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因果

    世上没有太多的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例如说,宇智波绯音与十二神浩司迟早会有一场事关生死,将过去的一切画下句点的战役,因此她才在机缘巧合下来到这里。

    自从结束了鬼烈岛一行,她为了解决封印问题前往乌沢。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仅没寻找到十二神的踪迹,更没再听到他的名字和有关他的任何事迹,仿佛这个人不曾出现过。

    而她写轮眼的能力则需要在不超出时限和限定的范围内才会达成最基本条件,于是没有准确的范围,想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流浪的忍者并不容易。

    她该感到幸运的,一时兴起答应了森岛和杏的邀约做客小笠原,否则,等抓住和十二神有关的消息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绯音向一旁侧了几步倚靠在拉门附近的墙边,她闭上双眼微微仰起头平复着呼吸。

    即使胸口的封印在绫子的帮助下早已重新加固,然而当遇上情绪不受控制的状况时,依然无法避免地觉得气闷,闷的,一阵生疼。

    好像那大病了一场落下病根隐患的病人,遍寻所有方法治疗困扰自己的顽疾,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特效药去根治病痛。

    拉门后的房间里似乎有很多人,声音熙熙攘攘的,谈话声大得掩盖了和乐的伴奏。也许说话的二人就坐在门边,他们聊天的内容透过薄薄的门板清晰传送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绯音的耳边。

    “才没有称赞,他实力的确不俗。嗝……”这人明显喝了不少酒,状态有些醉熏,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也断断续续:“要不是已经被夺下针对他的追杀令,嗝……我想不久后也会有人召集人手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吧?他不止抢过我的任务,也抢了别人很多任务,嗝……会有人看不惯他很正常……”

    “夺下追杀他的任务的人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被追问的人打了个困顿的哈欠,醉意浓浓道:“你没听说是当然的,因为这个任务被不知名的人揽下后就没动静了嘛。嗝……我们还曾私下讨论过会不会是接下任务的人觉得太困难中途放弃了呢。”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另一个人嗤笑出声:“要我说,在消息还没传出来之前就被十二神秒杀的几率更大吧?哈哈哈哈——!!!”

    “……”

    秒杀?不,他们还没交上手,结果谁又知道呢?

    屋子里传出的对话和接下来自以为是的分析及嘲笑没在绯音内心泛起太多波澜,这些人显然自身实力不足却又忌惮对手的实力,不然何须召集人手?

    由于忌惮,才会嫉妒又心生畏惧,同时期待看到别人去送死或者来个更强大的忍者杀死他们共同的敌人。

    毕竟比起自己不畏生死的挑战,他们更乐于见到两败俱伤的情况。什么也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是很多人都有的心态。无需冒险又有戏可看,他们的品行也是够低劣的。

    听着他们的交谈就感觉十分无趣,绯音直起身离开了倚靠的墙壁,准备继续去找先前的茶室。

    至于十二神,她的想法一直没变,能够杀死十二神浩司的人只有她,当然,十二神浩司也只能死在她手上。

    ……所以不论报仇也好,还是为了得到救治病痛的特效药也罢,都不急于一时。

    不再是欣赏窗外街景时享受一份难得悠闲的惬意,无意中听到十二神|的名字,让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糟糕。

    因此情绪低迷的绯音也没注意到走廊上摇摇晃晃过来的身影,当她转过身刚走了没两步的时候,喝醉了酒一身酒气的男人脚步不稳地直接撞上了她的肩膀。

    被撞得往旁边踉跄了两下,绯音皱了皱眉。她随意瞥了眼自己撞上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一句话不说便要离开。

    她一向不喜和醉鬼打交道,遇上了就能避则避。

    然而撞到人,自己却差点跌倒的男人在绯音离开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脚下虚浮地继续前后摇晃着,不讲道理的说:“喂,死丫头!撞到大爷我不道歉就想走?”

    虽然人喝醉了,力道却大到挣脱不开。因为十二神的缘故,绯音情绪相当不佳,这下又被醉鬼缠上,于是恶劣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眸中彷如覆盖了一层冰霜,她偏过头情绪不明地睨着身后的人,薄唇轻启:“放手,否则后果自负。”

    只有一米五几身高的女孩子站在高出她至少两个头的男人面前,隐隐升腾起的肃杀气场却给人一种她在俯视对方的错觉。

    但是显然醉的神志不清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他注意到的只是面前那张娇俏到精致漂亮的脸蛋儿,他弯了弯腰又凑近了点,色眯眯的问道:“诶~你是新来的艺妓吗?以前没、没见过呢。”

    空气中飘荡的都是酒臭味,气息难闻得令人作呕。若不是不希望引起混乱,绯音真想直接拆了这双抓着她的爪子!

    绯音勾起了唇角,脸上却无半点笑意。

    日行两善也没关系,就让她来帮你醒醒酒吧。

    不、必、谢!

    ……

    …………

    “不要!别、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二楼的走廊上响起一声惊慌的叫喊,不过这一声并没能在小笠原喧哗的场景中得到特别的关注。

    只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跌坐在道路中央,全身颤抖,之前因为醉酒的关系面色红润,此刻却满脸苍白惊恐,双眼中布满了惊骇。

    绯音抬起手淡淡看了眼有些微红的手腕,不再理会坐在地上的猥琐大叔,然后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从男人身边走了过去。

    对自己制造的效果还算满意,不爽的心情终于由阴转了多云,相信再过不久就会转晴了。而左眼中那抹猩红也再次恢复成正常的黑瞳。

    一些人之所以乐忠纸醉金迷,要么为了摆脱苦痛的过去,要么沉迷一时的美好不愿构建未来。这类人总会有很多弱点,比方说,怕死。

    她能倒退时间,自然也可以快进时间,她只不过是让他提前看到自己死前的一幕罢了。

    而那样的景象会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心灵创伤或者心理阴影,绯音完全不准备负责。

    当绯音的身影消失在下一个转角,依然跌坐在地上的中年大叔旁边的房门被拉开,一高个子男人扶着门框,不悦道:“你不是去上厕所了吗?鬼吼什么啊?”

    “……”想当然,依旧沉浸在似真似假虚幻里的人还没从恐慌中清醒。

    高个子男人眯着眼睛,同样跌跌撞撞走了出来,一点不客气的踢了踢已经僵化的同伴:“问你话呢!大晚上的你见到鬼啦?喂?喂——!!哑巴了???!”

    *

    或许一开始懊恼自己为了不愿太麻烦别人而拒绝森岛送她回茶室的好意,然而换个角度思考,如果她今天没有迷路,也就不会听到关于十二神的消息了吧?

    可能他们二人迟早都会碰面,但那也是不知道要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关闭了写轮眼之前,绯音顺便探查到了回茶室的正确路线,故而这段过程并没有再去问路。

    走进茶室,绝和带土似乎在谈论什么,她的归来没太影响到二人的谈话。而绯音心中有事也没注意他们的谈论内容,只是当她转过身要合上门的时候,似是受了惊一样立即收回去拉门的手,她瞪圆了眼睛盯着刚才被那个醉鬼碰触到的地方,表情突然有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狰狞感……

    不会吧?!这、这个味道是……=皿=!!

    某个已经平复了心情恢复淡定的人,背景瞬间阴暗了!

    绯音向来最讨厌被陌生人碰触,现在她倒是觉得刚才给那个醉鬼的教训实在太轻了点!

    她跪坐在绝的身边,埋着头专注擦着自己的手腕,对他们的谈话那叫一个充耳不闻。

    带土:“大蛇丸还在组织的时候掌握了我们不少情报,最近他似乎将要有大的动作。”

    黑绝:“你在担心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蝎在他身边安插了探子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有任何动作我们都会提前知晓。”

    带土:“那个叫做药师兜的?他做过很多国家的间谍,我不认为此人可信。”

    “关于这点……”

    感受着来自身旁的一阵拉力,黑绝顿住了话语。他默默转过头看向低着脑袋忙碌的小身影,汗颜了。

    “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做什么啊?”绝很无辜,自己的风衣在绯音小混蛋的手里快被揉搓成一团了。他又哪里惹到她了吗?

    似乎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看过来的奇怪目光,绯音用距离自己最近的绝的风衣不断擦着手,头不抬,眼不睁的。

    先前站在走廊上,空气中飘散的酒味和菜肴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反而让人分辨不清气味来自哪里。直到回了茶室,外面的气息变淡了,她才愕然地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沾有酒的味道!

    “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是那个醉酒大叔身上的酒臭味!他不会摸过什么呕吐物吧?!那简直太恐怖了!

    不行!一定要消毒!

    绯音犯抽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们只当她是日常抽风,接着讨论组织里目前现状去了。

    不久后他们却又把跑远的话题扯了回来……

    带土:“比起药师兜这个随时会脱离掌控的存在,其实我们有个更好的人选。”

    语毕,他理所当然看向某个依旧蹂|躏着别人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低着脑袋,气场十分压抑,用绝的衣服擦着手,几乎蹭破了皮,显然犯了很严重的洁癖症。

    绝知道带土意有所指,他顺着视线把目光也落在了某个小姑娘身上,沉默。

    过了会儿,白绝举手:“附议。”

    他怎么没想到?绯音小混蛋确实非常合适,反正她平时闲的要死,卧底监视一类的任务对她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这一刻,绝和带土一致达成了‘推绯音进火坑’的共识。

    后知后觉好像有些如芒在背,绯音拽着手中的风衣抬起头,一脸茫然。

    毫无缘由的,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话说,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

    在绯音关注点都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他们就这么随意定下了她后来的长期任务和去处。

    当很久以后绯音得知这件事只是自家老大随口一说便决定的,想再抗议却也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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