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玄之又玄的事情太多,只是看人们相不相信罢了,而灼华,在经历了一次死后归来,对于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他现在都是深信不疑的,只是让灼华意外的是,他以为死后归来这种事,能遇到的人并不多,可能目前就只有自己而已,但……武临清他居然也是死后归来的人!
这个认识,让灼华心里有些发慌,他深怕武临清会因为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记忆,来串改现在将要发生的事,从而再让一切回复到上辈子的轨迹!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灼华嚯地起身,可话音刚落,他就尴尬了。
饭桌上,一家子全都端着碗,呆愣愣的看着他。
陈氏更是担忧:“灼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事……”灼华尴尬至极,坐下去,继续低头扒饭不敢再想。
陈氏摇头笑笑,没多说什么。
李沐从摔伤后,便一直在家里休息,如今过了半月,李沐伤势也好了许多,他自己杵着拐杖还能在院子里面走上几步。
这几日,天气极不稳定,夜间已经断断续续下过了几场大雨,九寨村的堤坝水位这几天也在猛涨,据说村长跟村里的几位叔公、还有灼华的几位伯爷,这几天也几乎都是在堤坝上过的,他们都在忙着加固堤坝的结实,避免最后堤坝垮塌。
正午,灼华离家的时候,天色还跟前几天一样都是灰蒙蒙的,因为心里有事,灼华在家里也呆不住,最后思量再三,他又朝着海大姑家去了,不过比起上次来到这里的不适,这次灼华过来,却完全没什么异样与不舒服的,垂眼看看手腕上的珠子,灼华暗暗吸了口气,直接上前去拍门。
“大姑,大姑您在家吗?我是灼华”一边拍门,灼华一边抬头看着门框上的八卦镜,不过镜子里蒙了层灰,灼华看不镜子里反射出来的景象。
小片刻,海大姑过来开门,她看着灼华的身影,笑了笑将灼华拉进院子里面。
“灼华,这么急的过来找我,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不是的,我只是有点问题,想跟大姑请教”灼华显得有些迟疑。
海大姑摸摸他的头:“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
灼华抿了抿唇:“大姑,我想问,如果有人,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等他睁眼的时候,发现他回到了他出事之前的前几年,那他还能改变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问出话的时候,灼华觉得心里是慌的,可是他又害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怕海大姑听不明白,顿时不由得紧张兮兮的盯着海大姑看,准备随时再补清楚。
不过……
海大姑只是一脸平静,就像是在跟灼华说着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来一次想要改变结局并不容易,毕竟历史的轨迹已经形成,轻易不可改之”。
一句不可改之,瞬间就让灼华心里凉透大半,他呆愣着,像是有些无法回神,脑子里,只有武临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你是我的男妻,除了我!你怎么能跟别人定亲!
这样的结果,最后的结局……
灼华把袖子里的手给死死拽成一团!
海大姑沉吟一会,又说:“不过倘若只是一些小事,而无伤大雅的话,想要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
灼华一怔:“小事?”。
海大姑点头:“小到个人恩怨,大到民族国义”。
灼华双眼猛然一亮。
海大姑却突然拿了一张黄符给他:“这上头的生辰八字之人,是可以帮你改命之人,唯此人而不可”。
灼华接过黄符,看着上头用朱砂写成的字迹像符箓一样,心里不由得又狐疑起来。
海大姑看着灼华这样,动了动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灼华拿着手里那张写了生辰八字的黄符,一直到离开了海大姑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海大姑已经知道了,灼华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扭头看像海大姑家的方向时,灼华一脸复杂。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海大姑当初给自己的珠子,就是留给自己保身用的!
一直压着个秘密的灼华,瞬间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有个人,她能知道那些怪力乱神的事,轻易地接受,不乱对人言,还给予自己帮忙,这感觉让灼华觉得,他未知的前路,似乎更明了许多,只是……
海大姑虽然知道,但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
暗暗吸了口气,灼华还得去找黄符上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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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灼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海大姑之前给他指了人,可是天下这么大,除了一个生辰八字,别的东西海大姑也没给,这还真是……让人抓狂!!!
“啊啊啊天下这么大,我要去哪找这个人!”灼华抓头,烦躁的大喊。
“灼华?”。
“嗯?”灼华狐疑地扭头,脸上立时露了笑意:“四哥!”灼华朝他跑进一脸意外:“四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又从下坝村回来啦,这次没有被狗追了吧?”。
站在灼华跟前,四郎还是当初的那一身衣衫,依旧还是长发半披,头上系着深色的发带。
四郎方才路过这里,因为听到灼华的声音才朝这边走近,此番再遇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不过九溪村就这么大一点,要真碰上了也不稀奇,此时被灼华又打趣起了上次的事来,四郎摇头失笑,道:“这次我跟旁人一起回来的,路上运气到好,没再遇到什么野狗,你呢,你之前回来的时候,可还安全?可遇到了野狗?”。
遇到了,不止遇到了,还被追了整整两个时辰!
但这话,灼华可不会老实的说,他只是笑到:“我运气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遇到野狗?”。
“既然如此,那你耳根怎么红了?”。
“……”。
“病了?”。
“对了四哥,你来了这里,是不是还有事啊?”灼华话锋一转,突然问他。
四郎撇了灼华的耳根一眼,淡淡一笑,道:“来这里确实是有点事”。
“哦,那需要帮忙吗?”灼华问他。
四郎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若得空,不如带我在村子周边的林子里转转便是”。
“林子里?”灼华狐疑:“林子里有什么好转的?”。
四郎微微摇头,道:“有些事,我需要采取村子里的地形样貌,用做绘图之用,另外,村子里的水田有些异常,我也需要找找源头的活水是在哪处”。
“水田异常?”灼华微怔:“我怎么没听人说水田有异常呢?”。
四郎徐徐说道:“你不知道许也是正常,水田异常平日里看不出来,但这栽种出来的大米却有轻微毒素,服用久了,于人体上有些损伤,若时日常了,则可能威胁性命”。
灼华听得脸色一变,险些惊呼出声。
四郎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低声道:“此事还无人知晓,你也莫要惊慌,只要找到源头,加以改善便可以了”。
灼华深色凝重:“此事,怎么从没听村长说起过?”。
“村长也并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只是未免吓坏村民,所以我并未向任何人说起”顿了顿四郎补道:“只除了你”。
水田异常,这不是小事,只不过……
灼华狐疑地盯着四郎:“村子里的水田大家也用了多年,可一直也没听说有什么问题,而且村子里也有郎中,要是水田有异常他们能不知道吗?”。
四郎一怔,待张口时,却轻叹一声:“你之后可还有事?若无事便听我细细与你道来”。
“好”。
※※※※※※※※※※
田梯上头,清风吹拂,潺潺的水声,沿着田梯中央的小河倾斜而下,水质翻涌,似有些奔腾凶猛,遥遥一看,只如同那女子浣洗的薄纱,从高处被吹的挂落下来。
灼华坐在小河边上的石墩上,挽起的裤脚,双足浸泡的水里,一对白嫩嫩的脚丫,被这溪水给浸泡的如同玉石般的晶莹剔透。
四郎坐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双足浸泡在水中,只是他口中虽然徐徐地说着灼华不知道的事情,那那垂下的眼,却总时不时地看过灼华的双足。
灼华不知,只狐疑着问他:“四哥,依你说的,倘若水田当真有问题的话,那九溪村的村民们……”。
“你先莫慌”四郎道:“我之前询问过村长,他道村子里村民们所用的几乎都是往年储藏下来的大米,只有几户人家用的才是今年的新米,问题当是不大,只是今年村子的大米多被征用军饷,士兵们骤然唤了有异常的大米,免不得一个个出现了症状而已”。
“士兵?”灼华又意外了:“四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四郎淡淡一笑:“我只是在军中混口饭吃的文人罢了,将军命我彻查军粮一事,这一层一层的查下来,便查到了这里”。
“哦……”灼华想想,又问:“那这件事,我们村子的村民们会……受罚吗?”。
“不会”四郎笑道:“只要查清楚水田异常因素,若是人为只抓元凶便可,若是意外,那改善水源便是,只是在水源改善之前,村民们都不宜再插秧,也不可再用之前栽种出来的大米了”。
灼华听着,点了点头,他想说些什么,好像……又觉得说了可能会添乱,索性干脆还是不说了算了。
“对了,之前曾答应过你,若再见你,必要谢你的”。
灼华一怔,过后才想起来,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头,手掌支着下颚,笑盈盈的歪头看着四郎:“那你现在是要准备请我吃烤鱼还是烤野鸡?”。
四郎起身,往水里走了两步:“烤野鸡的话,还是留着下次吧,今天先请你吃鱼,如何?”。
“好啊”灼华嚯地起身,也跟着往水里走:“反正野鸡也不好找,还不好抓,今天就先吃烤鱼!”。
四郎笑着,捡起水里的带尖角的石块,等看清楚了哪里有鱼,他双眼微微一眯,便猛然将石块掷了出去!
灼华只听得一声水花声响,扭头看的时候,那水里的大肥鱼居然已经不动了!
“四哥!你会功夫啊!”灼华惊呼。
四郎笑着朝前走近捡起鱼:“以前身体不好,便跟着师傅学过两年强身健体用的”要是师傅知道他用学来的本事来打鱼,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回身时,看到灼华睁大眼,有些兴奋地朝着自己走来,四郎突然就觉得……气死就气死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师傅还可能会从坟里再爬出来!
一个下午,说完了正事,两人就在田梯边上搭起火架子烤鱼,灼华惦记四郎用石头敲鱼的功夫,一个下午就双眼闪闪发亮地盯着四郎,四郎摇头笑笑,忽而说道:“你若想学,等改日我无事之时,再来教你”。
“好!”灼华突然朝他伸手,小指翘起。
四郎起先还愣了一下,随后他反应过来,便也朝灼华伸手,勾住小指……
“拉钩上吊不许变,食言的要变小狗!”。
四郎:“……”。
难道不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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