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坐在第一排听相声的那姑娘。
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整个小剧场也就那么三五个生人。
而是，真心眼熟，可就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姑娘长得着实好看，大多人称赞女子的眼睛，都说“妙目”“星眸”，但那都不上她的眼里明亮柔情。仿佛是缀满了满天的星子，又恍若揉进了日月的光芒。当她全身心的注视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是否自己在被全身心的仰慕爱恋。
用好友的话来说，方晴好真长了一张让人一见钟情的脸。
而这时候，她正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捻着瓜子慢慢磕。
神情专注的好似那一盘瓜子是世间美味一般。但实际上她只是听烦了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
“好好，你真不上去打个招呼？”
“是啊，小辫儿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我看他都快不认识你了。”
“对啊好好，啧，你别嗑瓜子儿了，你看，小辫儿又看过来了。”
方晴好抬眼往台上一扫，正巧对上张云雷的眼睛。
两相一对视，张云雷率先移开了视线，但耳朵一下红了起来。
“哟哟哟，看到没，辫儿害羞了。”
“真的真的？”
“哪儿呢？”
耳旁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不消停，方晴好垂下双手，轻轻敲了敲左手的链子。
三个声音一下就没了，好像被掐住了嗓子一般。
方晴好警告的看了眼他们，三只老鬼对视一眼，默默的飘回了房顶。
“好好真的不可爱了，竟然威胁人。”
“可不是，小时候多萌。”
三只鬼边飘边吐槽，方晴好稳稳的拿起杯子喝口茶，然后，眼神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
没错，在方晴好身边絮絮叨叨的那三个声音是三只鬼。
她和这三只鬼认识时间不短了，五六岁那会儿跟着爷爷就认识他们了。不过那时候这三只鬼的地盘没在这儿，也不知道是德云社选的地儿风水好还是怎么的，这三只老鬼偏就赖着他们了。
这会儿方晴好过来张一元，本来是为了喝杯茶听场相声，可被三个老鬼一说才发现今天上场的是自家小竹马。
六年不见的竹马。
她暗自撇嘴，都说女大十八变，可这张小辫儿虽是个男的，这也变的太多了。
以前是脑袋后头留个辫子，现在倒好，给脑袋前边儿留了那么多头发了。
穿大褂也是板正，但个子虽不矮，气势却弱。比不得小不点儿时候站在台上那灵活劲儿。
害羞腼腆的跟个小姑娘一样。她暗自评价。
一场活儿使得也快，张云雷鞠躬下台。
眼睛不受控的往方晴好那边瞄，被高峰给瞧见了。
下了台就笑他，“看什么呢，眼睛都不受自己使了？”
张云雷脸一红，“高师叔。”
栾云平恰巧过来，顺着帘子往外一瞧，就明白了。
“看漂亮姑娘呢？”
张云雷脸就更红了。
栾云平笑他，“怎么，那姑娘漂亮不？”
张云雷结结巴巴的否认，最后干脆转身走了。
高峰见了，直笑，“这孩子，还认不出好好了。”
栾云平摇摇头，“好几年没见了，哪里能认出来。怕就是觉得眼熟也是他们关系好了。”
张云雷下了台就没事儿了，到返场还有好场呢，正好趁着这时候出去溜达几圈。
换了身衣服，他提溜着钱包就出了门。
方晴好则是趁着这时候拎着打包好的茶叶跑到了老鬼们的地盘上。
“最近没什么事儿吧？”她问。
几只鬼纷纷表示，这里没什么事儿可以让她操心的。
“那我可就走了啊。”她摆摆手。
老鬼们赶人。
方晴好利索的站起来，清理地上留下来的香屑。
一拐角出门，正和换好衣服的张云雷撞上了。
方晴好看了他一眼，张云雷赶紧往边上撤一步，没想到方晴好也想着给他让路。两人来来去去几回，方晴好叹气，伸手拦了他，“你让让，我要出门。”
张云雷这才靠边退了退。
“那个……”
看晴好要走出去了，张云雷还是忍不住，“咱俩是不是见过？”
方晴好闻言抬头看他，张云雷莫名紧张，“那个，我觉得你有点儿面熟。”
“是吗？”晴好笑了下，表情忽然生动了起来，“也许吧。”
张云雷就这么看她提着一盒茶叶出了门，摸摸脸，呸，脸红了。
再看人，走远了。
张云雷暗暗唾弃自己竟然被美色所惑，方晴好却发现小竹马果然变了很多。
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张小辫儿，如今竟然这么腼腆害羞。
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会和张云雷有什么交集，这事儿也就这么被她压倒后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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