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跟不上也追不到步伐的,是飞速流逝的时光,而我们总会不知不觉地,在时光里蹉跎,消磨了些许岁月。
度过了一个和往年一样寒冷的冬天,火之国的木叶再一次迎来了新一年的春暖花开。
冬雪逐渐消融,化开的雪地只残留着一个个大大小小形状不太规整的水洼。水中倒映着距离地面很遥远的那片淡蓝色天空,原本房顶的积雪也在融化,房檐不断向下滴着水,然后没入房屋前方的土地之中,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道,吸入鼻腔的清冷空气带走了肺部积攒了一夜的浑浊。
绯音依旧一如既往的那个习惯性姿势仰躺在廊道下方的木质地板上,她把一张猫脸面具搂在怀里,睁大双眼望着上方,眼中却没有焦点,有些愣愣地出神。
依稀记得当年弥月在三代的建议下加入暗部,第二天便从报到处拿回了暗部统一发放的面具。在心中,她有的是对弥月实力得到认可的开心以及一些说不出口的担忧话语。成为暗部一员,接触的任务难度也随即增加,艰难程度可能是她这个局外人没办法想象的,同时,她也在恐惧着,弥月会和父母一样,某天出了家门就再也回不来。
暗部的规定比普通忍者的更加严苛,甚至,在任务失败后为了做好善后工作通常会自我裁决,尸身都要想办法消除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她承认,自己很害怕将来有一天会被迫承受一些根本承受不住的未来和重担。
她,还没有那种不顾一切的觉悟。
绯音抱着面具翻了个身,蜷缩起身体。弥月加入暗部时才刚刚晋升上忍,却已经可以和同伴配合默契完成各种机密任务了,而每一次她都会站在门外目送弥月离开家,她很担心这是她们最后一次交谈和见面。
或许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在一次将要出门之前,弥月蹲下身首先一个巴掌拍上她的额头,她顿时被拍得有点懵,随后,却被揉乱了一头黑发。
“小丫头年龄不大没事瞎想什么呢?”弥月哼了一声,接着神情放松的爽朗一笑:“我还打算留着命等你长大了给我养老呢,不会突然死翘翘的啦。”
黑线立即爬上了后脑勺:“你才多大就想着让妹妹给你养老?弥月你是怪阿姨吗?”
理所当然的,最终结果就是她又被弥月抓住捏了一顿脸。
虽然有了弥月信誓旦旦的保证出门在外绝对注意安全,肯定会活着回来,她依然雷打不动地每次都在门外注视着那个背影离开。
而弥月也十分注重对她的承诺,即使经常带着一身伤回村,却也从来没有任务失败过。
不管轻伤重伤,似乎对于忍者来说,总是家常便饭呢。她……真的有勇气面对这些吗?这一刻,绯音彷徨了,也不确定了。
在前些天临时接到的任务中,弥月受伤严重,不止如此,她居然在此次任务里将自己的写轮眼升级为万花筒,在族内开启写轮眼的忍者不算很稀有,而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却屈指可数。
她不知道这次的任务弥月经历了什么,至于过程对方也绝口不提,只说任务顺利完成,希望可以休假一段时间。三代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而得到准假的弥月这时带着一身伤不知跑去了哪里。
总感觉,好像某些事情变得不可把握,并且逐渐脱离了正常行驶轨道。
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感,比起当初得知弥月加入暗部,更甚。
一有想不通的烦心事,绯音都会感到焦虑地抓头发,这次也不例外。她从地板上坐起自己揉乱了那头又长长了一些的黑发,直到柔顺的发丝凌乱地在头顶互相交错。
虽说她们是家人,但有关任务内容以及那些危险的过程,弥月一向对她有所保留。
在弥月心里,她一直都是那个被保护的存在,这种过度的保护,在忍者的世界中其实是最没必要的。
纵然她不断提升自己存在的价值和实力,却没办法向众人去证明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以及可以改变他人的想法。
下午,家中只有绯音一个人,她穷极无聊地在自家院子中的石子路上来来回回踱步,并且时不时地抬起头望着大门方向,没看到有人进来,她又低下头继续在石子路上绕圈。
已经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个来回,绯音才终于等到心里一直在担忧的那个人。
没有执行工作时的弥月通常穿着一身轻便服装,一头长发梳成马尾,她走到门边虚扶了下门框,却只轻触几秒便松开了手,然而这动作上的小小不自然还是被眼尖的绯音发现了。
不在家好好养伤也拒绝去忍者医院接受治疗,因此过去了好几天,弥月的伤口也没开始愈合,真搞不懂她到底在别扭着什么,还是在故意惩罚着自己。
“弥月!”绯音跑到弥月身边,本意是打算搀扶她,可刚刚伸出手却被推拒了。
弥月仗着身高的优势安抚地拍了拍绯音的头,然后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望着那个身形单薄却一直在努力变得更优秀的人,为了村子,为了将她保护在羽翼下,弥月付出了太多,太多。
这么消沉的弥月,隐约记得只有自家父母战死后的那段日子,她才见到过。
那时候由于还要照顾毫无自理能力的她,弥月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只是这一次,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弥月打起精神呢?
*
橱窗里的玩偶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大小不一,姿态不同,有夸张的表情和滑稽的动作,它们全部面朝窗外的街道展示给路过的行人。
绯音蹲在橱窗外,盯着玻璃后面的各种玩偶,偶尔眨了下眼。面部表情却像是肌肉坏死一般,基本没什么情绪波动,保持着面瘫状。
马上快到弥月的生日了,今年就送她点别出心裁的礼物吧,希望她的心情可以好一些。
但是,弥月应该不会喜欢玩偶之流,毕竟作为一个有颜值,有武力,却至今为止都没个男盆友的弥月是个外表女神内心住了个纯爷们儿的女汉子,送玩偶会被她嫌弃一个月的!
“宇智波……?”
听到来自身后的声音绯音微微一愣,她从蹲着的姿势站起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后方手里捧着一小盆盆栽的女生,她没什么波动的表情终于带上了一丝诧异:“藤原?”
自从去年年末的年度考试后,也许是搭档过一次培养出了队友间的同伴情谊,绯音和藤原凛在相处上比班级里其他同学更为融洽,即使藤原凛身上还留有最初的那股神秘感,也并不影响绯音将她当做合得来的搭档去对待。
木叶的生活还是相当安逸的,就算村外时常有小的国家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随时有可能陷入水深火热的残酷战场,木叶也是此时此刻最安全的村落。
强国被忌惮,弱势群体首先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弱肉强食,总是恒久不变的真理。
藤原凛来自草忍村却要把自己当成木叶村民在这里生活,即使渐渐习惯了木叶的一切,这里也不是她的家乡,想尽快融入村子又谈何容易。
“远远就见你蹲在人家店外,做什么呢?”二人并肩走在路上,藤原凛淡瞥一眼噘着嘴好像心情不太阳光的人,在她印象中,从宇智波绯音脸上很难出现忧愁这种情绪。或许出于好奇,她不自觉地开口问道。
“嗯……”绯音拧巴着眉头思索着,而后有点为难地扭头询问目前唯一可能给她一点意见的同学:“我姐姐快过生日了,她最近非常消极,可是我却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她开心,藤原有建议吗?”
没想到绯音在困扰送什么礼物,更没想到绯音会问她,藤原凛突然顿住了脚步,她垂下脑袋刘海儿不仅遮挡住了饱满的额头也挡住了最能展现一个人心理的双眼。
抱着盆栽的手臂收紧,她唇瓣轻启,声音透露着几分和往常不同的冷硬:“我没有很重要的人,也从来没送过礼物,没办法给你有用的建议。”
没有重要的,人?绯音顿感诧异。不论谁生存于世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在意的人,这个人也许是朋友,也许是亲人,更有可能是心系之人,他们会成为自己前进的目标和活下去的动力,而在藤原心里,这个重要的人却不存在。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即便俩人还没关系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这么沉默下去姑娘她可就要哭了……
最近周围的人都怪怪的,回村后弥月一个人独自思考人生不爱搭理人,连饭也不做,她只能每天去族长大人家里蹭饭,藤原也由于她的一句话就冷下了脸,难道说……都是她的错吗?!QAQ
呃,要不要道歉啊?
然而,她到底为什么道歉?没理由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踩雷了。= =
值得庆幸的是,很快绯音就看到了救星,一大一小兄弟二人从对面的巷尾路过,她兴高采烈地朝着他们挥挥手,一脸热忱:“鼬!佐助!这里这里~~~”
鼬:“……”木叶这么多条路,今天他为什么偏偏从这边走?
佐助:“……”好想当做不认识她!
根据鼬和佐助对绯音的了解,每次她这么热情洋溢都不会有好事。
只是这次,他们真的不必太担心,绯音就是觉得自己根本解决不了气氛尴尬的问题,见到了熟人恰巧可以转移下话题。于是一副‘你们出现得太及时,为我们的友情鼓掌’的欢乐表情扑了过去。
“呐呐,鼬和佐助去哪里呢?”
佐助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直接让绯音扑了个空,顺便回道:“去猫婆婆商店购买新刃具。”
没扑到人的绯音也不在意佐助的动作,她正考虑着买刃具这件事。
猫婆婆的商店啊……好像坐落在村外,一直以来期待着有个机会出村的绯音打了个响指,果断决定道:“我也要去!”
鼬、佐助:“……”
风太大,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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