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后眼神冰冷,白凝安眸光一闪,知道其中必有缘故,浅笑着问:“看皇后娘娘的脸色,是对这位柳尚书很熟悉了?”
“当然熟悉了,他从多年前就处处与我父亲作对,是父亲最大的政敌!”皇后对白凝安稍稍放松了些警惕,便与她多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自从本宫当了皇后,柳棋文就更加看本宫的父亲不顺眼,觉得父亲是靠着本宫的关系才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上!”
白凝安这下完全听明白了,“所以……苏美人的父亲为了升官就受了柳尚书的授意,让苏美人借着有身孕,拿孩子当牺牲品来陷害娘娘,从而动摇丞相的地位。”
“定是如此!本宫竟然没有怀疑到柳尚书的身上,本宫一定要到皇上那去揭发他,还本宫一个清白!”皇后一双冒着火光的凤眸此刻显得格外明亮。
白凝安忙起身,跨步拦在了皇后的身前,“皇后娘娘万万不可!”
“为什么?”皇后不解地望着白凝安,手中的紫砂茶杯几乎都要被她捏成碎瓷片了。
白凝安先行一礼,随后沉着嗓子跟皇后说:“皇后娘娘,这话原轮不到臣女说,但臣女既然已经答应了为娘娘筹谋,就不得斗胆提醒娘娘一句。臣女猜想,这怕这事,皇上都已经知晓了。只不过是故意纵容。”
“怎么会这样?”皇后眉心蹙起,眼睛里带着疑惑。
“皇后娘娘位及中宫,贵为国母,还管理着整个后宫,而令尊又是朝廷上的丞相,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不能因一时气恼,惹了皇上,皇后娘娘还是要三思啊!”白凝安极力劝阻,眼里装着热切。
听完白凝安的分析,皇后深觉有理,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许,“也罢!本宫会再忖度忖度的,你先回去,等有了计划,本宫会告知于你的。”
“是,娘娘,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白凝安抬眸看了看皇后的神色,能感觉出来她绝非是个冲动之人,不然也不能久居皇后宝座。
白凝安刚走,孟伊雪就跑到了皇后这里,敲门进来。
“你怎么来了?”皇后斜眼一看,语气冰冷。
原本皇后对孟伊雪的印象不错,但这几天她的凤藻宫出了那么多事,都是白凝安来帮忙,对于孟伊雪,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民女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孟伊雪满脸堆笑,一双狐狸眼透着魅态,“民女刚刚听闻苏美人小产,之后又发生了许多变故,怎奈这几日民女一直在房中为皇后娘娘诵经祈福,没有及时过来看望。所以一听消息,这才赶紧前来问候娘娘。”
孟伊雪故意多日躲在房中,等着看白凝安的笑话。先前白凝安被禁足,她在房中不知道等着白府败落。
只是没想到经此变故,白凝安竟然被解除禁足了,还频繁出入皇后房中,孟伊雪顿时有了危机感。
皇后冷脸听着,没做什么回应,只淡淡道:“坐,陪我聊天解解乏也好。”
“皇后娘娘,民女方才看到白凝安从您房中走出去了,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此人诡计多端,您可要小心提防她啊!”孟伊雪眼角带刀,煞有介事地提醒着皇后。
皇后却不以为然,经过这几天与白凝安的接触,她反而觉得自己之前是对她偏见太深,白凝安聪明、磊落,还很真诚,似乎并不像孟伊雪对自己描述的那样冷漠无理、心狠手辣。
“本宫倒是好奇,你为何总是对白凝安有这么大的意见?按照尊卑,你也该尊她一声‘渊王妃’,而不是直呼其名。”皇后凤眉微挑,蓦然问道。
孟伊雪当即愣住,纳闷怎么短短几天皇后就开始偏心白凝安了?
“是……是白凝安她,她一直刻意针对民女,民女才……总之,民女都是为皇后娘娘着想啊!”孟伊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后本来就心情烦躁,听到孟伊雪这么磕磕巴巴的声音更加不悦了,又联想起方才白凝安坐在对面时充满睿智、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对孟伊雪生出几分厌恶。
“算了算了,本宫也乏了,你快些离开,听得本宫头疼。”皇后不耐烦地摆摆手,阴沉着脸将孟伊雪轰了出去。
孟伊雪愣了一下,没想到刚来就被下了逐客令,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告退,殷勤地说道:“那皇后娘娘好好休息,民女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皇后已经走到床边,留给孟伊雪一个冷漠的背影。
从皇后房出来,孟伊雪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着,眼里满是愤恨,这个白凝安真的是个祸害,才进宫几天,就让自己最大的靠山皇后娘娘倒戈了。
想起刚才皇后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孟伊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白凝安碎尸万段。
没有回房,孟伊雪在院子里踢着地上的碎石子发狠,“白凝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像这些石子一样,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永远消失!”
“诶哟,说什么呢?”白凝安突然从孟伊雪的身后出现,猛地拍了她的肩膀,故意抬高了声音。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孟伊雪一跳,猝不及防地向前踉跄了几步,身子摇晃几下才堪堪站稳,脸色吓得刷白,定住心神看清了身后的人是白凝安。
孟伊雪登时火冒三丈,“白凝安,你是鬼吗?忽然从别人的背后窜出来!想吓死个谁?”
白凝安啧啧摇头,眼睛里透着轻蔑,冷声讽刺孟伊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就这么点胆量吗?既然敢骂我,怎得就不敢喊出声来了?”
“你……我有什么不敢的!”孟伊雪张了张嘴,气得就要朗声大骂,但眼神扫过皇后寝殿的位置,慌忙收住了口,怒道:“哼,我没有那么蠢,不会上你的当!”
她还不能在皇后面前暴露她阴狠的那一面,只有这样,皇后才能继续信任她。
白凝安冷笑一声,瞳孔射出一道厉芒,“孟伊雪,没有那个气量就别装大尾巴狼。我警告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我。”
“你能怎么样?现在渊王都生死不明,他已经护不住你了!”孟伊雪被白凝安的话震慑住,缓了一会儿才又继续挑衅道。
“我劝你不要自找苦吃,如果你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地待着,我或许还能允许你多活几天。可倘若你惹急了我,就算是皇上,也护不了你!”白凝安斩钉截铁地警告孟伊雪。
孟伊雪望着白凝安锐利冰冷的眼神,霎时间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禁反问,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还是那个性情和软、可以任她拿捏的白凝安吗?
抬起手臂指着白凝安,孟伊雪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临走之前,漫不经心地瞟了孟伊雪一眼,白凝安抽了抽嘴角,“记住,我可不是在说笑。”
说完,白凝安转身离开,只留给孟伊雪一个冷冽的背影。
白凝安的话回荡在孟伊雪的耳边,汗毛直立,脊背爬上了一层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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