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想让一个人绝望，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自有意识开始，[  ]的视线就被圈禁在实验室内。能够接触到的人看[  ]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与他们物种相同的“同类”，而是与用来试验药物的动物一样的“实验品”。

    冰冷的手术器械将异物埋进血管下，伪造成和身体原有的神经一样的存在。通过这些伪造的感知器官，就能够连接上某个男人潜藏在恶意最深处的愿望——

    “死者不可能复活。”

    .

    “死柄木弔。”

    黑雾突然出现在男人——死柄木的身边.

    “黑雾，干掉13号了吗？”

    “已经让他无法行动了，但还有一部分没能转移走的学生，被他们逃了一个。”

    死柄木怔愣一会，习惯性地抓挠起了脖颈，力度越来越狠，本就伤痕累累的地方再添新伤。

    “结界呢？那个虫师不是说了没人能逃出这里的吗！除了13号的黑洞个性，还有谁能对魔术进行干涉！......要不是你有传送的个性，早就被我捏成粉了。”

    精神状态明显异常的男人骤然从焦虑状态中冷静下来：“要是对上数十个职业英雄，就算有魔术辅助，我们也敌不过啊。”

    “游戏结束了。”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宣告着一场流血袭击事件的单方面终结，“这次已经Game Over了，回去吧。”

    一水之隔的三个学生骤然陷入惊喜之中，峰田甚至哭了出来。

    “总觉得让人很不舒服啊，小绿谷。”理智派的蛙吹向身边的绿谷确认意见，得到了对方的肯定，“都进行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如此轻易就撤退了——”

    绿谷发自内心地不相信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欧尔麦特对于英雄社会的作用谁都明白，敢把杀死欧尔麦特作为目标，为此还袭击了一流英雄的摇篮·雄英高中的敌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对了，在此之前......”死柄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绿谷几人的藏身之处，“就先把那所谓‘和平的象征’的矜持——”

    “稍微...捏碎一点再回去吧。”

    绿谷的猜想没有错。

    粉碎了相泽老师手肘的那只手，抓向蛙吹的头。而他只有意识到其中危险的份，却做不到任何事情——

    什么都没发生。

    死柄木的手停在半空，不爽地切了一声，“你还真是够帅的啊，Eraser·Head。”

    只是一刻的时间，被脑无压制住、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相泽老师，挣扎着抬起头来，发动个性消除了死柄木的个性......

    下一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被再次狠狠按进了地面。

    趁着老师拼死争取出来的时机，绿谷顺势跃起，也顾不上什么个性破坏力太大容易杀死人了，拳头直直朝死柄木砸去。

    ——这是理智的抉择。

    不要说救出老师，光是保住自己和同学的性命，就已经需要他竭尽全力毫不留情。

    绿谷看得很明白，死柄木的身板接不下他现在所能发挥的OFA力量，不求解决敌人，只要能争取到时间，让蛙吹和峰田同学逃跑就好......

    “给我放手——Smash！！！”

    拳头力道带起的气流扬起波浪、吹飞敌人、击碎玻璃，掀起漫天烟尘。

    ——却没对死柄木造成伤害。

    保留着人型，但已然失去人格的脑无用身体吃下了绿谷的全力一击。

    “你的动作很漂亮嘛，”死柄木在脑无的身后，既像是对绿谷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Smash......难道你是欧尔麦特的追随者吗？”

    “算了，也罢。”

    一句指代不清意味不明的话，使得绿谷迎来了生命威胁。

    恐惧。

    看着那只向自己拍来的手，绿谷满心里只剩下这一种感受，铺天盖地地冲进他脑子里，强势地压制住了所有的理智。

    来不及吐出求救的话语，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杵在原地，等待着亲眼见证过的末日到来——

    “去死吧！！”

    “把你的手拿开！！”

    冰、火焰，和混在一起的怒吼，成为了绿谷最后记得的事情——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被从远处极速蔓延过来的冰山推进水里，连倒在血泊中的相泽老师也被护在冰墙之后，至于脑无、死柄木和黑雾？

    “给我老实点！”

    屏取昭凌空一脚踩翻死柄木，干脆利落的一套擒拿限制住行动能力，在峰田惊恐的目光中，一脑门砸晕这个身形瘦弱的敌人。

    经验证明，不要给敌人以说话时机。谁都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干出什么，还不如直接敲晕，以防生事。

    顺便说一句，爆豪和轰焦冻对她的想法都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赞同。

    黑雾那边，爆豪早早看出了对方掩藏在黑雾之下的实体，揪住护甲来了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掼翻在地。碍于找不到敌人的头部，没能达成晕眩的效果，只能时刻预备给他要害来一记爆炸。

    没了死柄木的指令，脑无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切岛趁机冲过来拉走绿谷几人，撤到轰焦冻保护下相对安全的地方。

    “......只是学生而已，竟然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回，轮到黑雾惊讶了。

    “你们这些垃圾敌人，别把英雄看成和你们一样废物的东西啊！”爆豪一边露出和善的微笑，一边朝屏取昭喊道，“耍枪的！让这个安静点！”

    “稍等。”屏取昭卸掉死柄木两条胳膊，骨头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听的敌人都肝颤。做完这些，她抬手一发Gandr射向黑雾，强行眩晕了对方。

    “轰同学，麻烦把这里冻一下。”

    “嗯。”

    轰焦冻再次发动个性，冰封住包括死柄木和黑雾在内的所有敌人。眼看着场面已经在控制之内，屏取昭这才撤开手去看伤员的情况。

    “先放平。”

    照着她的指示，切岛把相泽老师平放在被清理干净的地面上。屏取昭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暗道一声不妙，连忙从腰包里掏出一支形状奇特的药瓶，在轰焦冻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滴了两滴在相泽老师嘴唇上。

    绿谷颤着声音问道，“屏取同学，你这个药......是自己做的吗？”那个蓝幽幽的颜色和散发出来的味道也太诡异了吧！

    “不是的哦，”屏取昭完全没理解到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收起药瓶，“这个是我的魔药老师送给我的，促进恢复的效果比我自己做的强多了。”

    “不是说的这个......”绿谷泪流满面。

    .

    毫无疑问，屏取昭是整个作战的指挥者。

    她控制死柄木、爆豪控制黑雾，轰在远处控场，切岛掩护其他人撤离。作战计划并不复杂，但对执行者的配合程度以及服从程度要求极高，一点地方出错就会造成全线作战失败的局面。

    切岛还好说，要轰和爆豪老老实实听从指挥就难了。不过屏取昭也没跟他们废话，直接摆明现在的情况。要么和用以对付欧尔麦特的敌人正面作战，要么和其他人配合、避免直接交锋的同时达成翻盘的结果。

    说到这里，她还补充了一下，在两个老师都失去战斗力的现在，站在这里的几个人就是整个USJ里最强的战斗力了，如果他们不做什么，最后导致的伤亡简直不可设想。

    爆豪脾气不好不代表他不理智，再加上情况确实是这样，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屏取昭的强化魔术，将所有怒气发泄在放倒黑雾的那一下上。

    轰焦冻也是如此，而且他对屏取昭的印象还不错，听从她的指挥又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竟然也就和人合作了下来。

    “绿谷同学，拜托你们先把老师送到出口那边，还有体力的话，希望你们能去支援一下还没有到那边集合的同学。”屏取昭对绿谷道。

    绿谷自是没有意见，想了想，又道，“屏取同学你们呢？”

    屏取昭下巴一点脑无的方向，“我们得在这里看着这些敌人，万一出点什么问题，也方便解决。”

    绿谷看着她向脑无走去的身影，越发意识到其中的违和感。

    相比同为英雄预备役的他们，屏取昭的战斗意识和经验未免太高了些。无论是解决队伍内部矛盾、还是分析敌人情报，都老练的不像一个学生。

    “好强啊......”

    “你是说小屏取吗？”蛙吹问道。

    背着相泽老师的绿谷点头，“屏取同学真的很合适担当指挥官的位置。”

    峰田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军装美女眼镜娘确实不错，就是太暴力了......”想想他都打怵。

    蛙吹面上神情不动，没把自己的感受说出口。

    她的个性是蛙的拟态，本身也有一些动物的习性。她隐约有种感觉，屏取昭的身上带有和那些职业英雄一样、经历过残酷战斗的血腥味。就算她没杀过，也是真正见过死亡的人。

    .

    最先到达的人是欧尔麦特。

    如果没有先前布置下的结界，饭田班长出去求救的时间会更早，救援到来的时间也会更早。然而屏取昭破开结界的操作不太熟练，试验了好多次才成功，这才导致救援姗姗来迟。

    除了镇守在中央大厅的三人外，连切岛都投入了清理残余敌人的行列之中，入口处只剩下不擅长正面战斗的几名同学照顾昏迷过去的老师。

    怀着对敌人和自己的愤怒、满面怒火的欧尔麦特推开USJ的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稍显杂乱但各司其职的画面。

    “啊！欧尔麦特！”有学生欣喜地叫道。

    他们稚嫩的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清理的尘土，但身后平躺在简易病床上的两名老师除了战斗服上残余的血迹，每处伤口都清理干净、仔细包扎好，只等送去急救。

    “你们......没事？”

    “欧尔麦特，敌人基本上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控制起来了......”八百万作为副班长和临时后勤部负责人开始讲解当前情况。

    “......来袭击的敌人在同学们的合作下，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少数同学受了轻伤，已经处理完毕，剩下的同学正在搜寻落网的敌人。相泽老师和13号老师的伤势基本稳定，不过还是需要到医院进行处理，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欧尔麦特没有回答。

    他已经被这群学生们逆天的战斗力惊呆了。

    “对了！”八百万又道，“屏取、轰同学和爆豪同学还在广场那里守着敌人的首领，您能先去看看那里吗？”

    “竟然抓获了吗？好的八百万少女，我现在就过去——”

    下一秒，那道穿着黄色条纹西装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

    变故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