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鹤丸道。
“非要说的话，是你的死亡吧。”
纱雾陷入了两难境地。首先姑且确定，掌管着生死的冥王哈迪斯是不会冒着和雅典娜闹翻再来一次圣战的风险夺走自己的性命。其次，她也不是很想死。纱雾决定和他好好谈谈。
“我的死亡能让你得到什么？”纱雾淡定地问他，“幸福？快乐？快/感？满足？”
“知道这些重要吗？”鹤丸有些无法理解，但他此刻耐心意外得不错。
“总感觉如果说重要你就不会老实回答我了。”纱雾道。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吧。”纱雾稍微侧过脸，他们的脸近到似乎只有毫厘的距离。“可以我裤腿上的竹节吗，我起不来。”
“这样躺在地上不也挺好的嘛，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不想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鹤丸并没有继续凑近，但也没有远离。他稍微敛眸，目光从两人的间隙流淌到纱雾的身上。脏兮兮的失去扣子与腰带的睡衣半掩不搭地姑且遮掩着身体，因为纱雾已经放弃继续拿手拢住，在此间透出丰满的胸/部与白皙的肌肤来。
“不许向下看。”纱雾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你似乎不是这种下流人/设。”
“你并不了解我，主公。”
鹤丸凑近，唇自然地覆过去——
然后他的嘴唇就被纱雾咬出血，后脑勺也狠狠被纱雾拍了一把。
鹤丸委屈巴巴看着纱雾。
“咧，鹤丸。”
纱雾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是恶作剧对吧？”
年轻、凛冽而又美貌的太刀在稍微有些错愕之后，露出纯粹到没有一丝阴霾的笑颜。
“不愧是主公，正是如此。”
鹤丸轻轻挥刀斩断纱雾被挂住的睡衣，他站起身，向地上的少女伸出手：“站起来，主公，夜晚还很长。”
纱雾握着他的手站起来，又听见鹤丸问她，“我们去惊吓一下三日月怎么样？”
“非常不怎么样——”纱雾抬手弹下他的额头，“跟我来。”
虽然鹤丸很配合，不过纱雾并没有掉以轻心。
如果她推测得没错，鹤丸的异常，除却红月的影响外，多多少少和病恙也有关系，他身边那些异常活跃的黑色颗粒物就是证明。
但他本人似乎偏偏对此毫无自觉——
真棘手啊。
回到房间之后，纱雾飞快地处理耳朵的伤痕，然后大致清理一下身体，最后换一身衣服，她带上决斗盘和卡组之后才从房间出来。
鹤丸半蹲在门外的长廊边，红月照在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落寞感。看着他的背影，纱雾决定将那个缭绕在心头的疑惑问出口——
“鹤丸，如果在刚刚的追逐中，你不小心杀了我会怎么样？”
“唔，遗憾……吧……”鹤丸思考了一下，“不过主公并没有被我杀死嘛，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判断一下你是不是还好。”
“那种事还用问嘛，我现在感觉不能更好了。”鹤丸道。
“……你这回答听起来明显就不好。”纱雾道。“虽然我只是我的推测，不过，那个红月似乎让你们产生了某种变化。搞不好是让大家的道德抑制器坏掉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道德抑制器？”
“只是打个比方，从古至今，道德都是维系社会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一个人自我约束的力量之一。人排除外因自我约束的这种精神力量，就当他是道德抑制器吧。举个例子，当你心情很郁闷的时候，去抢一下银行、或者杀个人，都会让你感觉到很放松，很快乐。但平时你是不会去那么做的，除了法律的约束之外，还有自我的道德约束。”纱雾道，“鹤丸平时就很喜欢恶作剧对吧，这是你的欲望驱使你所作出的行动。当欲望强烈到胜过理智和道德的时候，或者说，当理智和道德被破坏的时候，没有什么阻拦你的欲望。你就会完全遵从欲望去做事。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你并不觉得是错的，就是因为这个。
“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红月影响的人——远坂说这里的气氛很糟糕，如果不是风水或选址问题，那就是间桐对这里做了什么。你们的异常或许和这个有关，也可能不止和这个有关。”
“或许吧。”鹤丸并不是很在意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当然这也是因为纱雾所说的影响，“主公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找凉子。你知道是谁把她带走了吗？”
“现在这里的活人屈指可数，除了三日月、小狐丸、药研、厚、清光，你之外，就只有我了。”鹤丸道。
“三日月和小狐丸我都见过了，他们两没缩水的话，没道理能变成那种小黑团子。”纱雾很快便排除了见过的两位，“你觉得是其余那几个里面的哪个？”
“普通的话，他们都不会是做那种事的人——”
“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了？”纱雾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虽然和鹤丸分开行动也没关系，但如果真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样，那她并没不能控制鹤丸的行动。相对的，大家只是放任欲望的话，应该不至于做出伤害凉子的事……吧？在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无法保证之后，纱雾立刻做出决定：“鹤丸，带我去找三日月和小狐丸以外的其他人。”
自己在这里犹豫的时候，说不定凉子已经遇到危险了。纱雾有点后悔自己此前的决定，至少应该完全掌握这里的状况再去联络远坂，不然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麻烦。不过后悔并不能改变现状，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凉子。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哪怕她指出问题所在，但这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鹤丸就站在她背后，丝毫没有听令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纱雾凝重的表情，那双金色的、如同太阳一般的明亮双眸在冰凉的夜里无止境地燃烧着，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那样未免也太无趣了。”鹤丸歪头直视着纱雾的眼睛，丝毫不觉自己在吐露恶魔一般的话语。
“试着打动我吧，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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