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知其一豫章心已动

    第十三章  知其一豫章心已动

    皇上见状也是心中欢喜至极，连忙高喊了一声：“好！果真是将门虎女！我大周武将后继有人了！”之前几届的武状元太让他失望了，觉得这些正当巅峰时期的男子甚至还不如他和尉迟勇这两个老头子，大周是在是前途未卜，哪不知厉害的血脉全都传到女儿身上了。

    他是这样，没有想到尉迟勇也是一样的。

    皇上见猎心喜，忽然又有了到演武场与尉迟臻对打一局的兴趣，笑着对她说道：“尉迟臻，朕与你对上一局，试试你的斤两，如何？”

    皇上这句话让大家都是一愣，不少老臣都痛哭流涕地跪地劝解，希望皇上收回成命。理由都是现成的：“这个尉迟臻年纪不大，但是打起人来却是太狠了，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万一有所损伤可怎么好呢？”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乃是万古不灭的真理，皇上要三思啊。”

    “皇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他们此时已经完全不再将尉迟臻看做是一个芊芊弱质的女子了，而是看成是一个行走着的人形凶器，怎么危险怎么说，怎么危言耸听怎么说！

    就连尉迟臻也有些犹豫，万一她真的下手太重把皇上打坏了可怎么办呢？她爹是大将军，基本上她把其他人打吐血了她爹都能帮她兜着，可是皇上比她爹地位高，明显她爹兜不住啊！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的功夫如何？”她也好知道一下自己该用几成力与皇上对打啊，可别真给自己老爹惹祸上身。

    皇上看到尉迟臻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小看了自己，更是觉得好笑。于是笑呵呵地问道：“尉迟臻，平日里你与尉迟勇对打是个什么水平？能在他手底下过几招？”

    尉迟臻答道：“若我用尽全力的话，能在爹爹手下过300招。”

    皇上说道：“我可比你爹爹厉害多了，你即便用尽全力，在我手底下也走不过100招！”

    尉迟臻有些不相信，皱眉问道：“皇上，您真的比我爹爹还厉害么？君无戏言呐！”大周朝的一众武将之中，自己爹爹尉迟勇的武艺那可是顶尖的，要说皇上的武艺竟然会比自家爹爹还厉害，尉迟臻一万个不相信。

    皇上肃然说道：“我还能骗你这个小女娃子不成吗？这样吧，我给你添些彩头，若是你能在我手底下撑过100招，我就给你封个官职，也准你入军营领兵打仗，如何？”

    这话虽然有些开玩笑的性质，但是也是真心话，皇上深觉这一辈大周朝的男子不行，若是不将尉迟臻这样武艺超强的女子提拔选入军中，日后外敌入侵，打起那些散兵游勇来岂不是砍瓜切菜，如入无人之境？

    尉迟臻闻言眼前一亮，问道：“果真？”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君无戏言，朕的话怎么可能是白说的？”他明显就是借比武给尉迟臻一个机会好不好？如果尉迟臻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么优秀的话。

    尉迟臻之前有些担心自己出手太重伤到了皇上，可是现在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要全力应战的，于是摆好了姿势迎敌，决心已定要争到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带着官职入军营，不再让其他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皇上在太监们的伺候下三两下换好了比武的劲装，下了演武场。

    一开始，尉迟臻还有些担心皇上是在说大话，于是出手之下只用了八成力，哪不知一拳下去竟然被皇上逼退好几步，惹得尉迟臻惊讶不已，围观的武进士和文武百官们也瞪大了眼睛——原来皇上的武功这么高的吗？

    皇上有些不满地皱眉，说道：“尉迟臻，不要留手！若是你用这样的武力来与我对决，绝对不可能在我手底下撑到100招。”

    尉迟臻已经试出了皇上的斤两，知道皇上之前并未说大话，自然也不再留手，为了争取一个军中的正式职位，她也是拼了，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与皇上对打，招招不留手，简直觉得打得酣畅淋漓！

    最后，她在皇上手底下撑过了150招，才终于累得爬不起来，皇上主动收手喊暂停了。

    皇上看着累到爬不起来眼神却依然桀骜不驯的尉迟臻，心中大慰，说道：“尉迟臻，你现在才15岁，未到巅峰，还有成长的空间，若是你勤于练习，或许几年后武艺不会弱于全盛时期的我和你爹爹。”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皇上与尉迟臻对打之后，深深觉得自己老了，武艺已经比之前又退化了不少，原来以为尉迟臻在自己手下勉力接100招都难得，没有想到尉迟臻竟然接了自己100招。此女日后武艺不可限量，他刚刚说的话也是顾全了自己和尉迟勇的面子。

    待到三四年之后此女全盛时期，武艺定然会胜过当年的尉迟勇和自己！

    在皇上发话之后，文武百官、武进士们、尉迟臻、长公主杨辰溪均对皇上心悦诚服，对皇上真心一拜，口中是那句百年不变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或者“皇上圣明！”

    只不过当天看到皇上显露武功的人均多了几分真心和诚心。

    皇上对尉迟臻说道：“尉迟臻，你的武功不凡，留在宫中给我的女儿做伴读却是太屈才了，况且君无戏言，我现在就兑现给你的承诺。这样吧，我给武状元张磊磊敕封的是正七品的军中校尉一职，给你也敕封一个正七品的军中校尉，从此也去军营领兵，莫要埋没了你的才华！”

    尉迟臻心中激荡，跪倒应诺，口呼：“谢主隆恩！”心中非常的感激皇上给自己这次机会。

    其他人听到这道圣旨之后虽然面色各异，但是摄于尉迟臻和皇上的武力并不敢开口多言。

    长公主杨辰溪也心中微动，赶紧跪下对杨炳庚说道：“父皇，我之前也打败了武状元，是不是也能封个军中校尉到军队里去领军？”

    看着自己疼宠的长女那殷切的目光，杨炳庚心中一软，几乎要开口答应了。可是想想自己的后宫一摊子事情，想想自己已经决定了还要再给太子一次机会，好好扶持杨恩立一把，就狠了狠心，故意哈哈大笑转移视线，说道：“不错不错，我儿武功不凡，是该好好的赏。朕这就多赐你五百亩良田，以示嘉奖。”

    军权是个很敏感的东西，目前的所有皇子都还未沾到军权的边，不能让辰溪先沾到了。虽然辰溪是个女子，但是她的能力、野心和勇气一点儿都不逊于男儿，稍有不慎，他们杨家便会有萧墙之乱。

    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的火苗瞬间熄灭了，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来叩谢皇恩，杨炳庚的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也只能委屈女儿了。

    独自回宫之后，杨炳坤还一个人叹息了好久——为何辰溪不是男子呢？若是她身为男子，作为自己的嫡长子，她有着天然的身份威严，再加上她的聪慧机敏、文治武功，真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继承人了啊，比起恩立来着实好了千倍百倍。

    若是辰溪是男子，自己与皇后许荣熙也或许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或许感情会一直像初初成婚时那么好，一点儿威胁和矛盾都不会在两人的婚姻之内显现。

    为何天公不作美？为何辰溪要是女儿身呢？

    不同于皇上和长公主杨辰溪那边的愁云惨雾，尉迟家和柏家两边都是喜气洋洋。尉迟臻今日得封了正七品的军中校尉，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军营之中去历练，而不是只能跟着父亲、师兄去军营之中“参观”了。她开心地回到家中和父母报喜，对日后的军营生活心生向往。

    柏家这边，也由柏建章绘声绘色地把今日在宫里演武场之中发生的事情给家人说了一遍，柏雯婷、柏雯芮、柏豫章全都被这两出翻转剧惊掉了下巴。

    柏雯婷关注的重点在于：“皇上的武功真的这么厉害吗？”自家大哥的功夫她知道，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竟然不是尉迟臻此人的一合之敌，而尉迟臻这么厉害得不像人的奇葩，竟然还败给了皇上，那么皇上的武功到了多么出神入化的程度啊！她是不是应该重新评估一样皇上，以及皇上的喜好性格呢？

    柏家宝和喻小慧笑眯眯地点头，柏家宝自豪地说道：“尉迟臻的功夫我见过，确实不错，不过比起尉迟将军和皇上却是差得远了！现在皇上已经四十有四了，尉迟臻才能在皇上手下过一百多招，若是皇上二三十岁全盛时期那会儿，现在的尉迟臻绝对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五十招。”

    众儿女们都是齐声惊叹，想不到皇上竟然这么厉害！

    喻小慧说道：“皇上的那些英勇事迹不是都编成故事每天在茶馆里说的嘛，你们从小听到大的，应该是最熟悉不过的了，怎么会不相信呢？”

    柏豫章、柏雯婷、柏雯芮、柏豫章四人面面相觑，均是笑得有些尴尬。老妈也是的，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话，他们几个都是当成故事听的，谁会当真呢？听多了甚至还有些反感呢，觉得把皇上吹嘘得太过分了，简直像天神下凡一样的，一点儿都不真实。

    谁知道故事里的事情竟然是真事呢，这真的太难让人接受了好不好？

    柏豫章心中暗自嘀咕：“说不定正是因为父亲、母亲对皇上极度崇拜，觉得他非常的好，才不觉得二姐姐说她崇拜皇上想入宫伴驾有什么不对，成全了二姐姐想要入宫的心思。倒也不完全是因为父母都是直肠子，被二姐姐所骗了。”

    柏雯芮一脸向往地说道：“尉迟臻和长公主真厉害！我也想有机会能和她们痛快地打一场。哎，若是我也能和尉迟臻一般去从军就好了。”

    柏建章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芮儿，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啊，连我都打不过，怎能服众？女子在军中定然是会受到歧视的，若是尉迟臻那样远远胜过男子的人还有可能混出头，你这样天资普通的女子若是从军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歧视和磋磨呢，算了吧，哥舍不得你去受苦。你看人家长公主不是也没有去成么？”

    柏雯芮撅了撅嘴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也知道自家大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完全是为自己好，就熄了心思。

    只有柏豫章张大了最大，结结巴巴问道：“等等，等等，让我捋一捋，你们说的尉迟臻就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尉迟臻吧，难不成她竟然是女子吗？”

    “当然啦！”其他人都很自然地点头称是，柏雯芮还直言问道：“怎么四弟你竟然忘记她了么？尉迟伯伯只有一个独女尉迟臻，只要一提起尉迟将军的孩子自然就知道是她了，我们小时候在边塞城里还见过她呢。”

    “那，那，那她也知道我是男子么？”柏豫章喃喃地问道。

    “自然啦，之前你生病的时候，她还和她父母亲一同过来探望过你呢。说起柏豫章这个名字，她自然知道是你，也自然知道你是男子啊！”柏雯芮很自然地说道。

    柏豫章的脸“轰”地就红了起来，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么？他之前不知道尉迟臻是女子，还以为自己和她都是男子，所以在把臂同游的时候有些同性别友人才有的亲密举动，当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想起来怎么心跳得这么快，心中这么欢喜呢？

    她当时对自己也甚是亲密，现在才得知她早已知道自己是男子了，难不成，难不成她也......

    哎呀哎呀，真是害羞，两辈子第一次遇到了这么一个知己，竟然就是异性，难不成自己和尉迟臻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么？

    本来还担心自己在这个男尊的时代遇上的女子都是唯唯诺诺没有个性的，哪不知竟然遇上了尉迟臻这么有妻主气概的女子，真是让他心动呢！

    尉迟臻这般女子，便是放到那个女尊男卑的前世都是极为出彩耀眼的人物，更何况是在男尊女卑的现世呢？

    柏豫章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行，难不成这竟然是传说中“心动的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