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德的身体不比非凡者,哪怕伤势在好转,依旧意识昏沉,更何况他还曾用灵魂与唐尼恩做过交易。
那么休眠的时间也就更长了。
阿伦两夫妇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有些揪心,这可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别看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了,可实际上,夜里总是担忧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阿伦先生疲惫得叹了口气,然后掀开了凯德的上衣。
只见,凯德微薄的腹肌上有一条长长的“蜈蚣”,趴在了他曾被恶魔打开的腹腔上。
“豁—”卡切尔吸了一口气,他隔得有些近,似乎都能看清楚一些密密麻麻的“针脚”。
按理说他见过各类的怪物,早就处变不惊了。
可是一想到,有个看不见的存在,把人的皮肤当作衣服一样缝起来,就头皮有些发麻。
这个时代的外科手术,大多都是运用在切疮,还有治什么偏门鸡眼之类的东西。
称得上最大的手术,也就是截肢了。可是这些外科医生的手法,就像是屠夫一样,拿着锯子截肢的那种。
生死由天命,如果你没有被痛死,感染死了,那么最后就会用火将血管烧焦,进行止血。
简直不要太残忍了。
像类似那种能消化的羊肠线,是压根没有被发现,更别说抗生素之类的东西了。
趴在桑格怀里的唐尼恩专注得看着那条“蜈蚣”,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是有些满意自己的杰作,瞧着伤口愈合的情况,既没有术后感染,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拆线?那黑雾衍化成的线,是可以被吸收的,完全不用管他。
可是,唐尼恩还没有得意多久,他头上就传来桑格那机械式的声音。
“这是恶魔的手笔,肯定是这样。不然不会有如此丑陋的‘伤疤’出现。”
唐尼恩:……
泥煤哟,好歹这也是救了条人命好伐,凭什么说它丑。
卡切尔稳了稳心神,又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阿伦夫妇,心下了然道:
“你们放心,凯德身上并没有恶魔气息,所以即便是凯德或是你们和恶魔做了什么交易,让他好转,凯德也不会变成恶魔的。”
只是……比起凯德会在这世上完全被抹去痕迹,相信这对夫妇,应该宁愿他们的孩子能正常死亡,被自己铭记吧。
卡切尔低了低头,没有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他看着明显心情好转了许多的阿伦夫妇,心里微微有些心酸。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还是其他别的事情。
在场,唐尼恩是唯一心虚的,尽管其他的城镇也有失踪的人,但就他所知消失的这几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的作法缘故。
王后的那个是意外。
可被他救了的这几人,却是与他进行了恶魔交易的。
也不知道,那个伪神,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些人类和恶魔做了交易,所以突然苏醒了过来,插了一手。
唐尼恩瞬间就有些低落。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
因为他们这一伙人真正来这的最重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探望凯德·阿伦。
而是为了守株待兔。
也许凭着他们的力量,并不能抓到或是灭杀掉刚刚苏醒的伪神。
可,至少在知道是谁后,可以有针对性的手段。
所以卡切尔和桑格这两个并不怎么善于和人交流的人,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阿伦夫妇开始交谈起来。
一开始阿伦夫妇,还满心欢喜自己家能得到执法者的看重。
可是越往后,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就越来越古怪了。
桑格咬了一口糕点,点点头道:“这个味道不错,你们能说说它的作法吗?”
阿伦先生抽了抽嘴角,“尊敬的桑格小姐,这个糕点的作法不是刚刚说过吗?”
“哦,是嘛?”桑格淡定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那么这个呢?”
阿伦太太瞧着桑格随意点了一个糕点,也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刚刚也说过了。”
刚回答完,她看着桑格还想点另外一个饼干,连忙道:“桑格小姐,这些糕点的作法,我已经说了两遍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阿伦太太的脾气好,对方又是执法队的话,她肯定就要发火,觉得对方是在戏耍她了。
可是对方的样子,又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弄得阿伦太太,都开始怀疑桑格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了。
似乎是找不到话题了,桑格微微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唐尼恩尴尬得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亏他之前还一直期待能和他家铲屎官“订婚”的女人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毕竟能和莫尔斯站在一起而不被比下去的人,实在是太好奇了。
现在,完全破灭了。
桑格小姐姐实在是太呆了啊。
连旁边的卡切尔都忍不住了咳嗽了几声。
“呵呵。”卡切尔笑了笑,然后又掩饰地咳嗽了一声,似乎找到了话题。
唐尼恩期待的看向卡切尔。
然后他就看见了,卡切尔指着桌上装着糕点的盘子道:“这个盘子不错,在哪买的?”
!!!
最后,两人一猫,被“友好”地请了出去。
门外,卡切尔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对着桑格道:“呵呵,其实在外面也是一样的。”
桑格木木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是的,空气也清新。”
“咪!”这两人,没救了啊~
唐尼恩气呼呼地吹了吹胡须~~
突然有些想念铲屎官了。
——
夜里,下水道。
“求,您,放过,我,我是,您最忠实的奴仆。”
“呵。”一道轻笑声响起。“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我……”说话人的声音,像是锯子的声音一样,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不,该,动他。”
“嗯,其实原本打算多留你一些日子的,等他能成长起来,自己动手的。可是……”
他声线有些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事情有了变故,所以留你不得了。”
“不,我是……”
最后求饶的声音,被凄惨的叫声掩盖,而作案人似乎也并没有遮掩的打算。
以至于让附近还没有睡着的人,听得一阵心惊,甚至熟睡中的人都被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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