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练习生大厦回来之后,乔玥去超市买了不少速冻食品。
外面天气炎热,从地铁站出来,迎面扑来一阵热浪。她撑起太阳伞,另一只手拎着满满一大袋的东西。
此时是中午,天色白亮。
乔玥穿着墨绿色的长裙,及到小腿,走起路来卷带着热风。
路上少有行人,她的身影走在绿树下,慢慢地融化开来。
一口气将袋子拎到小区楼下,手指被勒的血液不通畅,红红白白的几道印子,她伸手搓了搓,皮肤血液循环开来。
因为辞了工作,练习生大厦的考核通知也没有出来。
所以趁着这个时间,乔玥准备在家待一段时间。
这些年她先是读书,然后去国外求学音乐,回国后又是马不停蹄的找工作,片刻功夫也不曾歇下来过。
这么突然地闲下来,乔玥的身心一下放松开来。
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从厨房到卧室,再到卫生间的距离。
虽然在家里窝着,但她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时间,还是习惯性打开手机和邮箱,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通知。
连续一个星期,打开手机页面,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电话或者短信的通知。
乔玥穿着吊带裙,在床上打了个滚。
她好像有点被现实打败了,没名气她就唱不了歌,唱不了歌就更加没名气。
恶性循环,她的歌声再好听,可是没有名气,不会有多少人记住她。
乔玥有点后悔把之前的工作辞了,反思了一把,太冲动。
宅了五天之后,家里的速冻食品还有零食都吃完了。
八点起床,她套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居家服,清水洗了把脸,素着颜,然后出去吃早饭。
乔玥租住的地方是老居民楼,闹市区,楼房破旧,周围的环境不算特别好。
当初选租这里的房子,乔玥只挑中一点,这里四周有数不清的好吃的。
以乔玥不会做饭的性格,住在这里哪怕住一辈子,都不会饿死。
她把长发随意扎起来,梳成个丸子头,打上遮阳伞,踩了一双平底鞋。
背着个白色的小包,放好手机和钥匙还有零钱。
然后就这样素面朝天地出门了。
八点多,各个小饭店已经开门,这片区域被规划过,所有的饭店都很整洁干净。
乔玥拎着小手包,在路边边走边看。品种太多,乔玥有点看花眼了。
干脆一路边走边吃,烤猪蹄烤面筋,小酥肉鸡柳,关东煮串串,一直吃到最后一家的灌汤包。
摸了摸肚子,有点吃不下了。
感叹一声,还是现做的好吃,她吃了几天的速冻,身上都是超市那大冰柜的味道。
找了家店坐下来,乔玥点了一碗桂花赤豆糖芋苗,配上热乎的蟹黄灌汤包。
糖芋苗上点缀着几簇桂花碎,吃的她满头大汗,映的她唇红齿白,眼中水色。
她长得漂亮,虽然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但还有好几个人注意到她。
门口一桌坐着几个附近学校的男孩子,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看,脸上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偏偏乔玥吃的浑然不知,心里面只有好吃好吃好吃!
那几个男孩互相说了好久的话,终于鼓起勇气过来搭讪。
这时,乔玥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拿纸巾擦了擦手,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
不认识,接起电话。
“喂?”
办公室里,贺霖一个人坐在深黑色的皮质沙发里。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倚着沙发,后背有些微皱,领口松开,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靠着。
他声音低沉,对着电话那头的乔玥:“是我。”
乔玥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猜出他来。
“贺霖?”
乔玥能立刻听出自己的声音,贺霖明显被取悦了一下。
语气稍稍有那么点轻快:“嗯。”
乔玥不知道贺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电话。
上一次两个人见面只打了一声招呼而已。
“你……有事吗?”
贺霖不自觉地又想摸烟,反问道:“现在方便?”
乔玥没说有空:“你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传来很清脆,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过了两秒,贺霖才道:“是关于考核结果的事情。”
一听是考核出结果了,乔玥连忙在电话里应他。
“方便的,我去找你?”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急切,贺霖无声地动了下喉咙。
他话锋一转,压着声音问她:“你吃了吗?”
乔玥看着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没……没吃完呢。”
吃了,但是没吃完。
贺霖却自动理解成没吃,于是顺着她的话。
“正好我也没吃。”
乔玥估摸着这个意思,贺霖是想让自己请他吃饭吗?
毕竟贺霖是考官,说不定还是最后做录取决定的评委之一。
乔玥有点摸不准贺霖的意思:“那……我方便请你吃饭?”
贺霖玩着手里的烟,露出个笑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好。”
乔玥:“.……”
这个考官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怎么这么好约?
乔玥说了地方,贺霖那头挂了电话。
**
贺霖打电话时,助理已经进来。
不过一直悄悄地站在门口。
听见贺霖说要出去吃饭,助理惨兮兮地看了眼手里的保温盒。
“哎~午饭我都拿上来了。”
贺霖挂了电话,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心情不错的笑。
一边往里面的休息室走,一边脱衬衫。
俨然要去洗澡的样子,头也不回地答:“你吃吧。”
助理看着他的背影,自顾纳闷,这两天贺霖不大对劲儿。
贺霖的不对劲儿,不是说他做什么事儿。
相反,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贺霖是圈里出了名的工作狂,曾经因为拍戏和电视台联欢晚会彩排撞在一起,创下了七天没睡觉的记录。
每天只在保姆车上眯两小时,然后起来工作。
高强度连轴转了一周,愣是一点错没出,工作高质高量,业内对他个人能力评价很高。
助理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没见过在工作上比贺霖还要拼命的人。
不过反常的是,从练习生大厦考核回来,贺霖居然啥事都不干地在家呆了两天。
他是一秒都放下不来工作的人,这次居然几天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一开始还觉得休息也挺好,但这两天贺霖成天拿着手机不说话。
他拿着手机倒也不是玩,就将手机放在一边,然后他在沙发上自顾自抽烟。
助理问他是不是在等电话,贺霖没说话。
助理心里纳闷,想了几天没想通。
但就在刚才他才突然明白,贺霖或许不是在等电话。
他这五天,只是在做准备。
打一个电话。
助理看着贺霖认真地拾掇着,默默地吃着手里的盒饭,像极了瓜地里的猹。
五天没出门的贺霖,洗了个澡,将冒出来青黑色的胡茬剃干净。
在里面的衣柜里站了片刻,最后挑出一身半休闲的正装。
“我出去一趟。”
助理连忙把饭盒放下来,拿出手机:“我打电话给司机。”
贺霖自顾拿上车钥匙:“我自己开车。”
助理:“哥……”
话还没说,贺霖人影已经不见了。
助理:“……”
“干啥去,这么着急。”
**
午饭剩了一些,乔玥买了打包盒,将剩下的汤包和糖芋苗装上。
路过门口时,听到几个小男孩小声说着悄悄话。
“我打赌是她男朋友打来的。”
对面带着黑帽子男孩默默道:“我打赌是他是老公。”
老板坐在门口捏着汤包,瞧着他们乐呵呵地笑:“我打赌是朋友。”
乔玥路过时,老板打着招呼。
“汤包还合口味?”
乔玥笑笑:“很好,谢谢了。”
老板:“下次带男朋友来吃。”
乔玥愣了一下,然后笑:“还没有男朋友。”
待乔玥走出去,老板对着门口的那几个男孩子抬眉。
眼神得意:“我赢了,是普通朋友。”
几个男孩:“……”
乔玥先打着太阳伞回家,收了伞之后,摁电梯上楼。
进门后她先将打包的东西放进冰箱里,站在空调口降了会儿暑气。
出去一趟,她脸颊和脖子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漓漓的样子。
去卫生间拧了一个湿毛巾,对着镜子擦汗时,发现通红着的脸颊。
临时起意,决定冲一把澡。
她体温高,夏天特别喜欢冲凉水。
水温调成温热的样子,站在浴头下,简单地冲了一下。
打了沐浴露,浴室内立刻盈满香气。
乔玥冲好澡回客厅,拿起手机。
贺霖已经打过电话来,乔玥见到未接来电后,立马回过去。
只响了一秒,那头就接起来。
乔玥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在……”
她想到什么,立刻把洗澡两个字咽下去。
电话那头,贺霖似乎笑了一下:“刚才你在干嘛?”
乔玥:“……就是在等你。”
贺霖:“下楼来,我在楼下。”
乔玥哦了一声。贺霖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乔玥才反应过来,贺霖怎么知道她住在哪栋楼。
乔玥的电子档案,贺霖看了五天。
差不多能背上,所以知道乔玥家住在哪里,一点都不稀奇。
乔玥换了一件浅黄色的碎花吊带长裙,她个子不算高,所以长裙及到了脚踝的位置。
又换了一双平底的银色细带凉鞋,头发披散开来,搭在肩上。
出去时,她从玄关的镜子里照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没有化妆,乔玥顿了片刻,拿起化妆包里口红,稍稍点了一下。
贺霖等在楼底的梧桐树下面。
乔玥住的是老小区,快二十年的历史,小区的梧桐树快有一人抱的粗。
枝繁叶茂,十分粗壮。
贺霖的车停在树下,他从车里下来,站在树下面,抬头望着梧桐树。
梧桐树魁实,气势挺拔。
贺霖站在树下,有种同样的挺立气度。
乔玥从楼道出来,轻声叫他:“贺霖。”
贺霖背对着她,回身,眼神落在乔玥身上。
乔玥不穿高跟鞋的时候,人特别小巧,她今天穿的又鲜亮。
贺霖抽了下嘴角,沉默不语。
乔玥:“怎么了?”
贺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乔玥低头看了看自己胸。
脸不争气的红了。
这么多年,她似乎真的没“长大”。
脸微微透着红,装作不懂贺霖的意思:“你想去哪儿吃饭呀?”
贺霖:“清净点的,好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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