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级死神放出的缚道“白伏”配合强效麻醉剂“崩点”所造成的效果相当强悍,后劲也绝对充足,绝不会出现中招者提前醒来反杀暗算之人的情况。
浦原喜助倒还算稍微有点良心,没让依旧处于昏迷之中的破面大虚躺在马路边上被人围观,临离开之前顺手把他送回房子里,放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睡着。
格查尔以某人随手放开后被迫摆出的别扭姿势躺了差不多半天时间,才终于头昏脑涨的扶着脑袋爬起来,差点接着断片之前的记忆直接放出一道虚闪毁掉整个客厅。
从恢复意识到正式清醒过来倒是没用上几秒,他几百近千年的虚圈生活总算是没全都过到牙密的狗身上去。
从身子底下抽出来的的左臂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知觉,后背被人打入麻醉剂的部位衣服被灵压撕裂,似乎正飕飕的透着凉风,除此之外身体的各个部位倒还都待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弄明白自己依旧是在欧尔麦特的客厅里、而没有在昏睡期间被死神拉到随便什么地方切片解剖掉之后,格查尔稍稍松了口气。虽说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暗算他一次后不可能什么都没做,但既然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自由着,那么怎么说也还算是有些转圜的余地。
不过不管那两个死神放了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确认昏迷期间对方有没有在自己身上动什么手脚。
他满脸阴沉的闭上眼睛仔细检视身体,几乎是立刻发现自己的灵体被强行塞进了具奇怪的义骸里:他的绝大部分灵压被强行压制在灵体内,能够释放出来的少得可怜的那点儿差不多只能算是普通杂鱼虚的水平,连大虚的门槛都够不到——毫无疑问,必然是这具义骸的“功劳”。
对虚而言,失去力量与死亡无异。格查尔心中一沉,几番强行催动灵压无果之下不由得有些慌乱。
灵体困于义骸内的大虚在感官上与人类更加贴近,同时也似乎娇弱敏感了许多,受压许久的手臂慢慢恢复了知觉,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诡异的麻痒感,从指尖沿着神经爬满了整条手臂。
肢端传入大脑的陌生而难耐感觉令他愈发心烦意乱,格查尔咬着牙甩了甩手臂,在等待血液再通带来的不适感消除的时间里尝试着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现状。
虽然不知道浦原喜助和后出现的那个死神到底是通过什么原理利用义骸禁锢住了自己的灵压,但既然自身尚且能够感知和释放部分灵压,那就说明对方所应用的手段就仅仅只是限制而并非抹除,本质上仍旧只是针对灵压的“锁链”而已。
而既然是“锁链”,就应当有其能够承受的力量上限,如果能够突破其承受上限的话……
他咬咬牙,现在这种状况,与其在这里空想倒不如直接试验一把看看有没有效果。
万幸作为“核”、封印着自己大部分力量的刀并没有被拿走或是受到损伤,不过想来也是,这个浦原喜助只把自己当做是虚圈里偶尔会有的那种仿破面,之前的归刃也尚未开始就被偷袭之人打断,对方想不到自己已经具有了死神之力,自然也就不会对一把“普通”的刀有什么防备之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尝试着以归刃提升灵压,看看能不能达到足以突破这义骸“锁链”上限的程度了。
说做就做,格查尔抽刀出鞘,小心的尝试着放缓了归刃的过程,仔细感受随着内部灵压的升高,困住自身灵体的义骸有无变化。
归刃的最初毫无意外的依旧受到了来自义骸的阻碍,灵压被困于义骸内部无法向外释放,灵体也无法完成从破面状态向归刃状态的转变;但坚持继续下去的话,很快就开始感受到加诸在灵体上那道束缚的逐渐松动——他本能的感知到,只要继续提升灵压、念出言灵,就必然能够打破义骸完成归刃。
而相应的,只要他不进行归刃,这具义骸就会一直作为他灵体的外壳存在,不论将他困于其中的死神到底是抱着何种心思,若是他依然能够观测到义骸的存在,就会认为自己尚未挣脱束缚、仍然在其掌控之下,从而反过来起到混淆其视听的作用。
同时,拥有义骸也就意味着他真正具有了与现世相容的躯壳,一切形貌知觉与生者无异,任何人都无法看出他的灵体本质,也无法将他与生者区别开来。
也就是说这具义骸的存在不仅并未给他带来力量方面的制约,还为他解决了当下面临的“无法被无个性者感知”的困境,令他能够更加安全的潜伏在现世人群之中。
得以安身立命的力量依旧存在于身体内部并未被夺走的现实给了格查尔莫大的安慰,因为遭遇袭击而丧失的安全感多多少少回来了一部分,同时也让刚刚毫无还手之力一昏半日的破面先生找到了一点辩解的借口:我是因为没想到堂堂死神也会用偷袭暗算的小手段才会输掉,如果一开始就归刃的话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败北,至少也能有一战之力!
对的,就是这样。
格查尔散去灵压,一边收刀入鞘一边自我安慰,给予自己的赞同点头却顿在了半路——
得了吧,别自欺欺人了,居然因为只有面前一个敌人就在战斗中忽略了防备身后,贸贸然放松警惕空门大开,简直是活该被人偷袭。这次能全须全尾的从那两个死神手里活下来纯粹是运气好,要是还在虚圈的话这会儿早就被人家直接吃进肚子里了,哪还能有再醒过来的机会?
只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把该有的警惕性都丢到了脑后,就是这么死了也没资格叫屈,这上千年真的算是白活了。
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格查尔咬着牙暗暗发誓要重拾帮助他一路厮杀活到现在的警觉之心,同时又几乎被从心底涌上来的自我嫌恶淹没,满腔的郁气无处发泄,只得恨恨的锤了一把手边的靠枕,颓唐的抱着刀反身把自己埋进了软绵绵的沙发垫里。
同一时刻,数十公里之外的港口城市,横滨。
在这个没有什么涉及摧毁整个城市的巨大阴谋亟待解决的平常日子里,驻扎在街角老式办公楼四层的武装侦探社众人正如往常一般忙忙碌碌的处理着琐碎的日常事务。
作为侦探社核心的江户川大侦探才刚刚从为期一周的外派出差中回归,打着滚全身心的表达了拒绝加班的坚定态度,身为社长加监护人的福泽无奈,左右今日社内也无甚大事,干脆放了自己一天假期,带着劳苦功高的大侦探去隔壁街的定食屋吃蛋包饭作为慰劳。
没有慰劳餐假期也被克扣但依旧从不在工作中摸鱼的模范员工国木田独步签完手底下最后一份文件,抬起头推个眼镜的功夫又被沙发上偷懒的某人气得几乎爆炸:“太宰!”他重重的敲了下桌子:“你又在偷懒吗?昨天的工作报告写完了吗?不要想着推给我或者敦,要自己写听到没有?喂,太宰?”
“唔……那种东西怎么都好吧,不必在意不必在意~”戴着耳机合衣躺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轻笑着分给搭档一只眼睛,轻柔的声线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倒是你,总这么暴躁的话会老的很快哦。”
金发青年在眼镜底下翻了个白眼,他也懒得跟这个混蛋家伙废话,毕竟说起吵架和强词夺理来目前为止好像还没几个人能胜过眼前这个混蛋,与其跟他置气倒不如抓紧时间完成计划内的工作好准点下班:“算了,反正我不会帮你写的,到时候没办法按时交上的话你就自己去跟社长解释吧。“他转向另一边的橙发少年:“谷崎,能帮我把你那边的文件拿过来吗?”
“啊,好的,国木田先生。”谷崎应了一声,抱着厚厚一沓文件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
“我来帮忙吧。”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的白发少年放下杯子,挽起袖子从谷崎手中接过一小半的文件帮忙抱过去:“这么多文件,都是国木田先生您一个人处理吗?”
“没办法,前几天一直在忙和港黑那边联合的事情,积压的不少事务必须在今天前处理掉。”
“啊,真是辛苦您了。”中岛敦满怀钦佩的点了点头,对以一己之力处理了社内三分之二文书工作的国木田致意敬意。
他重新端起咖啡杯,分别递到国木田和沙发上的太宰治身前:“太宰先生,要来杯咖啡吗?”
“啊,谢谢。”身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微笑着撑手坐起身来向他道谢,抬手接过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目光无意间划过他的露出袖口外的小臂:“……你手上的是什么,敦?”
“您说什么?”敦不明就里,视线跟随着落在自己的左臂上。
少年白皙瘦削的小臂上,接近肘弯处印着一个清晰的红色手印。
“唔啊!这是什么?!”同样被太宰的问话吸引了视线的谷崎同样看到了敦手臂上的印记,不由得后退一步惊呼出声:“手印吗?不对,怎么才能在皮肤上按出这么清楚的手印啊?”
被谷崎的话语惊动的侦探社成员们纷纷聚集过来,身为医生的与谢野当仁不让的率先握住敦的手臂凑到面前仔细查看:“……唔,看形状真的是人的手印啊,指节都很清晰呢,但好像并不是按压造成的淤痕?似乎也完全不是皮下出血之类的……”她说着,用手指按了按红色印痕的边缘。
“不是按压造成的话……怪谈里不是经常出现类似的桥段吗,人的身上莫名出现的手印什么的?”作为女孩子的谷崎直美也凑过来盯着看个不停,相当发散的马上想到了其他的方面去。
“……怪谈?”原本已经从文件小山里站起身来了的国木田硬生生的停住了迈开的步子:“不要胡说些有的没的,喂,小子,你自己不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吗?”
被与谢野和直美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敦浑身僵硬:“我、我也不知道啊,太宰先生说了我才看见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
被聚过来的众人淹没的太宰伸手制止了越凑越近的众人,向面前的白发少年抬起一只手:“敦,把手臂给我。”
“啊、是!”少年慌慌张张的抽出被与谢野医生握住的左手伸过来,太宰将手覆在他肘弯旁的红色手印上,目视着逐渐淡去、重新露出白净皮肤的手臂微皱了皱眉。
“异能吗?还是个性?”太宰开口后便走过来抱臂站在一边的国木田盯着他撤去手掌后敦干净一片的手臂皱眉:“还真是不让人安生,又有人盯上着小子了吗?”
“还不确定。”黑发的青年摇了摇头:“呐,敦,昨天你有遇到什么比较特殊的事吗?”
“昨天……”敦在他放手后收回手臂,不自觉的用另一只手摩挲着手印消失的地方:“啊对了,昨天我和与谢野医生、镜花酱去逛街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银发戴面具的男人!”
“银发,带面具?”太宰低声重复了一遍,抬起的眼睛里多了点探究的意味:“把镜花也叫过来吧,仔细说一说,不要漏掉什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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