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有一瞬的心慌,她向后退一步,她知道这疯子做的出来。
爆炸头此时已经接过递来得剪刀,她盯着晏秋,阴狠道:“头发剪光了我看你还勾引谁去。”
晏秋慢慢向后挪步。
对方四人,她一人,众寡悬殊,她只能跑。
可惜爆炸头看出她的意图,她一把抓上晏秋襟前衣裳,喊道:“过来帮我按住她!”
几个小姐妹听到命令,纵步上前,步子刚迈了一步,又停下。
忽的,晏秋感觉右手被什么抓住,带着她整个身体向后扯。
恍惚中她看到姜音的脸。
“姜音——”
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音自她身后疾跑过来,她左手拉上晏秋的手,同时右脚拼尽全力踹了过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爆炸头肚子上。
爆炸头向后踉踉跄跄退了两步,跌在小姐妹身上。
“你他妈谁啊!”爆炸头吃痛,五官挤在一起,十分狰狞。
姜音紧紧抓着晏秋的手,她此刻也十分紧张,手心黏腻腻的。
但她深知,欺软怕硬,是这类人最擅长的本事。
“我是你祖宗。”姜音恶狠狠道:“一个个流氓小瘪三,毛儿还没长齐就学别人欺负人,她手上的伤是不是你们弄的?啊?”
她急的四处找能用的东西:“给我等着,看我今天不把你们腿儿给卸了!”
姜音今天穿一身黑,长款羽绒,马丁靴,正值时下最时髦的穿搭。
如今倒退十三年,她这一身行头,或许老年人看不得,但放在青年堆里,既是身份显贵的特征了。
丑小鸭与天鹅,爆炸头自卑感作祟,自觉低人一头。
“你到底是谁?”她收了些气势。
“干嘛?也想打我?”姜音装的凶狠:“你能有什么能耐,找点这附近的小混混?不如你告诉我你是谁,住哪儿,等会儿我也带人去你那儿坐坐,你喜欢白道还是黑道?”
装逼,她是不是太装逼了?
但她和晏秋两条小命都握在自己手里,她不能露怯。
晏秋轻轻捏捏她的手。
这是啥意思?叫她别太嘚瑟?
姜音也捏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对面,爆炸头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姜音在心里啐她一口。
眼睛果然是心灵的窗户,这非主流把眼挡的严实,鬼知道她在想什么。
很快,爆炸头阴阴笑两声:“应该是误会,只要她不再见我男朋友,我可以不再来找她。”
“啥男朋友?她天天跟我在一起,哪有时间见你男朋友?”
爆炸头道:“昨天晚上,在永安街。”
姜音恍然间明白了:“回去告诉你那小男朋友,别再让我见着他缠着我朋友,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爆炸头听后不做声,只在那里玩着手里的剪刀,一开一合,一开一合。
事势陷入僵局。
这时,爆炸头身边的小爆炸侧了侧头,开始和她耳语起来。
姜音眼皮跳一跳,直觉玩脱了。
她也侧侧头,对着晏秋小声道:“咱们准备跑吧。”
晏秋看着她,捏捏她手心。
姜音会意,心里反倒不觉慌了,至多挨顿打,怕啥。
晏秋这孱弱身板,还需要她的保护。
姜音霎时觉得责任重大,她挺直身板,俨然间变作傲然挺立的苍松翠柏。
爆炸头这时已把剪刀打开,不再合上,她把它握在手里。
她们四人朝前走,姜音两人朝后退。
退得几步,姜音突然小声喊了声:“跑!”
于是两人同时松手,转身,再拉上,拼命跑。
姜音体力好,冲刺四百米没问题,晏秋却不行,她拉着晏秋,初始并不觉吃力,但渐渐就有了些力不从心。
晏秋到极限了。
而速度慢下来,则意味着她们被堵截。
姜音把晏秋护在身后,她一人面对四人,被逼到墙角。
那四人围成扇形,堵的密不透风,爆炸头得意的拿着剪刀拍拍姜音的脸,贱兮兮道:“不是很屌么你,跑啥?”
姜音呼吸急促。
她眼睛盯着剪刀,这是她唯一惧怕的东西,只要把这东西弄掉,她就不怯了。
她深提口气在胸口。
“说话啊?这会儿成哑巴了?”爆炸头又拿剪刀拍姜音的脸,一下一下:“刚才不是可牛逼么你?不是要去我那儿坐坐么,不是——”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因姜音突然抓上了她的手!
爆炸头惊惧的瞪着姜音的手。
姜音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试图把剪刀掰掉,同时又抬起右脚,狠狠踹过去。
大战拉开帷幕。
几个人打成一团。
姜音曾目睹过女人打架,扯头发,扇巴掌,更甚者使出九阴白骨爪。昔日,她如何惊愕人家泼妇炸街,今日,就统统把这些招式用在她们身上。
最后悔的是没有指甲,不然全把她们脸挠成丝儿。
四个爆炸头她也分不清谁是谁,见谁头发爆就抓谁,一手一个,一抓一个准,姜音只恨自己没长四只手。
“你们几个在干嘛!”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声音低沉,中气十足,是男人的声音。
她们几个纷纷停下动作,朝声源望过去。
姜音看到是个中年男人,体型高大魁梧,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指着她们这群人:“又是你们几个!又在这里欺负人!快滚!不然全把你们逮到派出所!”
四个爆炸头似乎认识这男人,她们面露惊骇,慌慌张爬起,再顾不得姜音,转身就跑。
得救了?
姜音却突然想哭。
她们安全了,害怕才自心底蔓延,一层层像长了毛,骚的她起了一身鸡皮。
那群人手里有刀,若是朝她脸上划上一刀……
后怕一阵一阵,肆无忌惮。
晏秋此时牵上她的手。
晏秋的手小小软软,又有些冰,似一壶清冽冰泉。
她们四目相视。
姜音重重吁出口气,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晏秋笑着摇头,安抚她放心。
中年男人此时也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没事吧?”
“没事没事。”姜音险些热泪盈眶:“太谢谢你了叔叔。”
这条路,并不是人烟罕见,但来回路过那么些人,只有这个男人帮助她们。
世上仍有好人,不至让人绝望。
中年男人豪爽挥手:“没事就快回家吧,我也回去了。”
姜音再次感谢:“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中年大叔哈哈大笑。
姜音与晏秋再三表示感谢,才与大叔分了手。
为避免再遇爆炸头,姜音在街边拦了车,决定打车回去。
等到了永安街,两人才算彻彻底底松了气。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今天要是不在,你小命难保。”姜音看着晏秋,有些生气,她刚才魂不附体,顾不得恁多,如今她魂魄俱归,自然要问清楚。
晏秋没有看她,只淡淡的问:“你怎么会来?”
又是这副寡淡模样。
姜音愈发生气,她知道晏秋性子是这样,可总得学会审时度势,事有两面或多面,她的淡然在那群小混混看来就是怯懦!
她瞪着她,突然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错觉,晏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但仙女坠落凡间,一样要学会生存。
晏秋微低头,眼睛盯着姜音的手,盯了有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她之前只警告我,让我离胡凯远些,我今天才知道胡凯是谁。”
胡凯是她们在夜市见的那个小混混。
“他之前一直骚扰你?”
晏秋点头:“很烦,所以我这学期向老师提出回家自习的请求。”
姜音觉得心里慌乱,似无数蚂蚁蚀咬:“那他,他没对你做什么猥琐的事吧。”
晏秋淡淡摇头,口气颇有厌恶:“只是跟在我身后,想让我做他女朋友。”
靠!
癞蛤/蟆!臭虫!
他也配?他连想都不配!
姜音气极,气的恨不能把白眼翻到眼珠里面去,他深呼吸猛提了三五次,才恨恨道:“你不是自诩聪明,怎么到事上又犯起傻,你这样躲着能有什么用,得给老师说呀!”
“说过。”晏秋很平静:“老师说会通报上去,待核实清楚自会处理。”
姜音:“……”
“烂学校。”姜音冷笑两声,气得脸都红了:“十年如一日得烂,整天核实落实,核实落实,事不干,屁不少!”
晏秋好笑:“我还没气呢,你生这么大气干嘛。”
“我当然生气了!”姜音气的大叫:“我天天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人,凭什么这么被欺负!你要没给学校说就算了,明明说了他们却不管,我能不气么!16年也是这脾性,一把锁坏了也要层层上报,等他们报完,黄花菜都凉了!”
“气死我了。”姜音气到自言自语:“这学校里肯定养着一群光吃不干的肉虫,就应该把他们统统揪出来,告到教育局去!”
“好了好了。”晏秋笑着哄她:“别气了,手不疼么?”
“疼!”姜音闭着眼深深吸气:“我何止手疼,我心疼肝疼,连带着头皮都是疼的!”
晏秋无奈笑着,抬手去牵她的手,待翻过来一看,一道刺目的猩红横在手心。
“嘶——”姜音吃痛,看见也是吓得一跳:“我手什么时候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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