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飞鸟没有明说, 但从他十万火急要带我离开此处的态度来看,我也知道, 自己大概是摊上大事儿了。
因为以往都把我当个流行病毒、碰一下都嫌弃半天的银发青年, 此刻却毫不避讳地将我拽入他的怀抱,动作幅度甚至大得我手腕生疼
他目光冷漠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 一语不发地用他最坚锐锋利的几尾翎羽、强硬地横在看热闹的人群同我之间,只有两瓣雪白的长翼被微微张开, 撑在他的身后, 其余则一并盖住我的视野, 遮住了所有莫名其妙、或许是不怀好意的视线。
然后他抱紧了我, 准备带我拔地高飞, 顺手就要丢掉那箱我辛辛苦苦挑了好久才选满的各口味牛奶,这让我原本忐忑不安、胡乱瞎想的心情, 顿时化为激烈的抵抗, 我心一慌, 立刻摇头抵制“不行别扔”
你把东西丢空间袋里也可以的就算是被追杀, 放个东西的功夫总该有吧
而且我真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啊
这突然莫名其妙一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的危机感
你起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异样的目光是怎么回事、让我做个明白鬼行不行
“”
不顾我剧烈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抓住那几袋喝了能让我爽一天的过瘾饮料,飞鸟这神经病见我抗议,反而霸道地把我关进他的世界要知道,六翼的天使, 全部的羽翼完全撑开后, 是个相当骇人的空间, 他浑身发出迫人的凛然气势, 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出鞘长剑,也不知道是谁招他惹他了;我内心痛哭流涕地尔康手看着我的牛奶啪嗒啪嗒从半空落下去,然后摔了个稀烂,只有几袋被我勉强够着,连忙哆哆嗦嗦地塞进口袋,被他搂得别扭,正想试着动一下胳膊,结果被他的手用力反扣在他的腰上,微微炸毛的雪白羽毛刺得我有些痛痒,我缩了缩脖子,像个被线团缠住的猫,心里燥得不行,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飞鸟罗韩,你到底要干吗”
“少啰嗦,赛莉娅嘉科尼你安静闭上嘴”飞鸟真的是无论何时自尊心都奇高无比,连这种要命的场合都要回嘴。他不管我揪他的羽毛,拍他的脸,固执地抱着我腾空一跃,然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地面很快就全是黑魆魆的头,在被我烦的撑不住后,才道“我和你相亲的事,暴露了。你现在被扒皮了。”
“”
“”
卧槽
什么情况
你是嫌我活得还不够刺激吗
忽然明白了刚才在围观群众脸上看到的、那些冲着我们义愤填膺的表情出于何故,他们想必此刻恨毒了我吧我顿时脸色发青,吓得两股战战,比树袋熊抱妈妈还热切地主动扒住飞鸟,立刻抱紧了他的脖子,不逼逼也不废话了。
因为我有种一下去就会被飞鸟粉丝四十米的大砍刀活活砍死的强烈预感
所以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随便松手的
“”
哪怕这忽上忽下的云霄飞车颠得人血液倒流,几欲呕吐,我依然忍住,没吐到好心来救我的飞鸟的身上,明晓大局的我心里清楚,当下,最重要的
是逃跑
不逃跑我就死定啦
“嘶,混蛋你不要抱得这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飞鸟的脖子动了动,被我勒得实在动弹不得,他正抱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迅速地飞,就抱怨出声我闻言哦了一声,毕竟身价性命全系在他身上,很听话地放开了点,然而不到半响,却又听到他嘟囔道
“也用不着离的那么远”
“”
哇,你这个人,真的很难相处。
最后,我的选择方案,是小心翼翼地用半边的侧脸,贴上了他的脖子。
因为
那个地方是他浑身上下,我碰到后唯一不那么滚烫的地方了。
我们的逃跑计划非常失败。
我认为这都是因为飞鸟太嚣张的错。
明知你的粉丝眼下恨不得生啖了我,对我恨得牙痒痒,你还傻不愣登地亲自跑来,还抱住我就跑,这波反向招黑简直过于明晃晃地告诉粉丝,“她真的和我有关系,关系还非同一般”你哪怕是派菲尔侍从长来帮我,也比现在这不上不下进退两难的强呀
看着几个在半空就把飞鸟给拦住了的凶狠生物,冲他咆哮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太激动了,很有可能是那些发现偶像恋爱、感到自己被背叛特意来寻仇的不理智粉,我先是匆匆忙忙一轱辘钻进他的羽毛下面,瑟瑟发抖地捂住耳朵,然后真心实意地觉得,我简直无辜地想哭。
前相亲对象的锅,为什么要我背
那边的朋友,虽然情况都这样了,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我和飞鸟罗韩,我们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啊
我早就把他拉黑了,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再攻击
“”
感觉飞鸟一个错身,躲过了对方暴躁如雷的袭击,又和另一个侧方的冲撞擦肩而过,我心有余悸地摸摸心脏,还未松口气,他右边的翅膀被硫酸烧焦的味道,就浓烈得令人说不出话。
这使我一方面有点心疼他,害他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另一方面,我更加心疼本会被瞄准的自己。
所以,趁他们暂时休战的功夫,我兢兢战战地拨开飞鸟的一簇羽毛,轻声道“那个误会”
虽然不知道目前网上已经把我黑成了什么个狗样,其实稍想想那些和爱豆男神恋爱的对象就能想象,但是,我真的想说,这全都是误会误会
熟料,似乎是看我探头,对方似乎更愤怒了
远远的,我没有鹰隼那样的好视力,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却能感到那股浓烈到扭曲空间的威压。
密密麻麻的一片。
全托马是我的对家。
他们在说
“放开不然”
是在说,我再不放开飞鸟、他们的男神心尖尖,就要我这条狗命的意思吗
“”
呜呜呜,可是我又不会飞,一放开就我就死球了哇
就在空气变得愈加浓稠,紧张的气氛撕裂到了极致的时候,我看见飞鸟淡银色的眼瞳收缩成了一个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延长。
银发青年此刻俊美冷冽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不带丝毫温度地看着对方,一点也不像被扒皮后心虚的超人气偶像,面对质问和泪水我猜的,依然高高在上、模样傲慢欠揍的不得了;只是眉心微皱,因为他的翅膀烂了一大半,但仿佛没有多少疼痛的样子这股荡气回肠、舍我其谁的帮助保护,还是令我很感动的。
患难见真情,我再也不在心里偷偷骂你自恋狂了,我以后一定换个好听的形容词,比如帅气的自恋狂什么的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赛莉娅,飞高高。”
他突然冷冰冰地启唇,让我一怔。
而他那六瓣雪白华美的羽翼,猛地撑开到了肉眼看不清的遥远距离,抱着我朝大气层更远急速扬羽,飞鸟的眼底升起了一抹跳动的盛银火焰,好似冲天的红莲,随着羽翼的张开,它越升越炽、越燃越烈,拨开厚重的云层,如腾飞的图南巨鲲般,翻滚的云浪便划破天穹,直冲云霄;挥翼抟摇,卷起了平流层的大半气流
就将那些气势汹汹的蛇精病粉丝一个巨浪、吹得再也看不见踪迹。
而我则是心神有些微妙。
赛莉娅,飞高高
这句话不是小时候爸爸带我出去玩的时候,他最爱说的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心想,飞鸟他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不久前才使用过光明能量的高级磁场,越飞越高的青年虽然躲开了那些脑残粉的追击,但他控制不住升腾的气流,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处。
他居然一口气冲破了小金牛星的大气层,拨开厚厚的大气圈,搂着我飞到了这颗星星的轨道太空站附近
也就是说,我和他,现在已经离开金牛星的地表,来到了宇宙的太空深处。
“”
我该说什么呢,我又能说什么呢
看着飞鸟微微喘气,一团淡红色的血污在他定制的高级货西服上晕染开来,忍了忍,我还是没有开口。
事实上,我虽然拥有着恶魔的基因比如胃能撑很大、读恶魔语不会随便脾脏爆裂、也能在水下呼吸十来分钟,大气圈外也是类似时间但飞到金牛星的边缘这个骚操作,还是令我有些心慌。
因为,我毕竟是个基因纯度很高的人类啊,待在真空太久,会让我憋死的
况且,距离地面越远,气体的密度就会伴随离地的高度,变得渐渐稀薄,3000公里的高空已经使我呼吸急促了,这个离地表的高度都能看的到不远处的空间站,一定起码有个六万公里左右
刚才飞鸟头也不回势如破竹牛逼轰轰冲破大气圈的时候,我就亲身体验了一遍,上一次他跟我赌气是如何一口气十几分钟内往返小金牛星、拆拿人家引擎的二度壮举
而金牛星在超过六万五的气圈内,那个十分知名的犊虹极光风景区;从他的羽毛一角轻掠而过的陨石碎废墟美景;还有这失重飘忽不定的外太空体感;它们全部都证明了
我在这里,真的活不太长。
不过某种程度上,能经历一次法文曾经告诉我的,六翼天使飞向繁星太空和永昼黎明的刺激现场版,也算预期值票价了。
看着在周围缓缓按照万有引力和行星轨道公转的空间站,感受着人造重力场和向心力彼此围绕星球宣传的拉扯感,一时有些心潮澎湃的我,感觉自己好像见证了天使这个种族的不可思议。
有生之年,在作为人类平凡重复的日常里,我还能拥有多少次诸如此类神奇体验呢。
我不禁默默想到。
虽说此时此刻,我的大脑,伴随着天使茧内越加稀薄的残留氧气,思考能力也变得有些迟钝了,可趁着飞鸟累到话都说不出来、大口大口拼命喘气的功夫,我提着落到嗓子眼里的心,再一次拨开他用来保护我的羽翼
人生第一次,不是从飞船的船舷,而是透过赤裸裸的宇宙,我静静地,望向了那颗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小金牛星。
看着在黑暗太空里闪耀发光的星星,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忽然间就觉得
它太美丽了。
在苍茫宇宙散发着澄澈光芒的毕宿五Σ,就像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漂亮,第一次看到这颗仿地球的类地人造行星时,我就莫名做下“一定要来这里打拼”的决定这一颗瓦蓝瓦蓝的星球,当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让我有种自己仿佛置身于无数年前宇宙大航海时代开始的冲动。
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好像是,每当想到地球,就有一首激烈鸣奏的交响曲在我的脑海内回荡。
妈妈的书房,翻阅到的宇宙大迁徙历史书里有说,当时的开拓者,是“全体意气风发、充满了对宇宙的探索和永不懈怠的征服欲望那股为探索未知太空世界驾驭着宇宙飞船航向星海彼端的荡气回肠,回荡着一个黄金时代的清新与进取之心”,然而它并没有提到具体的开拓者是谁,种族太多,历史冗杂,书籍里也说得十分模糊
但妈妈曾经笑着告诉我,她说那些人,他们是人类哦。
哪怕时至今日,我也为她当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人类真的能有那个本事吗
不该是像飞鸟一样牛逼的六翼天使、或者和爸爸那样了不起的大恶魔,弱小的人类,他们真能驾驭着大型宇宙移民舰队船前进再前进
妈妈她一定是为了逗我玩,在撒谎吧。
欣赏着美丽的小金牛星,这些平时从来不会占据心灵的伪哲学想法,在没有一滴水珠落下、静默得像个巨大石像坟场的太空里,倒是突然占据了我的心神。
“”
或许处于是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摩肩擦踵的人群,只有在壮丽的星空下,光怪陆离且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太空深处,人类这种特别偏爱思考的动物,就会忍不住多想一些,比方说,我此刻,就觉得,宇宙的本质是冰冷。
没有一丝人情的冰冷。
只有冰冷。
哪里都是冷冰冰的。
那股在寂静的黑暗太空,冷到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落寞感,让我甚至脑残到想要和飞鸟这个行事冲动的家伙搭话
也该让他带我回去了,太空和恒星虽然很好看,但再继续在这里待着的话,我真的会死诶。
只有天使的怀抱最暖和,被太空冻得发抖,我忍不住往回缩了缩。
“飞鸟”
于是我转向后面,试图和难得沉默安静一会的青年搭话。
然而当我偏过头,却发现
这个浑身狼藉,翅膀破破烂烂的银羽青年,他竟然一直在看着我。
伤痕累累地看着我。
他没有眨眼。
“飞鸟”我又叫了他一声,才从他有些水汽朦胧的银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刚才,他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值得憧憬的存在。
这让我感觉此刻打扰他,就是打扰一只刚出生的小兔子。
不过我没有良心,我就是要打扰。
我不敢随便大声说话喘气,生怕最后被保持的热氧被冰冷的宇宙夺走,见他差不多缓过神了,就超小声地清了清嗓子,有话找没话地道“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还有,刚才那些你的粉丝太猛了,等回去,你一定要发一个澄清声明,不然我就死定了”
或者艾特我,让我涨涨粉哪怕是黑粉也行啊,也算完成了前辈的要求。
我心道。
而飞鸟却定定地看着我,像刚才那样看得人浑身发虚,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又不吭声,直到看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才道“你是玛蒙嘉科尼的女儿他那个全宇宙唯一基因纯度满值的人类女儿”
我“不然呢”
飞鸟“这也是你能和我相亲的初衷,因为我是这个宇宙最”他顿了一下,“最稀缺的资源之一。你是被迫的被迫和我相亲,因为只有你有这样的资格”
我“不然呢”
我惊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来相个屁的亲
朋友,虽说不管你看不看得上我,我都特别看得上我自己,但我知道人类有很多,你却是全宇宙唯一的六翼天使这个客观事实是我们谁也无法否认的。
不然我妈妈干嘛闲着没事让我和你生孩子
再者,依然是从客观看,我又没什么别的优势,几把人生,毛茸茸没有,翅膀也没有;喷火不会,触手也不来没有完美的基因比例,你肯定也看不上我啊
这幅“我第一天知道”的嘴脸又是怎么回事
飞鸟总是无时不刻在给我制造惊喜。
“”算了算了,他本来就很傻,刚还救了我,我要心平气和。
在青年启唇,想要和我说什么的时候,一颗小卫星忽然在不远处停止了运转,大概是出了故障。
我看着它被空间站的员工有说有笑地进行打捞,榨取剩余价值,它中间的螺旋状星损光旋不住地向内收缩,渐渐变成一个坍塌的天然黑洞,那光芒有些扎眼,心里寻思着果然弱者哪里都要倒霉要是我本身很牛逼,像哥哥那样实力强大,保证那些黑粉会被我吓的屁滚尿流,也不至于需要飞鸟保护;还沦落到在真空再待个十几分钟,眼球就会率先暴突,然后血管迸溅,整个人变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圆球,死得凄惨
我如此叹气地想着,正扯了扯飞鸟的衣角,重新躲回他的怀里,准备让他带我飞回小金牛星,不料动作的幅度有些大,身体一时没适应太空重力和人造行星重力的差别,我口袋里的几袋牛奶,一下子溜了出去,漂浮在宇宙之中,离我越来越远。
“啊啊啊我的牛奶”
我一时没忍住,情绪上头地伸手要去够还没完全溜走的饮料袋子,结果手指刚一出茧,就被冻得结冰,那种要活活冻死人的温度一下子传到了我的神经末梢,使我血液凝固;而与此同时,似乎是死得不甘不愿,那颗卫星竟然在一刹那爆炸了。
它席卷走了附近最后的气流,星星的碎屑化作流星,划破天穹,引爆了这个维度空间的密度
“”
我立刻感到浑身上下完全喘不过气,整个人似乎下一瞬就会死去,但哪怕在临死之前,我也要用这腐朽的声带推开棺材板,我要说
“给我牛奶,我要喝一口续命”
我的呼吸忽然一滞。
因为,在这无声冰冷又死寂孤独的宇宙终端
炽热的鼻息扑了满怀。
天使,他亲吻了我。
那是一个很轻很柔的吻,很符合天使的气质。
而我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很快又轻轻拨开。
被渡了一口仙气的我活了过来,再一眨眼,甚至降落到了金牛星的地面。
“”活着回来了
简直无法形容反复历经死生之境的心情,看在他救了我好几命的份上,我没和飞鸟计较,还大方地握住他的手,上下使劲摇晃了几下,我说
“谢谢谢谢,恩人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不过我这辈子说不定很短暂,你不要太在意。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边正感谢得不知所言呢,飞鸟罗韩却将我微微一拽,随之,他稍一低头,我只看到青年眼尾泛起的朱红,那就像是一只落在眼睫上的蝴蝶,我发现他又
亲了我。
这一次,和纯洁的天使之吻截然不同,飞鸟的舌头竟然撬开我紧闭的口腔,还在里面滑了几圈
这就不能忍了。
虽然这不是我的初吻,爸爸非常认真地跟我道过歉,说以前爸爸妈妈哥哥叔叔阿姨都很喜欢赛莉娅,所以刚出生的时候没忍住,都亲过你啦,连尤利也舔过好几次我的脸,弄得我满脸口水不过长辈嘛,没办法,那是必须忍耐的。
但是长大后,我既没谈过恋爱,也没交过男朋友飞鸟罗韩他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亲我
他不是很嫌弃我吗
作为一个脾气绝对不是软绵任捏的人,我当然是气急败坏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装什么羞涩可人呢,这又不是在相亲,我语气凶狠,顺带鸡笼警告“飞鸟你活腻了想找死你有种再碰我一下,我让你今生铭记”
然而,飞鸟也并不是那种被拍一下,就会自我检讨的性格。
相反,他的自尊心很强,听不得别人说他,被我拍红了脸,仗着身高和位置,居然又低头在我的嘴巴上用力咬来咬去,带着一股不顾一切、反叛式的嚣张狰狞,他语气激烈又任性大声地说“我就亲我就亲我就亲”
马德不能忍了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身体紧紧绷着,这个贱人,我还被捏起下巴,被迫仰着头和他接吻,他狠狠地吮吸着我的唇舌,那股男性荷尔蒙的侵略气势简直压倒一切,鼻息间的花香也浓烈得腻人;这就让我很不开心,所以我干脆用力咬下他蹿进来的舌头,一边踩他的脚、掐他的脸、撕他伤口上的羽毛,还不顾他越发疼痛的表情,使出吃奶的劲儿揪他的头发比起接吻,我们更像是在打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干死东风,直到最后,他受伤的羽翼又开始淅淅沥沥地流血,就像是一朵即将因灿烂绽放后枯萎死去的血红蔷薇。
这样的吻,里面往往会带有一种特别的意义,疯狂又浓烈,仿佛一个人在冷冻仓漫长的太空漂流后,终于在宇宙遇见了另一个和自己相同的人,甚至更甚,所以宁愿拿出死亡来作为这份相遇的祭品,彻底打碎天使的冷漠与纯净,这种不顾一切的牺牲倒是令人惊奇的。
所以发现他对我的攻击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用吻来表达他矛盾的情感后,我一脚就将飞鸟踹到了地上。
谁管你什么莫名其妙的爱情献礼啊
我只管自己的初吻应该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你
神经病
被胡乱亲了一通,满腔愤怒的我打得他弯腰如躬身的虾米,其实这完全是我自己的脑补,因为人类的力弱是肉眼可见的,他弯腰只是因为我打他的脸,其余的小动作于他根本就是无关痛痒不过我的拒绝似乎给了他一定的打击,此刻,他的翅膀无力地垂落,好像死了般,胸膛却激烈地起伏着,只是用那双高傲的眼眸死死盯着我,顿了顿,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又忽然舔去了唇角的液体。
“”我被他这个近乎恶意的动作,刺激得又是厌恶又是脸红,恨不得把他就地扒光翅膀,让他裸体冻死
心随意动,我撸起袖子,正要动手干,却不防忽然被人从身后猝不及防地拎了起来。
糟、糟糕了
莫不是飞鸟的粉丝
今天一天着实被这件事伤害得不清,我胡乱挣扎着,却没法从对方的手里挣脱,又来不及掏枪,心凉到了湖底,只能孤注一掷抱住脑袋,一时慌乱之下,竟然十分悲哀地选择了和飞鸟一样的动作,我大喊道“别打脸别打脸打脸我会报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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