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被这完全超出猜测范畴的自我介绍震得愣了愣,差点当机的大脑用了几秒钟才处理完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然后在理解了对方话中隐含的意思后几乎原地爆炸:“你、你!”
他气得差点结巴,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所以说你之前说的杀人什么的,都是骗我的?!”
格查尔看着对面气成河豚似乎连头发都比之前炸得更厉害了的爆豪,真情实意的感受到了内心的愉悦。
估摸着这会儿要是笑出声来,对面的小少年有可能真的被刺激到不管不顾的扑上来跟他决一死战,格查尔抿抿唇,把嘴角勾起的一点笑弧重新压平,坦然承认道:“当然是骗你的,贸然杀掉那么多人肯定会立刻被警方列为头号通缉犯,傻子才会为了这点儿情报付出这么大代价。”
他说着话,渐渐又露出本性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不肯配合非要跟我对着干,要是不想办法吓一吓你,你怎么会这么痛快就说了呢?”
爆豪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面前这个混蛋,但他毕竟本质上是个相当冷静的人,很快觉察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注册在案的英雄助手,甚至是No.1的欧尔麦特的助手,那么他想要知晓一个普通人少年的基本信息,只要亮明身份去附近问问,有的是人抢着来告诉他,臭久那个欧尔麦特脑残粉要是知道的话肯定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倒出来给他,哪里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来威胁自己?
要么他所说的身份是假的,要么……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不管那种情况,他既然拿出这么个身份给自己,就说明他目前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同时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在他离开之后去往警局报警,因此就算暂时依旧确定不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至少现下应当是安全的。
迅速恢复冷静重新启动的大脑短短时间里转了好几圈,爆豪强压下心中猜疑,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副气炸的样子,似乎随时可能冲上去照着脸给他一下,话语里却隐晦的传达着自己已经相信了他所说身份的意思:“私闯民宅还人身威胁和伤害民众,你身为英雄,却知法犯法吗?”
“啊……关于这个”格查尔有点迷惑的歪了歪头:“我承认擅自进入私人领地是我不对,不过我有伤害民众吗?只是问个话而已,你手脚俱全活蹦乱跳的,哪里被伤害了?”
……难道是指自己按他手的那一下吗?
破面之前大家普遍拥有超速再生、打架时血肉横飞是常态、切个胳膊断个腿都不算大伤的破面大虚为人类超出想象的娇弱惊了一下,暗下决心回去后要好好了解下人类认知中的伤害标准,别再一不小心过分伤害了什么人。
哪里被伤害了?难道要说自己的心灵受到伤害了吗?
之前遭到恶意按压以施与疼痛的手掌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残余的点点疼痛说实在的还比不上他平时练习个性达到极限时的程度,实在没脸说出“心灵受伤”这种令人牙酸的句子,爆豪黑着脸啐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去英雄管理部门投诉你、吊销你的英雄执照吗?”
没好意思据实告知自己还没有英雄执照并且很可能将来会在资格考试的笔试阶段被刷下来的文盲干咳一声,决定还是继续狐假虎威:“根本没有人看见我进来你家,你也没有真的受伤;况且我可是欧尔麦特亲自选定的助手,有他的人品风评在那里作保,就算去投诉了,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你猜他们会相信谁呢?”
格查尔其实多少能看出来一些爆豪对自己的身份还心存疑虑,不过他千真万确是欧尔麦特的助手没错。在欧尔麦特不知从什么渠道给格查尔这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弄到身份证明之后,他的大名就被填进了事务所的人员名单公示于众,以此向警方表示这个危险分子已经有人管控归于欧尔麦特名下了。
只要爆豪上网去查,就一定能看到他的名字证明他的身份。
在当今社会中,普通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很难指证英雄的。而除了在街道上隔着好几米远的初见那会儿,格查尔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就算爆豪真的去向什么管理部门去举报他,也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今天之后,他和这个少年基本就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了,就算对方对他的身份行事等有所怀疑,也没机会造成影响。
有恃无恐的坏人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自顾自地单方面准备结束这次对爆豪来说想必并不愉快的会面:“好了,就到这里吧,按照之前的约定,我这就离开。”
他仗着远超对方的速度瞬间凑近过去,在少年毛炸炸的黄色脑袋上揉了一把,按倒他头顶刺猬一样竖起来的短发,在对方受惊之下猛然爆出的炸裂火花中瞬移出去,自认为友善的向他告别:“不必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你完全可以把这当做是一个梦,醒过来忘掉就好了。”
他最后抬起下巴冲餐桌上已经放凉的咖喱饭点了点:“别忘了吃饭哟,咔酱。”
银发戴面具的男人在他身侧留下一声似乎是空气被撕裂的爆响,像是之前的几次一样瞬间在他面前消失,空旷下来的客厅里只留下孤零零的受害者一人。
没等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跑得没了踪迹,爆豪一边气得发抖一边又无计可施。他在原地沉默了几秒,转身冲上三楼卧室,打开电脑在搜索栏噼里啪啦的敲进一串烂熟于心的字符——
排名No.1的国民英雄欧尔麦特位于东京的事务所,他在长长一串的工作人员名单里找到那个刚刚从入侵者嘴里听到的名字点进去,盯着简历顶端半身证件照里银发男人标志性的白色面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手里的鼠标按得嘎吱作响:“格查尔·伊戈。”
他怒极反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绝对够格把隔壁绿谷吓哭的狰狞笑容:“不会再见面是吧,你给我等着——”
已经身处几百米开外的格查尔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暴虐霸王龙的“死亡名单”,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向来信守承诺,既然答应了离开自然就不会拖延,反正他尾随至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算不虚此行了。
太阳已经升至头顶正上方,地表在增多的热能辐射下温度上升了些许,是穿着外套和长袖会稍微有些出汗的程度。阳光也不再如上午时分那般温煦,照在裸露的部分稍稍有些刺人。
这点温度还不至于令人心生畏惧,倒是明晃晃的阳光直直照在眼睛部分,在视网膜上投射下红或黑的光斑,刺得人忍不住合眼流出些泪水来润湿受到折磨的眼球,转过头去逃避过于强烈的光线。
格查尔抬手遮着阳光,在脸上的一小片阴影里眯眼望向稍远处高楼外墙上悬挂的广告屏。
他毕竟不常出门,实在不怎么认得路,向来是靠追踪目标的灵压来前往目的地。这次回程也是循着他已经相当熟悉的欧尔麦特的灵压从空中直线前行。
这会儿他似乎是经过了一个相当繁华的商业街,发达宽阔的马路四面高楼林立,巨幅的电子广告屏和LED灯在光线充足的白天里也清晰可见,高楼外侧一格一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鱼鳞似的粼粼光芒,晃得他有点眼晕。
看早上那个状态,估计欧尔麦特十有八九还没写完他那个什么训练计划,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中午需要吃饭。还没习惯现世便捷的通讯方式的大虚摸了摸衣服口袋,果然不出意外的把欧尔麦特买给他的手机落在了家里。
主要以灵魂和同类为食的大虚少掉几顿人类的食物其实对身体完全没有影响,但欧尔麦特几个月来持之以恒的投喂到底让格查尔养成了一定的按时进餐的习惯,人类社会复杂而发达的美食文化也给在虚圈茹毛饮血近千年的大虚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来自味觉的新奇享受和奇异满足感令格查尔还是相当期待每天的三餐的。
家里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的食物,正巧今天出来一次,倒不如在外面买些新的吃食回去,让包养照料他多时的欧尔麦特也享受一把被投喂的待遇。
多以贪婪和进食为本性的大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打算着与一个认识时间实在不长的人类预备役同伴分享食物了。
繁华的商业街并不因为今天是工作日而人流稀少,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个性似乎是违法行为,而格查尔更是还有一条“无法被无个性的人类看到”的隐藏地雷随时可能爆炸,直接降落在大街上实在不是个好选择,格查尔仔细挑拣了一番,在其中一座楼的天台上降落,顺着不知为何处于开启状态的天台门走进楼里。
这是一栋综合性的大型商厦,数个楼层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全方位的商品店铺,格查尔在扶梯旁的楼层指引牌边上仔仔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各个餐厅的位置,乘着扶梯一层层的转了下去。
——他实在已经懒得走路,但相当不称他心意的是,两层同样向下的扶梯总是处于上下垂直的位置,不得不走路沿着通道绕上一圈才能乘上下一层扶梯。
偏偏出售食物的餐厅大多集中在偏低的楼层,需要多次转换扶梯才行,格查尔越走越不爽,之前的兴致勃勃也随着走路时间的拉长而渐渐被消磨掉。但楼层间还有不少其他人在,也不能飞起来或者使用响转移动,现在半途而废又浪费了已经走完的路程,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走下去。
想着不如尽快走完这几层,赶紧到餐厅里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试试看没见过的新鲜吃食转换一下心情,格查尔加快了脚步绕过扶梯口侧面的墙壁——
“唔啊——!”一个高大的白影刚好从相对的方向转过弯来,险些同格查尔撞个满怀,只听得一声少年惊慌的呼喊,白影从中间断掉向他倾倒过来。
格查尔下意识地错身向旁边一避,躲过劈头盖脸砸过来的什么东西,转头看过去时,才发现是一个留着奇怪刘海的白发少年,他臂弯里挂着、怀里捧着高高一摞纸袋纸盒,惊慌之下重心不稳,手臂夹不到的几个盒子从中间歪斜下来,散落一地。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有砸到您吗?真是对不起!”少年慌慌张张地向他鞠躬道歉,姿势一变,怀里剩下的几个盒子也有滑落的趋势,他又连忙试着用能活动的肢体拦住滑动的盒子,一时间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不停道歉的声音里都好像带上了焦急的哭腔。
格查尔有点愣住,几个没什么力道单纯是掉落的盒子根本砸不到他,倒是这个快要急哭的小少年让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红色和服的矮个子少女踩着草履哒哒哒的从少年身后追过来,一言不发的蹲下身帮忙捡起散落一地的纸盒;她后面紧跟着走来一名衬衣黑裙、步履优雅的短发女人,一侧鬓边配着金色的镂空蝶形发饰。
“啊啦,敦,你也太不小心了。”她越过正整理东西的两人,走到被牵连的格查尔身前,代替那少年躬身道歉,紫色的短发滑落一边,露出后颈细白的肌肤:“真是不好意思,没有伤到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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