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小孩子就别玩侦探游戏了。”妹妹怒视着我。
“非常抱歉,我也没有玩游戏。”我是真的挺恼火,“我数五声,凶手再不出来就别怪我用特殊方法把你找出来了。”
“五、四、三——”
“够了吧!颐指气使地干什么啊你!”妖艳的女人又开口了,“快点分遗嘱...”
“一。”喊出数字的同时我开了枪,子弹擦着那个女人的发丝飞过。
“我说了吧,我没有跟你们玩游戏。”我偏头,“接下来就麻烦你们听听我的话,好吗?”
“「我说,你不会愧疚吗?虽然风浦先生确实不知道你的出生,但当你母亲带着你找上他的时候他不是也接纳了你们吗? 」”
“「当你被其他孩子骗到贫民窟的时候,是谁来救你的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稍微有点道德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吧? 」”
“「你这种家伙啊,简直就该自己下地狱去好好道歉。你不是看了遗嘱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拿钱?」”
“「你不记得自己骗了风浦先生哪些事了?自己装可怜装着装着就变成真的把自己也骗了? 」”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什、你搞什么啊?神经病吗?”
“犯人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把消耗的子弹填充好,“对不对?”
扑通一声,有人跪下来。
“诶、什么,女仆?”
“她也是你们老爷的私生女。也别想着分钱了,你们老爷脑子瓦特了遗嘱写把遗产全部给她。”
“等警察来了把她交给警察就好,药瓶上应该还有指纹,就这水准还出来谋杀?”
虽然推理什么的我完全不会啦,但并不妨碍我观察到女仆细微的小动作。
稍微一查就知道的事情却拿来当底牌,实在是蠢到家。
被我用叶隐闻书一说应该会内疚到不行然后跟警察自首吧。
“真实的,搞得好不容易找来的线索就断了,真的很想处决你啊。”
“等警察来了就完事儿吧,真的是....”
被命令要好好照顾的风浦翔平死了,他掌握的情报也没法套,还留下一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龙脉。
绝对会被扣工资的。我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跑路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梅林你在哪里?快出来我们要跑路了!”
“诶诶诶?这就要走了吗?”
“我不想再管着一堆破事了反正我的病人都死掉了!”
我赶着上了飞机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所谓的“龙脉”。
但各个渠道都没有它的信息。我专门翻到了“里网络”去找都没有符合关键词的词条。
“梅林你知道吗?龙脉是什么?”
“嗯...有听说过。”梅林摸摸下巴,“传说是一种能‘改变生命规律’的东西。”
“听上去很神奇,但是风浦翔平为什么要让我们小心这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是大哥哥我,对于龙脉的认知也少得可怜,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嘛。”
“某人自己也是传说中的东西好吧。”
“呐,你说为什么那个女仆要杀死风浦先生呢?”我感慨道,“风浦翔平对她那么好呀。”
“因为人类永远是无法满足的物种啊。不管手里有什么,他们只会去看自己没有的东西,然后想要更多。你也不能逃脱这个本能。”
“你这话说的...好可怕。”
梅林有时说出的话会让人觉得他并非人类。虽然他本来也就不是人类,但看上去和我们别无差异。只有在某些时候,听到他以第三种视角说出对人类物种的评价,看着他剔透的眼睛,我才会意识到,原来他和我不一样。
梅林只是在模仿人类。
这是我与他相处时得出的结论。
我猜测他根本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他甚至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隐藏这点吧?
“怎么了?一直看我?”
“...你好可怕。”
“...诶?诶诶——?!太过分了小常朝!我又做了什么吗?”
——
我们落地后已经是东京时间下午三点了,给港黑群里发了消息,应该会有人来接我。
梅林在出关后就消失了,说陪我工作太累了要自己玩几天。
“啊,你是太宰的直属吧?来接我不要紧吗?”我看着来接我的人,觉得有些面熟,想起来我经常在太宰身后见到他。
“没关系的。不如说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来接老师您。”
“出什么事了吗?”
“太宰干部只是让我把老师带到医院去。”
“医院?他又受伤了吗?”
“呃...”
“说吧,是边走路边看书一脚踩空掉进水沟、飙车的时候掉下悬崖、还是尝试新的自杀方法时撞到头了。”
“虽然老师说的全中了,但是...”
“全中?!他在搞啥?!”
“不是的!这次进医院的好像是,是太宰干部的友人!”
——
病房外面,太宰靠墙站着。
“呀,常朝你终于来了。”
“什么‘呀’啊,你这家伙,”我一路跑上楼,“织田先生怎么样?”
“应该快醒了。”
“干部大人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安吾失踪了。”他用一种非常飘忽不定的语气说,“首领命令织田作去找安吾。与此同时我们的武器库被人袭击了,查出来是一个叫做【mimic】的组织所为。”
“【mimic】?欧洲那边的流浪组织?”
“你知道?”
“知道一点,他们的首领是安德烈·纪德。好像拥有很强大的异能。”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初听来的消息,“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织田作在安吾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把灰色幽灵。那是mimic的成员用来象征身份的枪。”
坂口安吾是mimic的间谍。
这可怕的话在我心里冒了出来。
“不是那么简单,别乱想了。”他撸了一把我的头发,“走吧,进去看看织田作。”
病床上的织田先生看上去并没有缺胳膊少腿,我松了一口气。
“呀,醒了吗织田作,感觉怎么样?”
“就像未来五十年份的宿醉感全都一口气砸上来了那样。”
“织田先生你这个比喻过于形象了。”我从太宰身后探出头,“你还好吗?”
“常朝老师回来了啊。”织田作之助有些惊讶,“我还算不错。”
“你找到安吾了吗?”他问太宰。
“没有。但按你的说法,安吾果然在那里吧。”
织田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把他在废墟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他在废墟里找到了被绑起来的安吾,但等他把安吾救出来后,安吾却被一群黑衣军队劫走了。
而且就织田先生所言,安吾是自愿和黑衣部队走的。
“那么现在局势有变。”我捏着下巴,“原本以为只是港黑和mimic之间的矛盾,现在又有一支黑衣的特种部队插手了。”
“我同意。现在的事情分为两类,mimic的袭击与特种部队的暗中活跃。”
“你们觉得他们不是一个组织吗?”
“不是的。顺便一说在织田作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有六家港口黑手党旗下的商店同时发生了爆炸哦。”
“放孩子们的店呢?”我问。
“一些小店铺还没来得及遭殃,你们俩放心吧,我会看着的。”
这之后太宰和织田先生讨论了一下太宰的手下,芥川龙之介。
我听到芥川在美术馆遭到突袭时忍不住出声:“不要紧吗?不需要派增援去吗?”
与此同时织田先生也从床上下来。
“织田作,你该不会是打算过去吧 。”太宰用责难的语气问。
“不是要以黑手党的全部战力迎击吗。”织田先生穿起挂在墙边的外套一边回答。
“我以为你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兴趣呢。”太宰笑着说。
“是没有。”他将挂枪的皮带套在身上。“但有时一些小事也会扎得人心里不安,比如欠了两个人的人情之类。”
准备完毕后,织田先生穿过了房间。太宰和我不做声地看着他。
走到病房门口时,太宰丢过了什么东西。
他接住那样东西,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扔了什么?”我问。
“织田作的车钥匙。”
之后太宰开口说道:
“人情之类的忘掉就好,对方也不会记得给过你什么人情。”
“很遗憾我不擅长遗忘。”织田先生回过头说:“太宰,我在这件事情上被你帮了好几次。你的部下正遭人袭击吧不去帮忙可不行。”
“那种程度的事情就被你当成是帮忙,我反而觉得挺受伤啊。”太宰有气无力地笑了,“那么另一个让你欠了人情的又是谁呢 "
织田先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太宰也没有继续追问,目送他离开了。(注)
即使不交流,他们大概也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吧。
“你看上去快要哭了。”我对太宰说。
“你不是也一样吗。”他露出了有点无奈的笑容,“真是难看。”
“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安吾的身份你应该猜到了吧。”
“三方间谍...吗。”我走到窗户边,“我现在想知道,首领知道这件事吗。”
“你怀疑是上面有人操控?”
“虽然听上去有点像逻辑不完整的阴谋论,但还是小心为好。”
“那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织田作回来吧。”
“嗯。”
我觉得一直看着窗户外边等我,和坐在病床上看书的太宰,就像是两个没有家长来接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他和自己都产生了可笑的怜悯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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