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越子倾面对卞容仇这微扬语调的反问,恍然觉得这份从容与她装疯卖傻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语调,比她装作无知,蛊人心神时还要笃定淡然两分,令她下意识偏头,目光扫到了右下,那里有个骨节分明的拳头正对着她的脖子。
那拳头里握着什么,越子倾自然是知道的,他先右手接住过她淬了麻沸散的袖箭。
这麻沸散是她村里一位大夫秘调的,虽比不上它匕首里曾藏的迷魂散,闻之即倒,但只要进入体内,微末一点,几个瞬息就能麻翻一头牛。
未免被误伤,越子倾收回匕首时,向后微扬了下头,抬眸对上了卞容仇明亮赤诚的目光。
“是有几分本事,护我一程,待事一了,我自会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叫什么。”
卞容仇足够聪明,他本应该反应过来,他苦苦找寻的人,即有可能是越子倾。
可他却固步自封,觉得自己追寻的,绝不可能是朝中人,是皇室血脉。
也可惜江湖风雨教会他的人心险恶,他对朝廷之人的厌恶之感,都未能使他在越子倾面前,保有警惕之心。
让他总忍不住,全然相信她,甚至由着她摆弄自己。
“说话算好。”
“这是自然。”保证什么的,越子倾向来张口就来,会不会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不过丝巾遮住了她嘴角的笑容,让她漾着笑意的月牙眼,比她平时更为澄净动人心魄,让人无法察觉她笑颜下的花花肠子。
卞容仇被这笑晃了眼。
他很想看看,让他卞三爷失魂落魄的人,究竟生得何模样,可他刚一抬手,越子倾一蹲一闪,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
越子倾虽才及笄之年,但心里端的算计,只怕半数诡谲半生的人都比不过。
她知道卞容仇必是她找寻胎记遇血化凤的突破口,可她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半点口风没漏。
只单纯让卞容仇以为,她不过是贪玩又宝贝自己的那条小命,才找到了他头上。
不过卞容仇也无所谓,他一回来,就咧嘴冲进房里收拾包袱,看得在他家趁吃趁住的冷寒一脸莫名其妙,追在他脚后跟后面,一直问。
“你不是说你大哥他们不日就要来丰城,有大事要做吗?
你这是要去哪?
还要你嘴里这哼的是什么调子,还怪好听的。”
卞容仇整理包袱的手一顿,他也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么,只是越子倾乔装作“青舞”时,心情一好,嘴里就会哼一些零散的曲调。
他听得多了,竟然也不知不觉就会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管。不过,这两天,你紧赶着给我做张人皮面具,我要用。”
冷寒嫌弃道,“之前不是给过你一张吗?你当照着你这模样,做起来容易。”
“不是我,女子面相。”
冷寒顿时来了精神,头一下凑到了卞容仇面前,“女子,是何模样,好看吗?”
“问那么多做什么,随便做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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