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的战术,其实相当理智也合理的使用。
这场战斗,的确就像是棋局一样,只要是手边的资源,都是棋子。
「我说错了什么吗?」橙发少女察觉雨音澪脸上纠结的神色。
对于藤丸立香这样的御主而言,自己既没有一流魔术师的魔力量、特别的家族魔术,甚至魔术还得依靠魔术礼装,跟在自己身边的从者也只能限制一名,处处受限的条件下,让她的考虑永远朝最有效率的方式靠拢。
她并没有舍弃与从者们的羁绊,但是同时她也明白有得必有失。
是立香其中一些从者伙伴,在以往的战斗中所教导她的真实体验。
「不…没有。只是,我可能太天真了……」黑发少女虽然熟悉战略的掌控,但是却不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方式。或许把从者们当作伙伴的自己而言,无法成为优秀的御主吧。
「Master,请不用担心。」天授的英雄首先打破这片沉闷。「届时我一定会回应召唤,而且保证不会再破坏场地。」他顽皮地开了玩笑,顿时让现场的气氛轻松不少。
「哦?那得先把我们都召唤回来了,最后再召唤你吧。」岩窟王弯起一抹调侃的坏笑,算是接续阿周那的玩笑。「嘛,虽然另一位Archer不在场,但是我想他也不会介意的。」
「啊啊,正如其他人所言,澪的担忧是多余的。」向来直言的迦尔纳也完全不介意的样子。「我们都不会丢下妳的。」
施予的英雄语毕,雨音澪仰首凝望着他。「…迦尔纳,可是你并不是从加勒底召唤来的Servant。」她立即提醒他这件事实,虽然黑发少女并不认为他会忘记,但是她很在意这个先天条件。
他们两个,原本就不是加勒底的成员。
「我明白。」白发青年看穿了她的忧虑。「我不会轻易死去的。」
「还有玛修,这次不允许妳出战任何敌对从者。」少女魔术师的命令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任性。
「啊,这点我也同意!」一起附议的,正是藤丸立香。
玛修身为亚从者,既是人类也是从者附体,既特别性而言,全加勒底也不会放任她进入如此险峻的战局。
「前辈!」此刻的粉发少女,像是被长辈宠溺似的,有着不知所措的无奈。
「哼,看你们的样子,已经达成协议了啊。」土方岁三将保养好的刀收入鞘内,那清脆的金属声划破了寂静的周遭。
「我们新选组也会尽量配合的。」冲田总司说完这句之后,走向了门边。她仰望原本漆黑的夜空,现在已经转为朱红一片。
果不其然被澪所料中,肯定是得知酒吞童子死讯的茨木童子,挟带鬼族大军前来报复了吧。
京都再一次陷入鬼族的来犯,在罗曼医生指示了鬼族出没的精准坐标后,其他从者都灵体化争取时间朝事发地点奔去,剩下迦尔纳与玛修,一人拎一名御主,直奔街道。
但是还尚未跑出屯所,忽地从天而降一只巨大的鬼腕,反应灵敏的两人立即朝不同方向跳开,那只鬼腕便直直地在地板上砸出个大窟窿。
茨木童子那全身缠绕火焰的姿态便映入了眼帘,「这次要你们血债血还!」她狂气地尖笑,愤怒的双眼彷佛要喷出火似的。
──调虎离山之计。
雨音澪才想起上次她也是用这招,分别声东击西,而且很聪明的都会攻击操控从者们的御主。对茨木童子而言,这些御主就跟阴阳师没有什么两样。
「Gandr!」被玛修扛在肩上的藤丸立香,立即对突然袭来的茨木童子丢了一发北欧咒术,打算让她暂时晕眩而停止动作。
但是运气不好的是,茨木童子竟然抵抗了这古老的咒术。茨木身为Berserker,并没有职阶补正的对魔力,然而却仍然闪躲过的原因,除了运气好以外,还有施术者的法术等级并不高的缘故。
这下尴尬了。
茨木童子凶狠地朝玛修与藤丸立香的方向直扑而来,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凶猛的黄金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中的黄金之枪迅猛刺来。
这不得不让茨木童子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回避。
周遭不知何时开始聚集了妖异,大鬼小鬼都听从茨木的召唤而来,若是不打倒首脑的话,恐怕只会越来越多。
「玛修,御主们的安危就交给妳了。」就丢下那么一句,身披黄金甲的白发青年,让手中的黄金之枪旋绕上一层魔力放出的特化火焰后,开始雷厉风行朝茨木童子挥舞起那无双的武艺。
雨音澪望着迦尔纳的背影,既担忧又难以挥去心中的阴影。她拿出苍崎青子以前教育过她的攻击术式,对那些想围攻自己的妖鬼们,展开惊人的破坏力。与玛修合作无间,将藤丸立香滴水不漏的护在两人之间。
茨木一直最不想对上的,就是这名看起来比起恶鬼、却更像夜叉[1]的Servant。
原本她打的如意算盘,就是突袭御主,就能够解决大半的从者。但是那名黄金的英灵却一直伴随在少女御主身旁,这让她恨得是牙痒痒的。
现在反而不得不直接面对这几乎把自己压制的从者,彷佛像是替自己挖了坑似的。在与他交手的时候,她还不觉得这家伙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让自己打从心底发毛起来,但是硬碰硬接了几招,黄毛鬼才察觉她实在大意了。
这名从者之所以一直没表现特别的技艺或宝具,是因为他根本光靠自身的武艺,就能直接碾压与之对招的从者!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茨木童子的鬼腕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了,就算再生好几次,也很耗费魔力,她不得不思索其他的活路。
「不打算使用其他技艺吗?还是说,我还不够格逼出妳真正的实力?」白发青年稳如泰山的矗立在黄毛鬼的前方,连大气都没喘一下。那真红战纹沿上的狭长眼角,蕴藏高深莫测的沉稳。
听到对方忽地明贬暗探,茨木都快要气到炸毛了!
「让汝见识下,鬼的真正姿态!」她一瞪眼,将朱红的巨大鬼腕催进如地狱般的业火,看上去就像是火焰形成的庞大火球。
「嘎哈哈哈…遭奸计暗所断,回归此身之右腕终成妖异!奔驰吧,丛原火!」
── 罗生门大怨起 ──
释放了自身宝具的茨木童子,大声尖笑地将庞大的鬼腕朝施予的英雄那纤细的身影飞去,把他整个人都包覆住!无论是烧死或者捏碎他的全身,这早已成为妖异的鬼腕,肯定可以──
如地狱业火的火焰,燃烧的更旺了。
正当茨木童子笑得更为得意之际,那烧红的鬼腕,逐渐化为灰烬,散落在火堆之下。
她狂笑的嘴角僵住,才察觉哪边不对劲。
施予的英雄自火堆中缓缓站起,那肆意飞扬的白发随着热气凌乱飘动,丹青交织的瞳中虹彩,此刻看上去既是震慑人心的冻湖、又是令人心生畏惧的红艳灾光,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奇异绝美。他身上的黄金铠折射火光而熠熠发亮,完全没有烧伤的痕迹。
宛若浴火重生的凤凰。
「怎、怎么可能啦──!汝到底是啥东西啦!这世界上没有地狱业火烧不了的东西呀!」茨木忍不住崩溃大吼,她都把自己的绝活拿出来现了,这家伙难道是外挂不成!?
他微偏首,向对方投射不解的眼神。「是吗?妳的火焰是什么都能烧却的吗?那真是不好意思,砸了妳的招牌。」执起黄金之枪,魔力放出的特化火焰再次灌注其中。
这世界上有什么火焰,能够对太阳造成灼烧意义上的伤害吗?
太阳神子朝茨木的方向踏出了一步,他左耳上的黄金耳坠响起如同镇魂曲般的前奏。
面临眼前黄金的英灵逐渐逼近的压迫,茨木忍不住发出了很丢脸的嚎叫声。正打算逃走之际,对方像是完全料中她的套路,早已将黄金之枪高高举起,悬以准备投射之姿。
「梵天啊,烧尽一切吧──喝破!」
迦尔纳高呼梵天神之名,将不灭之刃的力量集中在黄金之枪中。在茨木跃上平房屋顶时,缠绕灼热焰光的黄金之枪,此时像疾行的火鸟似的冲向黄毛鬼子,毫不留情地穿刺她的灵核而爆裂开来!
几乎要穿破耳膜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气之中,「什──」她瞪大铜铃般的眼,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轻易的被这一击给贯穿要害。「失败了……酒吞…………」她颓然扑倒在屋顶砖瓦上,小小的身躯开始化为了金色的细砂。
茨木的眼眶泛着豆大的泪水,不甘心的抓扒着瓦片。
「鬼被打倒,才是宿命、吗……………」
明明那个人告诉自己,统率着一骑当千的鬼之集团,在京都散播暴虐,令人们陷入恐怖,才是正确的事情。
周遭的妖异见头儿被打败,也纷纷败逃四散。
圣杯的碎片在逐渐消失的茨木童子之心脏部位若隐若现,当太阳神子打算前往拾取之际,他往前迈进的步伐像是停格似的,所有动作忽地停顿下来。
接着,往地上沉重一跪。
【注解1】夜叉:发源印度,原本的意思是「以鬼为食的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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