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小说:穿书之假仙女 作者:咏昶
    绝悟从小在庙里长大,对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很,不一会儿便跟在了刘招弟身后。然而经过回廊时,被一位拿着大笤帚在院子里扫落叶的中年和尚发现了,皱着眉头喝斥道:“觉悟,你不在前堂招待客人,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刘招弟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脸好奇地看向觉悟。倒是给刘招弟引路的绝慧蹦了出来,一脸警惕地说道:“这位女施主已经被我接待了,你还是快去大堂等下一位香客罢。”

    就算是在庙堂之中也不是完全平等的。那些有资历,有名气的方丈老和尚吃穿用度是最好的,像觉悟这些小沙弥就要看业绩说话了,接待香客多的和尚先用膳,喝的粥都比别人浓稠。

    依斋也以为绝悟是在抢客源,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绝慧既然接了这位施主,你就不要跟在后面折腾了。去把菩萨跟前的供奉整理一下,香烛跪垫都准备好,别让香客看了笑话。”

    绝悟没有理由再跟上去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手伸进怀里摸了摸硬邦邦的铜板,实在舍不得还回去。想到一般农家父母花钱给女儿批命格,十有八九是为了得几句好话,让夫家人高看一眼。这样的话绝悟跟着听了百八十遍,自己也能说上一两句。虽然跟在妇人身边的丫头年纪小了点,但只要话往好处说,总不会得罪人。

    这边温书怡穿花度柳,终于追上了三哥的步伐,往后看了看也没有刘招弟的踪影。停下步子,喘着粗气喊了一声:“三哥——”

    温凯文的背影停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是单独一个人来的?路上要是遇到歹人怎么办?”说着上上下下地将温书怡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温书怡呆了呆,她没有考虑到这个。原主记忆里她居住的郡县吏清民安,贼寇很少,压根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温书怡笑着岔开话题,拉着三哥的手臂摇啊摇,可怜巴巴的眼睛看得温凯文心软,最终饶过了妹妹的莽撞行事。

    温书怡抱着三哥的手臂,将身体的重量依托在他身上,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腿都软了,温凯文带着妹妹往自己借住的厢房走去。

    温书怡一边诉说了自己跟过来的原因,一边问道:“三哥,你今天不和爹娘他们一起祭祖,跑到寺庙来干什么?要不是跟在大嫂身后,误打误撞碰到了三哥,我还不知道你每年都要来这里呢!爹娘交给了你什么任务啊?”

    温书怡脸上满是好奇,总感觉中间藏着一个大秘密。温凯文扶着书怡的手臂,将她安置在床榻上。温书怡四周打量了一圈,庙里的厢房十分简陋,里面就一张没铺被褥的木板床和一张靠在床边的四方桌子,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温凯文提起桌上的铜壶给温书怡倒了一杯茶水,水还冒着热气,上面漂浮着两片嫩绿的茶叶,煞是好看。温书怡一口闷了,中午大鱼大肉吃咸了,走在路上就想喝水。

    温凯文听到妹妹的问话,眉宇间染上了丝丝愁绪,整个人愈发地清俊:“其实,我也不太明白。爹娘只告诉我,曾经的凉州刺史韩将军一家对我有恩,在庙里给他们供奉了一盏长明灯,每年这个时节我都要来祭拜一番。那天你看过的那本经书,就是为韩夫人抄写的。”

    温书怡一边听,一边翻了翻散乱在桌上的书册,标题诺大的“韩棋传记”呈现在眼前。

    温凯文睫毛微微下垂:“这是我很久以前带过来的,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重新看一遍。”

    温书怡迟疑地问道:“韩棋,就是凉州刺史韩将军?”温书怡对这个朝代的历史一窍不通,幸好原主也不知道。

    温凯文在温书怡话后添了一句:“曾经的。”

    温书怡“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从书册的第一页开始翻看。咬文嚼字的文言文看得她心烦意乱,第一页还没翻过去,就将书合上了。直接问三哥:“这个韩将军他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啊?为什么需要咱们家祭拜?”

    “什么样的人。”温凯文将这句话在嘴里细细咀嚼,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很多记史的人都评价过他,有人说他是运筹帷幄的大将军,谋略卓绝的军师,刚正不阿的刺史,但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心软的烂好人罢了。”

    温书怡将温凯文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急切地看着他的脸庞,就差没在额头上写上几个字“快说,快说!”

    温凯文笑了,心情也晴朗了很多,此时此刻很多不愿意对外说的话也能说出口了,因为他知道妹妹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离经叛道,不合时俗,也不会用外面的条条框框约束自己。

    温凯文斟酌了一下语言,便将韩将军的来历娓娓说来:“韩家本来就是百年望族,钟鸣鼎食之家,韩家的子弟虽然没有宰相太傅之流,但占据了朝廷很多重要的职位。六部中的尚书,侍郎很多都是韩家人。当时,各家族里面流传了这么一句话,宰相办不到的事,韩家能办;宰相做不了的决定,韩家能拍板。可见当时的韩家权利之大。而韩棋作为韩家的嫡子,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

    温书怡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说军队里可以没有一个一流的将军,但不能没有百来个二流的副将。否则将军死了,就会进入青黄不接的时候;而副官有那么多个,死了一个还能提拔另外一个。而韩家就是有多个副将的家族。”

    温凯华点头称是:“可惜,副将里出现了一个将军,这就不是什么幸事了。”

    “韩棋生在那样的环境,不仅没有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反而文臣武略样样不缺。这对那位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这代表着韩家的权柄会越来越重,连皇子都不得不看他们的脸色。朝堂上的事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越是精明的帝王越不敢胡作非为,越要接纳朝臣的意见。而韩家的声音太大了,所以韩棋被推到了凉州刺史兼平北将军的位置,官居三品。这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来说,根本承受不起。”

    温书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优秀的人就活不下去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温凯文冷静的面容有几分莫测,轻轻问道:“你知道一个家族比皇室优秀,意味着什么吗?”

    温书怡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能够取而代之,如果皇室子弟不想靠着臣子的怜悯和一文不值的忠心活下去的话,就必须马上采取办法。韩棋生在韩家,有将相之才,却没有相应的野心,还颇具妇人之仁,这就是韩家灭亡的原因。”

    温书怡将绣鞋踢掉,半卧在板床上,头枕向温凯文的大腿。三哥说的那些话太遥远了,自己这个升斗小民听听就行了,没必要深究。温凯文本来有些冷峻的脸色瞬间破冰,托着温书怡的脑袋紧张地说道:“不行,你不能靠在我身上。男女有别,兄妹七岁不同席。”

    温书怡左右看了一眼,床上根本没有可以枕靠的东西。温书怡抬眸,委屈地说道:“可是我头好沉啊,抬着一点都不舒服。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而且你是我哥哥啊,关心我不是应该的吗?不然我生病了,心疼的还是你。”

    温凯文被妹妹的歪理说服了,但依旧有些别扭:“那出了门可别乱说,这事关你的名节。”

    “知道,知道。”温书怡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今天真是累了一天。温书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后,说道:“哥~ 你接着讲,韩将军到底做了什么事,害得全家被杀。”

    温凯文尽量忽略腿上的异样感,声音平稳地说道:“凉州位于大魏和羌胡两地的交界处,那里民风彪悍,贼人在大街上就敢杀人,而且不时有胡人骑马掠过,抢夺财物。那边的县官太守都是无作为,花尽心思阿附皇亲贵戚,甚至贪赃枉法,个个声名狼藉。可以说凉州是个很混乱的地方。朝廷将除了官职,没任何为官经验的少年派过去,可谓是心思险恶。”

    “然而,韩棋之所以为将相之才,就是因为他将凉州拿了下来。仅仅不到五年的时间,凉州气象就为之一新,建立起新的秩序。他亲自带兵征讨凉州一带的贼寇,罢免了一批无用的官员,阻止豪绅之间漫无节制的祭祀活动。凉州的习俗,祭天一般用三牲牛羊猪,礼成后就会将肉倾入河中,供奉山神。而那边很多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所以韩棋说,祭祀可以,但得将肉留下。韩棋在这方面真的不像是一个贵族,当时这件事还引起了很大的异议。但不管怎么样他将凉州拿了下来。”温凯文声音像是太息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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