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有个戏班子,戏中饰演三奶奶的村姑叫四凤。
四凤在台上唱着戏的时候,发现台下的老冯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鼓掌鼓得特别带劲,还扯着嗓门为她喝彩。
她的粉丝遇上她,都喜欢对她叫:“三奶奶!”
但在小镇唱戏,最多赚几个工分,过日子是靠不得它的。
小镇有好几个正急着找对象的小伙子,追在四凤的后面,但四凤不愿嫁给农村人,不想当一辈子农村妇女。
这天,四凤唱完三奶奶回家的路上,发现老冯一直跟着自己,在走进小巷时,他突然急走上来,想抱她。
四凤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强人所求?”
老冯这才酒醒了,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喝酒喝多了,没伤害你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过些天,老冯拎了一挂肉找到四凤家。那时,买肉是凭票的,这挂肉用了他所有肉票。
四凤不解,问他:“你什么意思?”
老冯说:“那天我喝酒喝多了,吓到你了,特前来赔个不是。”
又过了几天,有个上门,为老冯前来提亲牵红线。
都说铁路上是铁饭碗,为自己今后长期生活谋,四凤就嫁给了老光棍铁路养路工老冯。
当四凤有了两孩子时,越来越感觉着靠老冯的一份工资供一家四人开销,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这时,她家就出现了一个叫“傻子”的常客。
名字名字是叫叫的,其实“傻子”不傻,反而可说他比小镇上的谁都能干。
傻子会补鞋,像货郎那样,担个补鞋机走村串寨,早上出去,晚归时兜里就装满了钱;傻子还会爆米花,年底挑个爆米花机走村串寨,早早出去,晚归时兜里就装满了钱。
傻子赚钱回来,因一个人懒得烧,就搭在四凤家吃晚饭。时间长了,俩人热络了,傻子就把赚来的钱交给了四凤,趁老冯当班巡道不在家,傻子就连吃带住都在她家了。
四凤家住东头,墙外可搭出一个棚子去,傻子就推着独轮车,从溪滩拉来一车一车的鹅卵石,然后,一石一石地砌上去,为四凤家盖起了十来平方的简易棚。
四凤在简易棚里,养了猪、鸭、鹅,遂家庭经济得到了不断的改善。
老冯碰上傻子时,俩人总免不了有些尴尬,老冯就怪老婆:
“我们好好的一个家,你为什么引个外人到家里来?”
四凤怼老公:“你那点薪水,让你喝酒就喝得差不多了,我和你的俩儿女怎么过日子?要么你把酒戒了?我也是要面子的人,若是你赚的钱够用,我还用得着别人来帮我们家?”
老冯被老婆这一怼,再没什么话好说了,他嗜酒如命,是个不要老婆可以,不喝酒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像傻子这样的男人,我在前河公路道班做小工时也遇上一个,他是个公路养路工,没有自己的家,他赚的钱用在别人的女人头上,每逢礼拜天,他会去那女人家住上一夜。那女人的老公,看到他来了,就会自觉地避出去,把自己的女人让给他。
傻子从他老婆去世后,就跟别人的女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别说是旁人说闲话,就连他亲生儿子对老子的意见很大,从小就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傻子是他老婆招来的,所以,老冯对傻子也不敢怎样,而且想打架,老冯也未必是傻子的对手。可想而知,老冯的内心一定是很痛苦的,只好用酒来麻木自己。
老冯总是喝酒喝得糊里糊涂的,小镇人都说他是个酒面糊。
喝酒误事,还误命。
我们镇火车小站共有三股道,过往的火车都是从二号线飞驰而过的,一号线与三号线只在有车交会时才有火车停靠,通常是没有火车通过的,所以人们常常会走在一号线与三号线上,把铁道线当成路走。
有一天,老冯喝酒喝得糊里糊涂,走在一号线上,没有注意到有火车停靠,就被交会停靠驶进一号线的火车给撞了。
老冯走了后,傻子想要四凤嫁给他。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老冯的家属受到铁路部门的照顾,由四凤顶老冯的职,去了中心火车站食堂工作了。
四凤的一家人,从农村户口变成了居民户口,由乡下人变成了城市人。
四凤也成了铁路职工后,嫁给了一个不曾结婚的老光棍,他是一位火车司机。
就这样,四凤一家翻身了,过上了城里人的幸福生活。
我母亲曾跟我说过:“人是活宝!”
是啊,昨天我是个乡巴佬,今天我也算是个城里人了。
又如旅游,今天我在这里,乘上高铁或飞机,明天就在远方的另一大城市了。
上网,那就更神奇了,我在家里的电脑前,可以看见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网友发的《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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