她的向往感染,语调里带着真实的笑意,“好,给你准备最漂亮的花灯,不过,太太的心愿就这么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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