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讲究吃穿用度,皇帝说了他不少次,依旧也改不了太子爷骄奢惯的秉性。
用来招待襄亲王的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取了清泉水烹煮,吊了顶紫砂茶壶,小火烹着,龙井茶的香味逐渐弥漫开了,淡淡香甜。
柳微雨亲自端了茶具来布置,李昭承接过,将茶杯递给了李侃。
“四皇叔,请用茶。”
他们坐在树下,此时太阳不大,今日云层也厚,清风袭来,一切瞧着都舒宜自在,恰到好处。
李侃点点头,双手捧过茶杯,以表敬意。
“不知太子召见,有何吩咐?”
李侃问。
李昭承浅浅笑着,手搭在茶壶上,答:“不知阿姐此时如何了?心情可好上些了。”
李侃手指顿了顿,停滞的动作一闪而过,答道:“回太子话,纯慧尚好。”
大家都未将话说开,还在你来我往的相互试探。
李昭承冷笑一声。“是吗?本宫还以为阿姐被老三这么一抢,定是火气冲天的不肯算数呢。”
没给李侃回话的机会,李昭承又问:“四皇叔,您说我阿姐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心向着我吗?怎么这回瞧起来是在帮着老三呢!”
他终是没忍住,语气重了不少,甚至带了些质问的意思。
“四皇叔!您该了解我阿姐的,您说她这次…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帮着老三对付本宫呢!”
这话说的重了,闻言,李侃立即起身拱手做礼道:“太子严重了,此事我也不太清楚缘由,不过纯慧定然是向着您的,这点您毋庸置疑。”
“是吗?”
一旁的柳微雨突然插声,她微撅着嘴唇,在质疑李侃的话,本就娇媚的眉眼此时刻满了委屈,更是显得楚楚动人。
李侃循声望了她一眼,李昭承便当即斥道:“闭嘴!本宫与四皇叔说话,哪里由得你一个女人家出言置喙?还不滚下去!丢人现眼!”
“太子!”柳微雨跺了跺脚,娇愤道:“臣妾又没有说错!纯慧郡主若真如襄亲王所说,又怎会变成如今的格局呢?您忘了她当初还坑了臣妾三万金呢!定是拿着那些钱变成米粮给信王赈灾去了!好让他在皇上面前得个青眼!”
柳微雨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轻咬着嘴唇,满腹都是可怜。
“闭嘴!还敢说!”
李昭承瞪他一眼,二人一唱一和,柳微雨最终提着裙摆扭着腰身走开了。
“四皇叔见谅,微雨就是小女孩儿心性,想到了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若是她话不中听,得罪了四皇叔,还请见谅。”
李侃却还在怔然,稍楞了会儿,才摆手答道:“太子言重了。”
李昭承笑眯眯的看着他。
气氛冷凝了一会儿,李侃将太子的心思琢磨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开口继续说道:“那信王到底就是个宫婢生的,万万不能与太子爷您的尊贵相比。这回就是他得了皇上赏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子莫为其揪心,您的身后,有四皇叔呢。”
闻言,李昭承脸上笑容灿烂似星河决口。
他爽朗的笑出了声儿来,却又将话题迁回到了李温熹身上。
“四皇叔,本宫自小便受您宠爱,您的心意,侄儿毫不怀疑,可是我阿姐那里…”
李昭承拉长了尾音,却又故意将话只说一半,点到即止。
李侃也知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便在李昭承说开之前,表示说:“太子爷放心,纯慧一心以您为先,绝不敢造次。也请太子相信,这次的事与她关系,那信王还给阿顺下了毒,就凭这点,纯慧怎么可能帮他呢?!”
说话的人语态有些焦急,听的人却是一派轻松神色。
见李侃对自己这紧张模样,李昭承心里是一百个满意得意。
你李昭润就是有点功绩又如何?老爷子现在宠你两分又能怎么样,还当真能撼动我太子地位不成?要知道,北宁的铁帽子亲王,握着北宁一半兵力的襄亲王永远永远都在自己身后!
想到这些,李昭承眼神轻眯,松了一大口气,哈哈笑了两声,仰头道:“哈哈哈,四皇叔,本宫信您!也信我阿姐!不过,说起来我阿姐也二十了?”
“是,你阿姐是谷雨生辰,已过了二十了。”
见李昭承松了口,没在探究,李侃的表情也好上了许多。
语气平和的与他谈起了其他。
原以为是随口一问,可不料李昭承却又说:“那不知四皇叔可有为阿姐留心婚嫁呢?听闻此次西戎使者求娶贵女,西戎国君点名要迎娶阿姐呢。”
话音一落,李侃的脸色瞬间变化。
李温孝听了他阿姐的话,事儿办的又快又好。这阵风儿自然是传到了太子殿下耳朵里。
见李侃脸色几变,李昭承嘴角悄然划过一抹冷笑,又温声道:“四皇叔,若真是如此,本宫觉得也是好事儿啊,西戎如今国力强盛,听闻西戎国君后宫空虚,阿姐嫁过去定会盛宠无限,更何况!”
李昭承突然压低了声音,身子也朝前倾了些,沉声道:“阿姐若嫁了,您就是西戎国君的岳丈,西戎的战马战刀…对您也是一大助力啊。”
对你是助力,自然对我就是。
这是李昭承的心里话,他没说,但相信李侃能懂。
更则,李昭承这次对李温熹失望了,他怎么想斗觉得李温熹是故意的,有背叛自己的可能性,那不如便将她赶远一些。省的为他人所用…
“诶…”
李昭承眉毛轻挑,起身来抻了个懒腰,“不过啊,若是四皇叔您舍不得宝贝女儿,也没关系,毕竟还有一个毓秀到了婚嫁年龄呢。”
李侃眉头越皱越深。
他缓缓起身,李昭承先他一句,说道:“行,时辰不早,本宫便不强留您了。”
“臣,告退。”
…………
马车停在青石小道上,代玉下了马车,伸手去接马车内的人。
李温熹今日穿了身鹅黄长裙,头发梳了个半髻,额前坠了颗珍珠,简单清丽。却戴着一张面纱。
她却没有扶代玉的手,而径自越过他朝回走。
“为何走后门?”代玉不解,这里过去是侍郎府的后门。
李温熹侧目看他一眼,解释道:“今日赵侍郎升了官,大门定有前来道贺的人,我不想这个模样去现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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