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生不满一岁的时候绯音便失去了父母,甚至声带还未发育完全,没能准确又尊敬地呼唤他们一声。
即使和父母相处的日子很短,短得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容貌在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从感情方面来讲自然不会特别深厚,但她依旧爱戴他们。
各国以及忍者之间无时无刻都会产生动乱和紧迫感,战争使许多人失去了家乡和亲友,她也一样。
父母战死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据说,当时母亲遭到敌方埋伏,父亲为救母亲舍弃了正在执行的任务却被偷袭,最终双双惨死。
在忍者的世界中,完成任务是规定也是基本准则,然而比起一群认为舍弃任务就不配当忍者的人,她却为拥有重情义的父母感到骄傲。
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父母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他们兑现了要同生共死的誓言。
因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分开他们,于是回村后便将他们合葬了。
第一次来到木叶的墓地拜祭父母是在她终于可以摇摇晃晃行走的时候。那时她奇怪地询问弥月为什么这块石碑上有父母共同的名字,弥月给出的解释令她感到唏嘘和怔然。
绯音不曾执着地对待过某个人,因此她并不明白怎样浓烈的感情会超越生死,以这种壮烈的方式把两个不同个体的灵魂紧紧缠绕在一起。
父母的结局无疑是悲壮的,但他们的相知相守却让她觉得就算在战争连绵不断,处处充满了猜忌和不信任的年代,也倍感温暖。
儿女是父母生命的寄托,也有义务延续他们的精神。原本她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哪里驻足久了,哪里便是家和归处。
生活在木叶的这些年,她也常常有种似是落地生根的归属感,这里有她关心的人,还有割舍不掉的牵绊,因此她真心希望目前的和平安逸可以永久持续下去,即便她眼睛里看到的不过是表面平静偶尔泛起涟漪的湖面,湖底却暗潮汹涌。
为了保护村子和同伴的父母义无反顾上了战场,她不知道假如日后自己即将面临战乱压迫的局面又会产生怎样的心绪。在对待未知的事情上时常会感到迷茫,可她的心里也实实在在地为有了觉悟和执着精神的人们而感动,无关村子也无关国家。
思及此,她思绪一转不禁感叹,在她还不是宇智波绯音时就无父无母由叔叔一家养大,从小到大读得都是寄宿学校。成为宇智波绯音后,她依然不能和父母在一起享受天伦。
或许,她命中带煞,天生缺少父母缘吧……绯音对这个同步设定感到特别无力吐槽。
坐着休息够了,绯音撑着地面站起身,伸手弹掉父母墓碑上面附着的一层薄薄灰尘,然后捡起扫把打算继续未完成的打扫工作。
听到来自身后正接近这边的脚步声,逐渐放慢了轻快的步伐,绯音顿了顿清扫落叶的动作,转过身看向后方。
看见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她不由得轻挑眉梢,嘴角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意味不明。
——啊啦~感谢上帝眷顾,看样子接下来不会太无聊了呢。
没问鸣人怎么来了,此刻二人正坐在墓地边缘的围墙一角,一人一串三色丸子吃得不亦乐乎。
对鸣人小鬼的上道十分欣慰,绯音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以示满意和嘉奖:“很好,没白相识一场,懂得礼尚往来投其所好的道理,嗯,不错~”
绯音一连串的动作就像给宠物顺毛,对此鸣人是完全没好感的,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嘴里塞着三色丸子,绯音看到了鸣人的小动作倒是不在意,过了会儿,她才不急不忙地试探:“鸣人你路过的?”
“路过也就不能给你带三色丸子了吧,绯音姐你好笨。”鸣人没听懂绯音的话外音是问他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反而认为会问出这种问题,绯音的智商一定是假的,他很明目张胆摆出一张傻兮兮的灿笑面孔。
“……”绯音一噎,她突然好想用三色丸子的竹签戳死鸣人,却拼命压下了这个念头。
心境几经变化,绯音恢复一副常态地回视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为谦和:“那么,请问鸣人小朋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和鸣人这小子说话还是别用迂回战术,直白一点他才能听得明白。所以在绯音的问题一出口,他回给了她一个摊手:“从别人那里得知昨天你走丢了,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今天他们说你被罚扫墓,我就来了。”
“噗——!!真的假的?”早上刚出死亡森林被抓了个正着已经够倒霉了,为什么她刚发现自己方向感似乎不是很好也能传得这么快!她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我被罚才不是因为走丢!”只是没能及时从森林里出来罢了。绯音幽怨地看了鸣人一眼,还不都是为了找你才会在阴森恐怖的森林里呆了一宿,又差点被砍么。
鸣人表示不解,他一脸好奇:“那绯音姐为什么被罚?”
以为你跑进了死亡森林,她又突然责任心作祟,私闯了禁地啊。
“我……”绯音话语骤停,短短的几秒钟,心思却千回百转。或许把她‘误闯’死亡森林的原因说成不小心走失只是想随意应付一下木叶高层的顾问,否则他们又会对宇智波产生一些不好的看法,甚至关禁闭也在所难免。这件事被三代爷爷压了下去只稍作惩戒,已属万幸。她还是不要给大家找麻烦了。
在真正的原因面前却不能透露分毫,绯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蔫了:“……好吧,是我走丢了。”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不要总是犯迷糊就好啦~”不顾绯音调色盘一般的脸色,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被你这么安慰还真够不爽的!鸣人啊,她果然还是用竹签戳死你算了。
话题截止到这儿,绯音也有一事不明白,她看着鸣人,眉心一拧,语气里尽显困惑:“你昨天下午,有没有去河边?”
千万不要是她眼花,为了一个眼花的错觉而被罚,简直像一场笑话。暂且不提今后会不会开写轮眼,她现在直接把眼睛戳瞎好了……←_←
不能理解绯音忽然转移的话题,鸣人依然点了点头:“有去。”
呼~还好还好,鸣人去了河边就代表确实没看错,这个肯定的回答令她松了口气:“看见河尽头的栅栏了么?”
“唔,上面挂了牌子的那个?”
两个人的对话都接得上,绯音激动地打了个响指:“对,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总之她就是不愿承认鸣人熊孩子比她的方向感好……
无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鸣人调转了下视线,低声说道:“正打算进去的时候被一名忍者抓到了,后来他把我送回了家。”
鸣人的话尾刚收,绯音立即捂住了心脏,所以私闯禁地的……只有她一个人么?鸣人压根没进去,她到底为了什么被罚啊!
鸣人到那里就被守着出口的忍者抓住送走了,难怪她连一个守卫都没看到。
……守卫的忍者多安排一个人能怎样?也把她抓住送她回家啊!绯音出离的愤怒了!
“绯音姐你……不会在那里面迷路了吧?”不得不说有时候鸣人还挺敏锐的。
被直截了当说中的绯音不自觉抬高音量:“怎么会?!”
绯音夸张的反应倒是把鸣人吓了一跳,他嘟着嘴小声喃喃:“不会就不会嘛,那么大声做什么……”
终于弄清楚了前后始末,绯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切竟然都是误会导致的。
当然,此次的意外涉险也并非完全没收获,她看清了曾经错误的认知,也拨开了一层层遮挡在眼前的迷雾,并且建立了今后的人生方向和目标,她相信自己的人生还很长,也有很长的路去走。
绯音望着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夕阳,非常大气的揽过鸣人小朋友的肩膀,食指指着前方:“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走吧,要回去啦!”
与绯音相识不久,但绯音却是除了三代爷爷第一个对他表达友善的人,心中有开心亦有感动。
鸣人从台阶上跳下来,一脸兴奋地握拳:“嗯!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今天去一乐大叔那里吃拉面吧!”
“好呀~你请客!”
“为什么是我?!”鸣人直接炸毛,心里的一点感动瞬间不见了……
单手扶腰,绯音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因为鸣人有一乐拉面的招待卷。”
“……”鸣人一脸黑线。所以,为什么他有招待卷就一定要请客啊,你讲讲道理好吗?!
绯音一蹦一跳心情很嗨皮地在前方走着,鸣人垂头丧气地慢慢吞吞跟在后面。然而没多久,走在前面的人猛然停下了欢快的步伐,
“你又怎么了?”鸣人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了。
终于记起自己忽略了什么,绯音一拍额头:“我的扫把落在墓园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于是还没等鸣人给出回应,绯音就一阵风般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反应迟钝刚反应过来的鸣人:“……喂!”
气喘吁吁地跑回墓园,绯音扶住墙角向里面张望,去寻找刚才被她随手一扔,用来打扫落叶的扫把。
傍晚黄昏,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夜晚降临前的最后一抹光辉照耀着这片略显空旷的地带,挥洒的暖意减少了些许清冷和寂寥。而这片温暖的光芒由于太阳的西坠正逐渐消散。
站在其中一块墓碑前的青年,有着一头银灰色的冲天短发,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部分侧脸,因此看不见全部面容。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石碑,周身围绕的寂寞气息却比白天这里的空寂更让人感到压抑。
几乎一瞬间,绯音的视线便被唯一站在墓园中的人牵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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