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回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小胜呢！”
宫林第一侧过头，“他刚才一声不哼的走了。”
然后绿谷出久转身追了出去。
“他们两个是发小吧，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关系那么差。”上鸣电气托着腮咕哝了一句，随后转身饶有兴趣的问宫林第一，“话说宫林，你的战斗服是什么样的，很复杂吗？”
宫林第一也有些莫名，“我觉得…还好啊。”
“是不是怀疑你的个性报告写错了？”
“我打电话确认过三遍了。”
“欸……”
***
开学第三天，宫林第一去找班主任协商战斗服的事。
为此，相泽消太还给他请了半天假。
“那个……其实我们手里目前有个半成品，实在不好意思。”负责战斗服制作的工作人员上空介歉意道，“战斗服，都是根据学生的个性加以改良的，其他同学都有明确的重点制作方向，比如手腕脚部，但是宫林同学的……”上空介的表情有些尴尬，“说实话，很像个防护衣。”
而且还是那种要求修身帅气型的防护衣。
“宫林同学的战斗服，主要用陶瓷纤维做，您也知道，陶瓷纤维制成的布虽然有柔韧性，但没有延展性，袖口领口太小的话根本塞不进去。”
闻言，相泽消太看了宫林一样。
宫林第一侧侧头，“所以我说只需要做到小臂和小腿。”
“但，你给的身体数据都是正好的，这种做法太不合理了，以防你之后又改型号，所以我们把这份订单拖到了最后做。”
说到底，还是对“无个性”的轻视和不信任。
但其实也不无道理，宫林第一的体型不会变，可一般人，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少年，都会或多或少的变胖变瘦变高。
宫林第一拿起那件半成品，仔细检查了下，最后失望的得出个结论，“做的有些粗糙了。”
“这已经是我们尝试了很多次，最满意的一件了。”上空介有些气恼，“宫林同学，我们很惊讶你给出了非常详尽的制作方法，甚至连线制成布的编法都画出了图解，但以现在的技术来看，你的想法太超前了。”
超前？
“陶瓷纤维本身就不适合做轻巧灵便的战斗服，虽然它耐冷耐热耐划耐腐蚀，但目前来说，国内都只是用它做厚重的防护服，细化的话很麻烦，而且，线里面还融合了其他金属。”
宫林第一睁大眼，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观般。
他又瞅了瞅手里的衣服。
但……这玩意儿，曾经就是齐木空助随便做给他的啊。
对方当时还这么说，“最近我对服装研究很感兴趣，这种失败品就送给你了。”
是这个世界的技术太落后了，还是齐木空助太魔鬼了。
相泽消太提起半成品看了看，一言难尽的对着宫林第一，“如果这个还不及你的预想……那可能就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连老师都作出了这种评价，宫林第一忍不住自我怀疑了一瞬。
上空介抓紧时机为己方辩解，“我们调整了原材料的比例，连布都是手工织的，一直在寻找让它既保持原有防护性，又不妨碍行动力的改良方法，只要再给些时间，我们会做好的。”
辅助科出来的人总是有些精益求精的神经质，就算因为麻烦而把单子调后，但做起来却不会马虎。
是……齐木空助表现的太过轻松，以至于他以为这是个很容易完成的工作吗。
“抱歉，请照这个水准继续吧。”
“你不自己做了？”相泽消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宫林第一摇摇头，“是我想的简单了些，虽然我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没什么不满，但到底经验和技术都不足，缺少重要元素且没有足够充裕的时间……”
“重要元素？”
宫林第一意味不明的看着相泽，转头不做声。
缺少，齐木空助的天赋。
以及时空界限。
他开始猜测当年，齐木空助那看似不在意的说法背后，隐藏的含义。
——“最近我对服装研究很感兴趣，这种失败品就送给你了。”
不，怎么想都不对，一个剑桥高材生突然制作起跟专业完全不搭的服装设计，还把失败品送给别人……甚至“好心”的连从头至尾的制作流程都列了几张纸。
写的太简明提要，以至产生了这很容易的错觉。
宫林第一环起胸，食指轻点着手臂，有些烦躁。
他知道自己的战斗服为什么做不出来了，最难的不是样式，是原料，齐木空助敢凭借自己丰富的知识面搞出万能的复合材料，并大胆的实验，还有齐木楠雄做后盾。
两个世界，应当还存在着规则上的不同。
像是那种一听就很玄幻的“返老还童机”，都被齐木空助做出来了。
那么他列出的所谓制作方法，在这个世界，可能根本弄不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有些东西是不通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像是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宫林第一心里一阵发凉，
有没有可能，他的“设定”也会因此受到限制。
不管是在忍者，还是猎人的世界，普通人经过训练后，身体素质都能达到超高的水平。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极限”。
但这里，“个性”为大，身为“无个性”的自己，是否会在达到“无个性人类”的身体所能达到的最大潜力后，而停止提升。
糟了……
“当然，你要求的武器我们已经做好了。”见宫林第一的脸色有些差，上空介像是补救般笑道，“我们很少制作纯粹的冷兵器，所以负责这方面的部门比较清闲。”
说着，上空介翻出一个大箱子。
里面是一套双剑。
什么装饰也没有，两把墨柄的剑，套在同样漆黑的剑鞘中，看上去平淡无奇。
因为有心事，宫林第一便有些消沉，收了剑后，跟僵了一样杵在那一言不发，就连回去的路上都没缓过来。
他在焦虑。
跟在身旁的相泽消太很轻易的便感受到这种情绪。
很焦虑，焦虑到暂时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宫林第一低眸向前走，下颚绷的死紧。
战斗服的事情，玩家迟早会知道。
“他”那么聪明，一定会联想到什么。
不甘平凡的“他”，会憋不住的，这里可没有第二个齐木。
“他”会……
“滴滴——”
两声提示音，突然就把宫林第一拉回了现实。
他收起扩散的思维，翻开手机查看消息，
［叫我精英：第一，雄英怎么样啊？］
［英俊神朗大帅哥：还好。］
［叫我精英：看样子应付的很轻松？］
［英俊神朗大帅哥：还行。］
［叫我精英：我这边教学环境超好的，你要是也来的话，咱们两个就能申请当舍友了。］
对面停顿了下，又发来一句，
［叫我精英：就像小时候一样。］
宫林第一抿了抿唇，
［英俊神朗大帅哥：嗯］
之后便没音了。
宫林还在盯着屏幕愣神，后脑勺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走了，你下午还有课。”相泽消太插着兜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宫林第一收起手机，抬头望了望天，快步跟了上去。
***
下午，英雄基础课。
因为战斗服的事，宫林第一在训练的时候都带了抵触情绪。
虽然这并没有影响他的认真度，但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呦，爆豪！宫林不开心了，你快想想办法啊！”眼睁睁看着宫林第一对着个散架的机器人死命砍，切岛锐儿郎抖了抖鸡皮疙瘩，很神经粗壮的对着爆豪吼。
“哈？！”一个爆炎轰飞了自己的敌人，爆豪胜己吊着三角眼回头，“他心情不好关老子什么事。”
“你俩不是朋友吗？”
爆豪一掌拍在又攻过来的机器头顶，“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我跟他是朋友了！”
切岛锐儿郎瞪大眼，“可宫林这么跟我们说的啊！”
“那你自己去找刀疤眼。”
那边，宫林第一一剑刺进了机器人的“眼睛”。
刚想过去的切岛锐儿郎甩甩头，“刚才绿谷去的时候，可是都被冷脸赶走了。”
上鸣电气喘着粗气暂停，“喂喂，真的不制止他吗，他已经不停歇的砍了一个多小时了，虽然我知道他的体力很好，但怎么突然发疯了？”
像在无声的，安静的泄愤。
没有语言和神态上的强烈表现，只有更加狠厉的，宛如惩罚般的不间断动作。
直到自己身前的敌人再次碎成了一片，宫林第一手里的剑才脱力般掉了出去，他伸手去捡，还未够到，那把剑便被人踢离。
拳风逼近，宫林第一下意识伸手去挡，手臂上传来痛楚的同时，少年的怒吼也随之传来，
“你他妈在干什么，刀疤眼！”
宫林第一退后几步，放下手，沉寂深出翻滚着什么的双瞳紧紧盯着肩膀都在颤抖的爆豪。
“别让我看不起你，宫林第一。”
——杀了我吧，齐木。
“你不是自大到目空一切吗！”
——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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