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真是很难保证啊。”格查尔空着的那只手往侧面一摊,理直气壮的耍无赖:“虽说我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以防万一,我又不能把自己接下来的行踪告诉你,更不可能让你通知警察或者英雄之类的人过来,所以说只能看我的自觉了。”
爆豪被他这番光明正大说随时可能毁约的嘴脸气得要命,但眼下这样力量悬殊的局面他实在是居于下风,只好努力压抑着心头的火气,尽量平心静气地试图争取更加有利的条件:“万一你只是在骗我,从我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又去伤害其他人的话,我还不如什么都不告诉你。”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保证?”毕竟是废了半天的力撬开的嘴,格查尔倒是确实不希望这会儿前功尽弃还要再耗费心力,他稍微拉长了一点尾音,摆明要听听看对方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你说自己只是因为好奇才来打听绿谷的事,所以绝对不能利用我告诉你的那些去做会危害他的事,也不能伤害这附近包括绿谷在内的所有人;还有,听完之后你要立刻离开静冈,至少三天、不,一周之内不能回来!”
他咬咬牙,又加上一句威胁:“如果你不答应我,或者出尔反尔的话,我现在就弄出最强的爆炸来,保证能惊动周边所有的人,英雄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赶过来,到时候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机会再暗地里去找其他人逼问,只会被通缉、被抓紧监狱里。”
这句话说得其实有点心里发虚,毕竟还不知道对方的个性表现实在不够鲜明,也不知道手里有没有其他的底牌,也许自己所说的这些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唯一比较有优势的就在对方并不知晓自己的爆炸到底能制造多大的声势这一点上了——既然对方选择了暗中潜入和挟持,那么他必然是不希望自己的行为闹得人尽皆知才会如此。
而只要事后能多少争取到一点时间,总会有办法通知警方和英雄们,到时候所有人的安全就都能得到保障,这个人再强也没办法和全东京、乃至全日本的英雄对抗吧?
格查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火气憋红的脸颊,表情晦暗不明,爆豪强撑着气势分毫不让地与他眼神对峙,在逐渐拉长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悄悄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就在这时,爆豪却突然间感觉到搭在自己颈间的手指动了动,凉凉的指尖小幅度的划过皮肤,引起一点痒意。格查尔毫无预兆地突然放松了对这一致命点的钳制,并在收回手之前顺手在生长期还算有点肉的脸颊上掐了一把:“好吧,我答应了。”
他腿上用力跪起来转为站姿,彻底放开被自己在肚子上坐了许久的小少年,主动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沙发背上,半眯着眼轻松道:“放心放心,我向来遵守承诺。”
爆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在原本加诸在腹部的重力消失后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有点不合时宜的分神一秒:从感受到的重量来说,这家伙作为成年男性也实在太轻了一点吧?明明目视起来身高体型都很正常……
不过对方的体重什么的怎么样都好,跟自己没有关系,倒是如果他现在就立刻倒地暴毙还比较不错。
心里暗暗诅咒着对方最好立马原地升天,虽然知道没什么大用,爆豪还是警惕的往一边走了走尽量拉开距离,在差不多客厅另一半的没什么家具阻碍的位置停下来,转动手腕活动着尚且隐隐作痛的手部:“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可完全想不出来臭久那家伙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既然已经撬开了对方像河蚌一样闭得死紧的嘴,那么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了。格查尔相当好心的抬头向厨房的方向示意:“你的午饭快要放凉了,浪费食物不好,况且冷掉的食物对肠胃不好,你可以一边吃一边说。”
谁在被人闯进家里按在地上威胁的时候还能有心思吃饭?!
爆豪被这人完全不合常理又毫无用处的体贴弄得火气上涌,但眼下这种情景又实在不能跟对方闹起来,只好憋着口气走过去,把放在厨房流理台上的盘子端到餐桌旁,按照对方的示意坐下,意思意思的舀起一勺米饭塞进嘴里。
格查尔从沙发旁蹭到对面坐下,爆豪注意到他脚掌与地面接触时确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什么善于潜行的动物一样悄无声息,怪不得最开始自己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到了客厅里。
两只手放在桌面上交叠着撑住下巴,格查尔有点好奇的盯着对面盘子里盖在白饭上面的汤汁浓稠的浅黄色炖菜,抽抽鼻子嗅了嗅空气中飘过来的新奇香味:“这是什么菜?”
“哈?咖喱你没见过吗?”爆豪莫名其妙的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一口白饭顶得一侧脸颊鼓起来一点,说话时声音也有点模糊。
“咖喱?”没见过世面的古代人虚心求教:“是辣的吗,还是甜的?颜色看起来好奇怪,闻起来也有点儿怪,是外国新传入的料理吗?”
“我做的是辣的,但也可以是其他的口味,算是从印度……不对,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个!”或许是对方求知的眼神实在诚恳,明明是处于被胁迫境地的受害者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向对方科普常见料理的起源,话说到一半才感觉出不对来,匆忙止住话头,被没有警戒心的自己气得半死。
这样一闹腾,他连样子都懒得再装,直接把勺子丢回盘子里,同时也怕又被对方几句话引到不相干的话题上去,连忙直截了当的堵住了可能的下一个话题:“我没兴趣跟你聊天,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之后赶紧离开!”
“好吧。”格查尔有点遗憾的叹气,最后看了盘子里仍旧冒着热气的咖喱一眼,终于如爆豪所愿的进入了正题:“简单来讲,我想了解一下绿谷出久这个人的生平、性格以及能力方面的内容,总之就是把你知道的能想起来的东西尽可能说出来就好。”
“臭久那家伙的能力?他不过是一个无、”爆豪硬生生止住被某个日常被提及的词汇勾得脱口而出的半句话,改换了话头:“一个没什么用的废柴罢了。”
在仍未能确认面前这人打探绿谷的信息所图为何而自己又居于下风被迫合作的情况下,自然要尽可能把关键信息遮掩过去,这样万一对方抱有恶意,也能最大程度减少其获得的有效信息来争取优势,臭久是无个性而实力低下基本没有反抗能力这种重点信息当然是能瞒则瞒了。
希望这家伙脑子不好使,最好直接忽略掉自己没提到的东西。
格查尔虽然不知道对面的爆炸头这么一会儿内心已经把他从原地升天到脑子短路的诅咒了个遍,但他从刚一见面时就已经察觉到了绿谷出久无个性的事实,此刻自然也轻松猜出了爆豪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的全部:“他不过是一个无个性的废柴罢了。”
不过鉴于他已经提前获知了这个信息,所以除了让他再次确认绿谷出久无个性的事实众人皆知和欧尔麦特令虚不爽的欺骗,并且在心里给他又多记上一笔之外倒也没什么用处。
况且说到底一个弱鸡人类,摁死都用不着抬手的程度,有没有个性对他来说也的确没什么区别,要不是因为欧尔麦特这个预备役同伴,谁会来关注这种跟蚂蚁差不多水平的家伙?
唯一的听众兼胁迫者对能力的相关情报不感兴趣,对叙述者遮三藏四的叙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松过去,只在话题进行到涉及到性格生平部分时才稍微认真起来。
气氛的微妙变化和原本零星回应的增加也令爆豪明白这些才是对方真正想要得知的部分,只好在讲述时更加打起精神,逐字斟酌即将说出口的句子有无机密。
两个人在逐渐充满一楼房间的咖喱辛香里完成了初步的信息交流,一大段话说得爆豪口干舌燥,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思考跟讨厌的臭久相关的事也令他心情相当不妙,自觉终于说的差不多了,他停下来瞪着坐在对面的银发男人,等待对方的回应。
格查尔回忆着对方的讲述,缓缓提炼出印象最深刻的部分:“所以说,绿谷出久是一个废柴、胆小、懦弱又善心泛滥、自不量力的狂热英雄迷?啊对,还有啰嗦、固执和爱哭,没错吧?”
爆豪皱皱眉,干脆的应下来:“对,就是这样。所以我说,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来找他都没有任何用处,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所以赶紧走吧,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来静冈,然后等我当上英雄,再把你这一看就是罪犯敌人的家伙痛揍一顿抓捕归案,让你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格查尔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他毕竟没真正和绿谷接触交流过,目前也只能听从面前这人的一面之词。不过之前他和警察还有爆豪的几次交谈互动,倒也能看出来必然不是什么强势的性格,甚至时常表现得有点畏缩,倒也算能稍稍佐证一下爆豪的说辞。
“算了,就看看你们两个谁眼光比较好吧。”
“你说什么?”一时没听清对方的低声自语,爆豪皱眉问道。
“没什么,我很满意,就到这里吧。”格查尔没有回答,转而给出了结束这场强迫性质交流会的结语,他站起身来,冲爆豪颔首致意:“别担心,我会遵守承诺马上离开,并且最近都不会再回来。”
对面的少年也跟着他的动作站起来警惕着,闻言眼睛一亮,倒是没有被对方口头上的承诺冲昏头脑而而放松下来,打算等到确认对方确实离开就想办法报警。
格查尔这次没有使用响转,他劳动双腿向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在对方警觉的眼神中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迎着少年猛然尖锐起来的目光和施施然道:“对了,为了减少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麻烦,我觉得可能还是需要稍微介绍一下自己。”
不自觉微弓起身体作出防御姿态的少年咬牙:“什么?”
“格查尔·伊戈,东京欧尔麦特事务所新进英雄助手,目前归属于欧尔麦特手下,不相信的话可以去事务所的官方网站上查最新的职员名单哦。”刚刚还利用纯粹的恶人手段威胁民众非法套取情报的无耻之徒似模似样的冲他鞠躬,重新抬起的脸上带了点恶意的微笑:“这样一来我们也就算是认识了呢,咔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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