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微冷。
平日里常见的繁星和月亮，此刻都藏在黑幕中，不见丝毫。
尽管唐尼恩全身被纱布包着，但没有毛的他，被晚春风一吹，整只猫都感觉有些不好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无耻地往桑格软肉里缩了缩。
桑格比较抗冻，似乎没有察觉到温度的变化，站在离凯德家几米远的榕树下，几乎就没有怎么动过。
卡切尔不停的搓着手，“这温度有些不对劲啊，怎么凉飕飕的，比冬夜还冷啊。”
按理说，这是春末了，都快要立夏了，怎么样晚风也不会冷到这种程度吧。
完全像是冬季要化雪的时候。
“我感觉还好。”桑格瞟了一眼卡切尔，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肾虚的男人一样。
卡切尔晃了晃脑袋，“你那是什么眼神，诶，不对，保持警惕，不要大意了。”
“我知道。”桑格慢慢侧头，看向凯德的家，“我一直注意着呢。”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声，声音带着回响，似乎是从下水道里传来的一样。
唐尼恩耳朵动了动，立马警觉起来。
卡切尔和桑格也神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卡切尔道：“似乎是从低下传来的？但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要去看看吗？”桑格道。
卡切尔仔细想了想，“不了，还是这里的事情要紧。”
他们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声音，那么肯定巡逻兵也能听到，这样有人就会上报到执法队。
那么就会有执法队进行任务，又不一定非要他出马，毕竟执法度还是有很多人的。
当然了，智慧女神教会是没有执法队的，他们的非凡者一般从事政务官的工作。
尽管卡切尔这么说了，桑格也认同了，但是唐尼恩依旧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因为那声音仿佛从下水道传来，而他第一次穿越过来的地方，也是在下水道。
总感觉里面有任何关联似的。
只是，这两人既听不懂他说的话，自己的行动也不便，哪怕他想去查看一下都不来不及。
如此，那就只有守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找到一点关于那个伪神的痕迹。
——
温度越来越低，这并不是那种冰寒的冷。
而是一种阴冷，仿佛能冻到你骨头里面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凯德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昏沉，但依旧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似乎被冻伤了。
他抖了抖身子，迷迷糊糊地道：“冷，毯子，冷，毯子。”
没有人给他回应，凯德有些委屈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无意识伸手往旁边摸索着。
“毯子，毯子。好冷。”
什么都没有找到的凯德，只好把自己蜷缩在了一起。
油灯发出噗噗的响声，有些诡异，整个房间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让人透不过气了。
这时，一个充满硫磺味的气体的身影，在床边慢慢浮现。
她穿着亚麻色的衣服，褐色的头发在烛光照射下有些脏乱，她拄着一个拐杖，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样子。
虚影越来越凝实，渐渐地女人的整个样子都显露了出来。
满是皱纹的苍老脸，肮脏，不详，整个人似乎带着被诅咒的气息。
“嘿嘿嘿。”脏老婆子痴痴地笑了几声，露出满口的大黄牙。
她望着床上的凯德，像是看一个猪猡一样，若不是她不吃人，肯定嘴角都有口水了。
脏老婆子几步路走到了凯德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满是褶皱的鱼眼，露出了憎恨的眼光。
“卑贱的人类，明明是正神的信徒，竟然妄自和恶魔做起了交易。简直该死。”脏老太婆骂着骂着，突然神情一拧。
面色挣扎了好几番，突然脸色柔和了下来，她轻轻摸了摸凯德的脸，道：“孩子是冷了吗？不要怕，我是大地之母，我会保佑你的。来，地母给你温暖。”
脏老地母，温柔地将凯德的脸板正过来，“孩子，地母这就给你温暖。”
脏老婆子说完，身上的硫磺味渐浓，吊起来的死鱼眼越来越浑浊，一边脸神情安详、温和，一边脸突然狰狞起来，露出憎恨的目光。
突的她吸入了更多的硫磺气息，奸笑了几声，神起手，一巴掌拍向凯德的脸：“叫你冷，还冷不冷？地母给你温暖啊。”
仿佛有两个人在争夺着脏老婆子的身子一样，她的一只手安抚凯德，一只手使劲的给他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作响。
“哈哈哈。冷不冷？”
“啪啪啪。”
“地母给你温暖啊。”
“啪啪啪。”
凭什么你们可以活得好好，我就要在地狱之门受苦，我不服气。
贱人，你们竟然敢和恶魔做交易。
你们居然背叛了我，是我啊，我孕育出了大地，孕育出了诸神。
不不不，我不是大地之母，我是谁？
贱人，你抢了我的神性！还敢成为了我的信徒。
我要杀了你，杀了所有和恶魔做交易的人，你们都是堕落者。
“不不不，我不是，啊啊啊。”脏老婆子的脑子里仿佛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在尖叫着。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一样。
就像是一个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终于活着出来后，不停地疯狂地让众人知道她回来了一样。
——
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传出来，以至于卡切尔只能抱着手臂，来回蹦跳取暖一样。
“你说这情况，这么不对劲，会不会是对方已经来了？”卡切尔猜测着道。
为什么之前不这么猜测，就是因为在傍晚的时候，温度就开始变冷了。
而凯德家却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卡切尔跳到榕树上，还能从窗子里看到凯德好好的呆在房间里。
只是到了夜晚，阿伦夫妇要睡觉后，才把窗户给关上，瞧不见里面的情形了。
唐尼恩有些困，无语地打了个呵欠，露出两个小尖牙，咪咪叫了几声。
突然，他的鼻子耸动了一番，这是什么味道？
硫磺？而且似乎还参杂了其他什么诡异的味道？
一股不详的感觉在他心中围绕。
猛地唐尼恩想到，似乎在西方的世界中，曾有记载，深渊恶魔以及地狱魔鬼魔王的出现都会带有硫磺的气息。
但真正的恶魔和魔王是不会带有硫磺气味的，至少他的传承里恶魔不是硫磺味。
而部分魔鬼，尤其是越靠近某个地区的魔鬼身上的硫磺味最重。
所以……
难道……
“咪。”有状况。
“不好，有状况。”卡切尔似乎也闻到了不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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