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兮脸上的笑收起来,表情不太友善,盯着文楚离开的背影,冷笑道:“可能吧!”
华绍庭问:“由着她?”
华晨兮说:“你以为她追得上?”
华绍庭挑眉,这话一语双关,杜厉庚是开车,文楚就靠跑的,确实追不上,而且,杜厉庚的眼里心里都没文楚,文楚也确实追不上。
华绍庭说:“那就不管她了,最近很累,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华晨兮嗯一声,也跟着上楼,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坐在床上,她掏出手机给杜厉庚打电话,说文楚追他去了。
杜厉庚此时已经开车入了主干道,后面除了车,就是车,只是,遇到了红灯,在路口停着,而路口离华家别墅并不远。
杜厉庚刚接到华晨兮的电话,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从人行道跑过来的文楚,虽然十一月份了,可渝州不冷,气候如同秋季,文楚穿着一件米色长裙,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手上抱着一个盒子,急冲冲地在人行道穿梭,有好几次,她差点被人撞倒,又差点被电瓶车撞到,杜厉庚拧眉看着,心竟然也跟着微微一提。
他本不打算等她,可看她狂奔在人行道上,不顾被撞的危险,一定要追他车的样子,在红灯转绿灯后,他还是从叉路将车停在了人行道边上,坐在那里等她。
她跑的气喘吁吁,腿部才受过伤,跑到他车门边的时候,肉眼可见她的腿在哆嗦着。
杜厉庚不喜欢文楚,是真的不喜欢,文楚虽然长的也不错,但跟华晨兮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档次,杜厉庚并不是脸貌协会专员,只看脸,不认人,他之所以不喜欢文楚,是因为文楚确实不是他喜欢的那类人,尤其,他在第一眼见过华晨兮后,华晨兮的那张脸,以及那副样子,就刻在了他的心里,成了他心中女神的形象,他没办法再对华晨兮以外的女人产生好感。
他之所以停车,是不想文楚再对他做一些疯狂行为的事情,他已经厌倦了,是真的厌倦又烦。
等红灯的时候,杜厉庚和华晨兮说了几句话,红灯转绿后,他要开车,就没跟华晨兮讲电话了。
他关了手机,却不知,华晨兮听说他看到了文楚后,还是不太放心,也跟着出来了。
她不知道杜厉庚有没有停车,有没有等文楚,有没有见文楚,又在哪个地方停车,她只是顺着杜厉庚回家的路,开车追了过去。
这一追过去,就看到杜厉庚打开车门,站在那里,在跟文楚说话。
因为华晨兮是在马路上,而杜厉庚的车停在了人行道边上,杜厉庚开的还是JEEP车,车身高大,挡住了华晨兮的大半视线,又加上她正行驶,车速即便放的慢,也还是没瞧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她开出去后,又从另一边绕回,那辆车还停靠在那里,隔着另一道马路,隔着人行道的绿化,她看见杜厉庚伸手,从文楚手中接过了一个东西,文楚当即就笑了,那张梨花带雪的楚楚可怜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眼睛望着杜厉庚,情意汹涌。
杜厉庚背着华晨兮,华晨兮瞧不见他的表情,可她总觉得,杜厉庚并不反感那个东西,甚至还收了起来,然后,她看到他上了车,文楚低头,附在车窗边上,又跟他说了什么话,然后,文楚退开了,杜厉庚开着车,从人行道上了主干道,之后他的车淹没在车流中。
华晨兮坐在车里,神情愤怒,原本是要拿手机给杜厉庚打电话的,可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差的原因,几次没摸到手机,反而摸到了烟,这不是她的车,是刚刚华绍庭停的车,车钥匙就在车里面,所以她将车开出来了。
看着那烟,华晨兮一时没忍住,抽了一根,又翻找出打火机,坐在那里,将一根烟燃了。
那是她第一次抽烟,很呛,很难受,眼泪几乎呛了出来,可她还是一股作气地将那根烟抽完了。
抽完后,泪流满面,嗓子难受的厉害,心更是堵的厉害。
她知道,杜厉庚不喜欢文楚,可她也知道,杜厉庚的心里,已经有了文楚的位置。
在他说,他受了文楚的威胁,陪她吃了一顿饭,纵然他不承认,那是他为文楚庆生,可事实上,那天文楚就是奔着庆生去的,而他,也作陪了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心里已经为文楚空置了一个位置。
华晨兮并不是心眼小的容不下杜厉庚有女性朋友,她只是容不下文楚,容不下杜厉庚的心中有文楚,即便只有一丁一点,也不行。
华晨兮仰靠在车座里,心揪的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该钻死胡同,她该大度一些,她明知道,杜厉庚是爱她的,她没必要在一些不必要计较的事情上计较,可她怎么能不计较呢!
她明知道,文楚在打什么心思。
文楚想抢她的男人,她怎么能不计较,怎么能大度!
烦燥不堪,又抽了一根烟,这一次,似乎没那么呛了,可还是不好受,半道把烟掐灭,给唐酒打了电话。
唐酒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喝酒了?”
华晨兮说:“没有,抽了两根烟。”
唐酒声音一下子拔高:“抽烟?华晨兮,你居然学会了抽烟,你才几岁呀,就抽烟!”
华晨兮说:“二十了,早就到了可以抽烟的年纪了。”
唐酒说:“你一个姑娘家,抽什么烟,受什么刺激了吗?”
华晨兮嗯一声,唐酒小心翼翼地问:“又是因为杜厉庚和文楚?”
华晨兮又嗯一声,声音里似乎有些哽咽,唐酒立马道:“你哭了?”
华晨兮原本只是心里难过,抽第一根烟的时候确实哭了,可抽第二根烟的时候没有,但经唐酒这一问,眼泪就没受住,扑簌簌地往下掉,从静默无声的流泪,到细细抽泣,再到哽咽大哭。
唐酒慌的不行,问她:“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你别哭了!”
华晨兮吸吸鼻子:“你不用过来。”
唐酒说:“你都哭成那样了!我不过去哪能放心!你快说,你在哪里!”
华晨兮不说,唐酒威胁道:“你不说,那我就给杜厉庚打电话!”
华晨兮说:“不许给他打电话!”
唐酒说:“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华晨兮无奈,只好把她现在所处的地址发给了唐酒,唐酒立刻赶了过来,将车找个地方先停,敲开华晨兮的车门,钻进去,侧头看华晨兮,小脸哭的伤心不已,眼睛都红了。
唐酒叹一口气:“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杜厉庚和文楚到底怎么着你了?先前不是挺好吗?怎么一回来就这样,杜厉庚不是对文楚压根没任何心思吗?怎么还会刺激到了你?”
她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华晨兮却一个也没回答,她只是默默抽着纸巾,擦着眼泪和鼻涕,最后把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幕说了。
唐酒拧眉:“杜厉庚收了文楚的东西?”
华晨兮说:“嗯,我亲眼看见的,不知道文楚送了什么给他。”
唐酒说:“文楚能送,你就不能送吗?你也送一个礼物给他。”
华晨兮瞪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介意什么!是文楚送了礼物给他,我没送,所以我生气吗?我是介意他收了文楚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收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唐酒看着她,咕哝一句:“杜厉庚收了,也许转手就扔了,你与其在这里哭,不如直接打他电话问,或者,上门找他都行,他若真对不起你,收了文楚的东西,你再跟他哭闹,当着他的面哭闹,让他去头疼,总好过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他又看不见,你哭了也白哭。”
华晨兮噎住,眼眶又红了:“你是过来安慰我的,还是打击我的?”
唐酒见她又想哭的样子,连忙道:“好好好,不打击你,但我说的你也该想想,你偷偷的哭有什么意思,要哭也到杜厉庚面前去哭。”
华晨兮吸了吸鼻子:“我也觉得应该到他面前去哭,可刚刚,我是真没控制住。”
唐酒问:“现在呢?”
华晨兮鼻音浓重:“什么?”
唐酒说:“现在还想不想当着杜厉庚的面再哭一次?”
华晨兮又瞪向她,唐酒摊手:“不能白哭了呀,至少得弄清楚,他收了文楚什么礼物,是真的收起来了,还是扔了。”
华晨兮是要弄清楚,不然这个年就没法过了,可她情绪不稳,不想开车,索性下了驾驶室,坐到了后面去,她让唐酒开车,开到杜府去。
唐酒不知道杜府怎么走,开了导航,载着华晨兮去了。
车停在户外,唐酒让华晨兮打电话,华晨兮不打,唐酒只好自己打,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听,正在唐酒想要挂断电话,打算去踢门的时候,杜厉庚接了,声音微沉,开口就是:“找我什么事情?”
唐酒说:“你出来。”
杜厉庚挑眉,他刚回来,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打算休息一会儿,去前厅吃饭,却不想,唐酒会找他,还说,让他出去。
杜厉庚拿着手机不动,也没出去的打算,只又问一遍:“找我什么事情?没事的话,我挂了。”
他说着就要挂断,唐酒也不急,冷飕飕地说了句:“你挂吧,你可别后悔,兮兮在外面等着你呢!”
说完,唐酒先挂了。
杜厉庚捏着手机,眼眸微怔,兮兮?
他立马换了一套衣服,当下就拉开门,走了出去,一路走出大门,看到门外的车,很眼熟,就是刚刚华绍庭停的那辆迈巴赫,他眉梢疑惑地挑起,走近车边,敲门。
华晨兮坐在后座没动,唐酒打开驾驶车门,走了下来,冲他冷冷地哼一声:“兮兮在后面。”
杜厉庚很疑惑,不明白华晨兮怎么会来了杜府,还让唐酒带着她来,不过,她来,定然是找他的,他又感到高兴,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唐酒自觉地离开,找个地方去玩手机。
杜厉庚钻进车里后,果然见华晨兮坐在后座,他伸手就去搂她,刚将佳人搂到怀里,便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烟味,他眉头一皱,低头看她,原本想问她,她身上怎么会有烟味,可头一低,就看到了她通红的眼,她在闭着眼睛,车内的光线也不太好,可他就是清晰地瞧见了她眼眶周围的红,甚至,还有她脸上的泪痕。
杜厉庚内心狠狠一震,大手扣住她的脸,低沉的声音问:“哭了?”
华晨兮其实不想让他碰,可她心里又难受,想让他哄一哄,想让他抱,一左一右的纠结心思,让她不想睁眼看他,听到他的声音,她只觉得如洪水决堤,闪电劈向云层,将她极为隐忍的眼泪给全线击溃了下来,于是那眼泪就如同豆珠般,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砸在了杜厉庚的手背上,腐蚀着杜厉庚的心。
杜厉庚将她往怀里用力搂住,慌张的不行,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他才从她那里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她就哭成这样了!
杜厉庚不知道她怎么了,但看她哭这么伤心,心如刀绞,他闷声说:“怎么了?你跟我说,怎么了?不要哭。”
他低头吻她,完全的手足无措。
不管怎么哄,她都还是哭,吻也吻不住那样汹涌的眼泪,杜厉庚抱起她,下了车,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她安放在他的床上,情意绵锦地哄慰。
可以前百试不爽的法子,今晚就是不行。
看她哭的哽咽打嗝,杜厉庚眉心越拧越紧,圈着她的手臂也越来越沉,心也越来越沉,他拿纸不停的给她擦泪,默默地望着她哭的红肿的眼,泪痕遍布的脸,眼睛也红了。
他哑声说:“兮兮,不哭了好吗?你怎么了,跟我说。”
他嗓音沉痛,心更痛。
他的兮兮怎么了,为什么哭这么伤心,是他又惹她了吗?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恍惚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低头看她,修长指腹轻轻揉在她的眼睛下面,一边擦拭着她的眼泪,一边问:“你看到了我下车见了文楚,是不是?”
华晨兮咬住唇,身子往侧面一躺,任眼泪流进他的被单里面。
杜厉庚瞧她这反应,猜测变成肯定,他从后面搂住她,低声说:“你在为这哭。”
他将她强行翻转过来,用力吻住。
这是他的床,他从来没在自己床上,跟她做过。
几乎这样的思想从脑海中扫过,他就变得迫切和兴奋,华晨兮大声哭泣:“杜厉庚,你还是不是人!你成天就只想着欺负我!背着我又跟文楚搞暧昧!你太过份了!”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流个不停,哭声更是悲伤之极。
杜厉庚沉着呼吸看她,唇一点一点掠过她的娇颜:“你哭的莫名其妙,我也没办法,如果你觉得这是欺负,那我只想说,我真的只想这样欺负你,只欺负你一个,我没背着你跟文楚搞暧昧,你不要三番五次把他和她捆绑在一起。”
华晨兮拿手锤打他:“你都收她礼物了!还说没搞暧昧,那你想怎么样才叫搞暧昧?躺在一张床上吗!”
话音刚落,杜厉庚抬起手就朝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华晨兮!你说话注意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文楚躺在一张床上!”
华晨兮又哭出声:“你打我。”
杜厉庚叹气,搂着她低哄:“是你先说错话的。”
华晨兮又是哭又是骂:“你做错了,还不允许我说,我说了,你还打我,我不要跟你好了,我要跟你分手!”
这是他们交往这么久以来,华晨兮第一次说分手,杜厉庚愣了一下,接着就戾气满身,他原本心疼她,体恤她,可她倒好,她跟他说分手!
杜厉庚的心刺痛了一下,他觉得她对他们的感情太随便了,现在是因为一个文楚,她就这样,未来呢?未来那么多年,谁能保证他们的感情就一路稳固,谁能保证他们中间不会出现第二个文楚,或是第三个?
杜厉庚看着她,眉眼阴鸷:“你说什么,分手?”
他蓦地捏住她的下巴,冷笑:“我告诉你,想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
本来不打算强迫她,可分手二字真的刺痛了他,杜厉庚毫不客气地将她按在床上,狠狠地蹂躏了一通。
等她安静下来,连哭都没了力气,趴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杜厉庚拿起手机,给唐酒打电话,让她回去。
唐酒问:“兮兮呢?”
杜厉庚说:“她今晚留在我这里。”
唐酒说:“杜厉庚,你别欺负她。”
杜厉庚不应腔,直接将电话挂断,抱起华晨兮,去洗澡。
洗完澡,拉开衣柜,发现衣柜里没有一件女人的衣服,他只好先拿了自己的衬衣,给华晨兮穿,然后换了床单,搂她上床,低声说:“我是收了文楚一个礼物盒子,上车也没扔,但回来,在大门外,我把那盒子扔垃圾桶里了,她送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去外面给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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