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该有的姿态她一点都没有。反而将他抱的更紧,在他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靳容修嗓间涌动,垂眸瞧她黏人的样子。
又是这般。
然他没有一丝不悦。
抬起手掌想覆上她的发,然却迟迟未动,听相思抽泣声音久了不由有点心烦,靳容修便在此时弯身将她抱起——
瞧着她一脸懵掉的样子,他唇角紧抿,大步走向内寝。
毫不留情将她扔到床上。
相思哭的好好的,被他这一动作搞得果断大脑空白,眼中还泛着泪光,唇瓣轻张,瞧他猛地压过来。
双手都来不及推,他就将吻落在她脖间。
眉心一紧,天哪她现在心跳如鼓,一瞬间全身泛红。甚至方才还难受的心都被惊悸占满。
到此,他一言未发。
青衫脱去,相思见他来解自己衣襟扣子,一时吓到惊唤:“靳容修——!”
“你你你你.......”
话无连语,相思感觉他现在就像一个猛兽一般,可怕的很。
男人抬起脸来,睁开微泛红的双眼。
“本王饿了。”
仅仅四个字表达他此刻所想,却让相思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这是什么理论?
她在哭呢,他便这样安慰她的?算什么,用身体来抚平她心中伤?
什么嘛。
靳容修拍拍她脸蛋,让她回回神,又似警告般说:“郁相思,以后再在本王面前哭一次,本王便睡你一次,记明白今天的话,一辈子都别忘记。”
“......”
相思忙吸了吸鼻子。
男人哼了声,随手放下床帐,覆又压上来,扳正她的肩,咬上她的唇。
相思被咬的有点疼。
她想她是真的疯了,竟能从他只言片语中感到喜悦,甚至...觉得他此刻好看极了。
如画眉眼,她伏在他身下,心中竟然开出朵朵鲜花。
所以,爱是个蛊。
刚远离,又沾染。
“你就是霸道。”相思控诉他,身前一片雪白已经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她的发缠上他的指尖,“靳容修,你在他人面前都装的那么纯良无害,若是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
“他们?他们还不配......”靳容修冷语,可见漠然与不屑:“知我者谓我心忧,我与他们之间毫无关系,为何又要真情实感流露?”
“那这样说,你是信任我的?”
相思猛然问,耳鬓厮磨间的对话最真实,她不知自己为何要知道这个答案,但话说到这里,不问问,似乎也不大好。
男人轻撑着身看她。
可见额上一枚青筋微露,他敛下眼将情绪掩藏。
“等你什么时候谓我心忧在谈。”
靳容修如是回答。
“哦。”似是猜到他会如此说,相思对于这个答案一点不惊讶,反而有一丝窃喜。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当场否决,反而用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就当他说的是信任好了。
相思笑起,煞有介事点着头:“好,妾身以后一定一日三省,将王爷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好好钻研,争取达到王爷要求。”
“郁相思!”
靳容修微怒。
相思擦擦眼,不与方才一样,不在哭,却是抬身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肌肉。
“靳容修,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睁着红肿的双眼,相思与他呼吸相近,声音哑郁又带着独特声线。
男人轻窒。
“本王还未原谅你。”
“哦。然后呢。”
“郁相思,这便是你的态度?”
“...我是想说,若你今晚在这里睡我便将床铺一下,好给你腾出一点地方......”
“行了。”
靳容修打断她。
相思看他。
两人此时状态很奇怪,明明都肌肤相亲却还在用一种聊天状态在互相看着对方,相思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疼,光瞪着,能不疼嘛。
而他又始终不说后半句话。
相思在他身下动了动身,已经开始从旁边扯过一床被子,随后真的空出一片地方给他,自己钻进被窝。
她笑:“随你啊。”
“......”
靳容修脸色黑了黑,又恢复到那种冷冰冰样子,然而身体还是很诚实,兀自掀开一角躺在她身边。
拂袖弄灭烛火。
偏在这时屋中唯一的神物树枋枝,又泛出淡淡光芒。
被中,相思腕上的白玉手钏微光回应,却是两人都未看到。
相思只觉腕上一紧,烛火刚熄,然整个人便被某个温热身躯占满。
长夜漫漫。
......
翌日,天还未亮,相思便被皇帝诏进宫中。
靳容修似是早有准备,只是坐在床边冷眼相看。
相思困啊,她哎呀一声,严重睡不足让她与来传旨的公公说:“我能不去吗?”
那传旨公公似乎这辈子就见过她一个这种圣旨面前还能讨价还价的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青儿连忙给她梳洗打扮。
最后相思顶着又红又黑的双眼匆匆进了宫。
皇帝是打算在早朝前传召她,询问她关于真假灵芝之事。这件事情自靳眠影禀告与皇帝,皇帝便对此事很上心。
又一听事情起源是相思所发现,故而问问她心思。
相思一五一十将事情全告诉皇帝。
皇帝听后震怒不已,这天子饮食还能出如此差错,可见必有人起了不该有心思,皇帝直言让相思这几日将太医院所有药材都彻查一个遍,并宫中近期各室饮食食单也需她亲自过目。
相思暗自在心中叫。
她这是接了个什么苦差事,又吃力不讨好,还容易得罪很多人。
她从皇帝寝宫出来就蔫蔫的,仿佛霜打茄子一般。此时天刚破晓,初日光初升,宫门处便见朝中肱骨上朝。
靳弘旬,靳素烨,靳眠影...所有皇子都身穿朝服朝她走来,相思立在宫墙边,一打眼就看到随行在后的靳容修。
是了,他现在也是被皇帝重用的皇子之一,这朝自然要上。
相思想起岚音那句话,心想她一步步按照指示来帮助他,那么这最后的结局,会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其他三人见相思身影都各怀心思。她笑意盈盈与太子睿王行礼, 却被太子奚落一番:“郁妃果然是我南燕之中女子典范,刚入京,你这番作为已经传遍众人耳中,三弟,你府中真出人才。”
睿王笑:“太子殿下怕是说错了,该是七弟之福。”
“哼。”
太子冷冷离去,相思一言不发,半分不看睿王。
靳素烨斜眸瞧靳容修缓步行来。
他站在相思面前,轻笑:“郁相思,你好本事。”
“......”
睿王抬步而去。
靳眠影远远而望。
相思将心提在嗓子眼里,正要放松,靳容修便跟上来问:“去太医院?”
“嗯。”
“你小心。”
“知道了。”
简短几句让相思心中安心几分,快步疾走,进了太医院大门。
“郁姑娘。”
众人经过昨天一事都对她有几分敬重。相思笑对他们,抬眼便见身为医正的张太医与另一名她认识的太医正坐在堂中。
之前靳风汐犯病,所请的便是那人。
他是见识过相思医术的。
这人立刻站起迎出来,“郁姑娘,你来了?”
“嗯,劳烦众位在等。”
“哼。”
老医正板着脸,颇为傲娇瞧她:“让下官们等一等不正是你的心思?丫头,别装了。”
“张太医,我是奉皇上口谕而来,您这样说,是否要接旨呢?”
“哼!”
老医正一听到皇上二字就觉得心口疼。
相思笑了笑。
她命令四周人都停一下,随后便将皇上口谕说了一遍,吩咐人将太医院所有库存里收藏的药材全部搬出来。
依照药名分捡好,等候查验。
不多时整个太医院便忙碌起来。相思也没闲着,而是将近一年来宫中各主所有医本都查看一遍。
这便像病历档案,她不仅要知道各宫主详细身体状况,连日常起居都要看。
药材很多,又全堆在太医院偌大院中,相思请太医院几位得势太医与她一同查验,最后再交由医正过目。
老医正心里对她并不是多么讨厌,只是拉不下这个脸面,他德高望重这么多年,突然来个丫头爬在他头上,让他怎能不生气。
所幸相思给足他面子。
老医正坐在紫檀木八仙桌前,一板一眼将各位太医送上来的样本一一辨别,又对照相思所写的初验状。
这个丫头功底扎实,办事爽利,是他喜欢的人。
宫中晨钟敲响,早朝罢,应过不了多久便会有皇上旨意传到。
果不其然,不过须夷便见一宣旨太监来到太医院,尖利嗓音高亢:“着,太医院各人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真假灵芝一事事情恶劣,朕之心畏,故命太医院众人自今日起每日自省三遍,小惩大诫,贬原太医院医正四品身份,升郁氏上三品德行女官兼行四品新医正之责,七日为限,摆正太医院之名。钦此。”
“谢皇上圣恩。”
众人山呼,相思上前接旨。
只见那传旨公公人精,“恭喜了,郁姑娘。”
“多谢公公,烦请公公给皇上带句话,七日之限太长,至于正太医院之名,只需三日便可。”
相思信心笃笃,又让众人惊诧,她在说什么,先不说这成山的药材光查验就是四五日,在说若要正太医院之名便要彻底证明太医院与此事毫无关系,并还要抓出这背后之人才行。
所以,郁相思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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