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又要来折我的梅枝吗?”
她这么说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倚靠着她家那根摇摇欲坠的柱子,似乎再稍稍用力一点整座房子都要塌下来了,但她看上去毫无自觉,脸上带着无辜且淡淡的笑容,语气和说出的话更是有种促狭的味道。
这让斑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她识破攻击意图和折梅枝的囧事。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
时隔半个月之久,依然好巧不巧地是个恼人的冬雨天,而她与第一次相比,衣着已经换成了一件素白色的单衣和服,及腰的长发却依旧发尾乱翘且凌乱着,似乎完美地继承了七八成宇智波一族特有的炸毛发型,她此刻正赤着脚站在走廊上,一脸不甚在意地用那双乌黑又朦朦胧胧的眼睛看着他。
看得他又有些脸颊发热了……
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是——
“饶了它吧,你再折下去它可是会提前秃顶的哦。”
“……谁说我这次是来折梅枝的?”
他黑着脸反驳道,只是后面那种掉价的话依凭他自尊心极强的性格还真的没办法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语毕,他不出意料地收到了对方疑惑的目光,于是他朝她提了提手中的红色油纸伞,说道:
“我是来还这东西的。”
她微微一愣,视线从醒目的红纸伞上移开,静静地盯着站在自家院子里的那个少年,直到把他盯到有些不自在后,才犹豫着轻声开口道:
“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就先进来坐坐吧,当作是避雨好了,反正雨这么大……”
雨确实挺大的。
大得让平日里喜欢到山脚下去蹭甜品的桑麻都没有了出门的欲望。
于是,除了有吃的外,宅了大半辈子的她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又习惯性地窝在了家里的被窝处,打算借此度过一个无聊的午后。
只是,迷迷糊糊的午睡间,突然听到了草木灌丛被人轻轻拨开踏过的声音,以及有什么人小心地打开了她家的竹篱门的声响。
【外婆今天有事出去了,貌似要明天才能回来吧……】
她想道。
而来人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动静,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桑麻也不会认为在宇智波族地里,高傲且一向不会对珍贵的族人做出什么坏事的宇智波族人会对她做什么。
这么想着,她稍稍安了心。
只是,除了山脚下的甜品店老板以及族长外,好像没什么人知道自己和外婆住在这里呢。
思及此,她还是不得不狠心离开心爱暖和的狗窝,起身去察看是不是有什么人误打误撞闯进了如此隐蔽的地方。
结果……
“要喝茶吗?你、你……你叫……”
正在小炉子旁烧热水的桑麻回过身,看着端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年询问道,却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为此她不免有些尴尬地支吾道。
“我叫斑。”
他面色平静地回答她。
然而,少年的内心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他盘着腿,双手各自放在一边的膝盖上,坐麻了腿也不敢乱动。
莫名其妙就应下了她可能是出于礼节性的提议,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啊,我叫多榆。斑,你要喝茶吗?”
回应他的是女孩相对自然的问话,此时她已经烧好了开水,正提着水壶放在了矮桌上。
“嗯、嗯。”
他有些结巴地应着声。
“不用忙吗,特地来还一把伞。”她问道,一边着手准备着需要的器具。
知道她说的是有关打仗的事,这种事情在族里基本都是知道的,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轻声回道:
“这次大概会到春末才开战,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整修。趁着有空,上次你借我的那把伞拿来还你,我这个人并不喜欢欠人什么东西。”
“呵,那也不需要大雨天来还啊。”
桑麻轻笑出声。
她已经披上了一件羽织,现在和他只隔着一张手臂长的桌子,正安静地跪坐他的对面。
女孩微微低着头砌茶,神态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茶具,黑色的眼睫微瞌着,稍稍遮住了那双他一直觉得很好看的眼睛……
看着看着就忽然发现,她发丝蓬松凌乱的头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发旋,漆黑的长发正从那里披散开来,而这之前就被撩到了耳后的黑色长发也顺着女孩的动作,有几丝从白皙的脸庞旁垂落下来,搭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他忍不住玩心大起地想要伸出手指去轻按那个可爱的发旋。
然而桑麻似乎已经察觉到少年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她疑惑着冷不登地抬起了视线,和他清澈的眼对了个正着。
斑半伸出的手随即便僵在了半空中,脸上还停留着刚才想要恶作剧的诡异笑容,就那么尴尬地静止了几秒钟。
轰。
像是火山爆发般,近乎滚烫的热度袭上了他的脖子和脸颊,他在刹那间便羞红了脸。
心跳和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不禁快速地放下手坐正了姿势,低下黑发蓬松的头眼睛发直地盯着地板,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心慌的模样,也想要错开她那双似有未知魔力的眼睛。
桑麻微微一愣。
斑的这副模样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只做错了事,正在低头认错的大型猫咪一样,可爱得不行。
少年与上次雨天里的全身湿淋淋、黑色短发服帖、软趴趴的样子不同,这次他自己撑了把深色的油纸伞前来,浑身都干干净净的,甚至带上了冬日里特有的一份清冽。而此刻在她的眼前,他低垂着脑袋,半短的黑发柔软蓬松,看上去毛茸茸又大刺刺的,像极了一只小刺猬,又有点像她以前养的那只容易炸毛的黑猫……
不过是和她对了个眼,她不知道他竟会是这样害羞的反应。
她可从没看过一个十二岁的人会可爱到这种份上。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宇智波……
好在她接下来也没对他的举动也说些什么,只是疑惑了下便把它当作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傲娇,继续手头的工作。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来的话她根本都不用做这些工作啊。
不过要怪也只能怪邀请了人家的自己,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永远是硬道理。
啊,好想念我的被窝啊……
只不过在刚才,她看着那个衣着单薄的小小少年就那样笔直地站在大雨中的院子里,只是为了还她一把伞的认真神态,
随即便忍不住开口让他进来躲雨了……
当然,她也根本没想到少年会在听后便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那副好像不在状态的样子,让桑麻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没听清她说的话……
她想。
而就在桑麻继续砌茶的时候,斑已经平复好了情绪,他努力保持平静淡定的表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抬起了脑袋。
这一次他的注意力倒是不经意间放在了她砌茶的动作上。
“桑麻。”斑忽然间出声道。
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惊讶地问。
“桑麻?”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不乏有些不自在,然而对于她如此惊讶的表情,他疑惑了一会儿才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回想起刚才,她貌似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做多榆。
刚才他大概是有些紧张了,所以没怎么听清她说的话,而且他一直以为伞柄上刻着的那两个字是她的名字,毕竟族里的女生不都喜欢在一些东西上做这种事情吗?
“抱 、抱歉,我以为……”
“我叫多榆。斑你要好好记住啊。”
女孩细眉微弯,无奈至极,但那说着要他好好记住的浅笑模样却让他紧张得连忙点头。
而桑麻的想法,则是不想让桑麻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中留下太多痕迹,毕竟她现在,确确实实是多榆之身呢。
大抵是不想在称呼上纠结太多,她很快就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他才想起自己的初衷,于是出言问道:
“你的茶道,是长辈教的吗?”
在宇智波这种有百年历史的家族里,无论是个性还是作风,相对很多家族来说都显得较为高贵,人们在日常里除了锻炼武艺和忍术外都会习得一些琴棋书画,男的习书法,女的习插花……茶道更是每个人都略懂一二的东西,就连斑自己都能在闲暇之时砌得一壶好茶。
然而,桑麻不仅手艺和技术都相当生疏,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啊,确切来说算不上是长辈,是一个大我三岁的人教的。”
说这话时,她已经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了过来。
“哦,是吗?”
他也没多在意,反正只是随口问了下罢了。
只不过当他单手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说:
“那那个人教你还真是教得够烂的。”
说起来,宇智波一族在挖苦或嘲讽人的这一方面向来都是如此直白且理直气壮呢……
对此,桑麻也只是眨了眨眼轻笑道:
“呵呵,其实是我一直学不好,都在模仿他呢,而且模仿得太糟糕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起来,好似想起了什么,眸色在逐渐加深,连那张脸也开始模糊在了眼前徐徐上升的茶香热气中。
她的声音没有再继续,他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屋子里有些暗,他们俩人都笼在了雨天里特有的灰暗色调中,屋外,零碎的雨音还在继续,伴随着逐渐变小了的风的浅鸣。
大概是不想再如此安静地缄默下去,他忽然将视线移向了木廊外,在那之中,天阴暗着,雨将歇未歇的景象里,雨水正沿着瓦檐不断地向下流敞着,像是一张断了珍珠的罗幕,淅淅沥沥地打落在了土地上。而在院子外,那棵生长在竹篱旁的梅树也早已没有了上个月的繁茂,上面只剩下几朵黯淡的花蕊在等着凋零了。
毕竟,冬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呢。
冬末雨天里的潮意和寒意夹杂着微风袭来,斑皱了皱眉,起身将敞开的格子门拉上,随后转身问道: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嗯?”
尽管很难明白他突然这么问的用意,但斟酌了许久后,她还是决定如实地回答道,“不,我和外婆一起住,不过今天她有事出去了,明天才回来……”
语毕,她犹豫了会,终于还是问出了声:“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关心你啊。”
对方突然用清朗的声线这么大声地说着,干静的脸上带着一双真挚黝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呃。”
斑的关心如此坦率且猝不及防,把桑麻惊得一时语塞。
而斑也在一眨眼间便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他用手指摸了摸鼻子,正对着她重新坐下,已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只是微低着头轻声道:
“为什么不搬去族中心?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尽管是在宇智波族地里,两个人也会有不方便或危险的时候吧。”
“你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本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见少年一脸正色以及一个人那样直白纯粹的关心,让她难得地回答了自己不想要回答的问题。
“没有呢,我是三个月前才来的哦。不想搬走,是因为外婆是这里的守墓人。”
三个月前,她通过一个时空间卷轴,来到了这里……
那时,木叶56年的她十岁,就又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新的身份,新的家人,新的世界观……
就像是上帝对她恶意的玩笑一样,历经八年,在她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融入了那个世界的时候,又借由一个卷轴将她打回了一副惊慌失措的狼狈样……
在她有了心爱的父母,可爱的朋友后,又将她作弄般地抛到了一个陌生的、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而这一次,她成为了一个名为多榆的十二岁女孩,不能再像在木叶一样可以做着无忧无虑的“二津桑麻”了,这次她必须借着已经二十五岁的心智来扮演这个处境有些尴尬的身份——
宇智波多榆,原本姓朝原。
在这个时代中,朝原是火之国某个大名的姓氏。
而朝原多榆的真正身份,则是火之国大名的大女儿。
当桑麻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花轿里,后傻里傻愣地来到了宇智波族地。
确切的说,是因为这个女孩的身上只留着一半的宇智波血液,而这份与宇智波一族打上了半边关系的血缘,是多榆的母亲给予的。
后来她才从外婆口中得知,多榆的母亲,那个由外婆从小带大的,年轻的时候强大善战的女忍者,因为家族原因而被派去与当今的朝原大名进行了联姻,来借此为家族增加一份巩固地位的力量。
然而,大概是年轻时上战场留下的后遗症太多,她在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后的几年间便去世了。
宇智波制约大名的筹码失去了,为此双方经过一番唇舌之战便达成统一,提出了让双胞胎中已经开了家族血继限界的长女——朝原多榆到宇智波族地来。
而大名为了以表诚心,还让其改了姓氏。
毕竟,宇智波是非常排外的一族。
所以总的说来,朝原多榆是到这是来当人质的,一个制约朝原大名的人质。
以上这些都是她外婆告诉她的。
在说这些时,年迈的老人一脸冷漠,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一切。
这个失去了唯一女儿的女人,在孤独了十几年后,对桑麻的到来显得既高兴又悲伤。
而每当看着这样的外婆,桑麻都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父母。
无论是二十一世纪的,还是木叶的……
所以这一次,她不能再随安而遇地生活下去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能够重新施下卷轴里的那个空间术式的人才行……
“多榆,多榆……”
斑清朗的声线响起,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啊,抱歉,我走神了。”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她轻声道歉道。
只见少年轻蹙着眉头,嘴角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桑麻却突然一改平静的神态,眼眸微微瞪大,急促而短暂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斑立即染上了几分紧张,连忙问道。
“我、我的红枣!!”
“哈?”
他才刚发出疑问,她就已经匆忙地站起身拉开了纸门,一转眼便消失在了视野之内了。
他连忙跟着跑出去。
“喂,我说你到底是怎么……”
“是这些枣啦。”
走进后,注意到她的手中捧着一篮筐的红枣,全都被廊外的雨水打湿了。
“啊,今早有太阳,本想拿出来放在走廊上晒晒,以后就可以吃枣干的,结果忘记收了。”
“我可是晒了很多天的……”
桑麻忍不住哭丧着脸,觉得自己苦逼极了。
“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听到是这样的缘由,斑无奈地松了口气,然后好笑地看着桑麻仅仅为了红枣或惊慌或欲哭无泪的生动表情,笑着道:“要不我用火遁把它烘干?”
桑麻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你以为这是衣服吗?”
“呃。”结果,他只是挠了挠黑发讪笑了两声。
“呼。算了,只能祈祷它别长虫了。”她站起身搂过篮筐,看着身旁的少年道,“说起来,雨已经小很多了呢。”
闻言,他惊讶地转头看向廊外的雨幕,发现真的小了许多。
天也终于明亮了些。
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理由再继续呆下去了,他忽然间很想说些什么,但却慌乱到手舞足蹈都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只能索性地垂着手,愣愣地盯着她。
桑麻对此感到很奇怪。
“那个,我、我以后还可以来吗?”
终于,斑小声地开口道,一边用非常紧张的眼神看着她。
桑麻愣了愣,面对他如此小心翼翼的神色,实在是拒绝不起来,于是她随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斑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少来点,平时你也是很忙的吧,多训练会比较好。春末不是又要开始打仗了吗?”
语毕,斑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少年在安静没有动作的时候,面无表情地低敛着清澈的眼眸,一扫方才的轻松情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静暗淡得如同一汪望不清的潭水。
他还是穿着与上次一样款式单薄的和服,一件深蓝色的单衣和服与浅色七分裤的搭配,仿佛不受这个严冬的影响般。他的双手藏在宽大稍长的袖子里,样子说不出的随意。
然而,他轻抿着嘴,沉思的模样却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以靠近且凌利不羁的气质。
许久,他忽然低声说道:“我讨厌战争。”
“也更讨厌因为战争而十几年都没来看过母亲的父亲。”
他这么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悲哀。
“所以我更不想因为战争而错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这样会让我觉得没活过一样。”
“说实话,我搞不懂族里那些每天只想着战争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每天每天都有因战争而死去的人……”
“如果是为了战争而生,那我究竟是为什么活……”
“斑。”桑麻突然轻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他恍惚地抬起眼眸,看见了桑麻脸上淡淡的笑容。
她说:“其实,这座山到了春天可是会开满花海的哦。”
“这是外婆说的。”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春天就快要到了不是吗,你的母亲沉睡在这座山上,即便你父亲没来看过她,她也一定不会寂寞的。”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那株花色黯淡的梅花树,轻声道:
“活着或许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发现有乐趣的事,就像你发现了这朵花,而我发现了你一样……”
斑的眼眸不可抑制地放大,他不由自主地乱了几分呼吸,伴随着不规则地跳动了几下的心脏,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发丝乱飘的桑麻出神。
————————————————————————
斑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他恍惚得有些记不清了。
但是在临走前,他记得自己一手撑着那把带来的深色油纸伞,对着桑麻扬起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说道:“我今天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站在走廊里送他的桑麻下意识问道。
谁知,他在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却率先让一抹薄红染上了脸颊。
“那、那种事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
几乎是结结巴巴地一说完这句话,他就飞快地跑了,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在那身后,只有那串挂在木廊上的破碎风铃在微风中响鸣。
“糟糕。”
在下山的途中,斑在心里这样低咒一声,然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抑制不住逐渐放大的嘴角,甚至连心里那份已经在期待着与女孩再次见面的雀跃,和鲜活的心跳一起鼓动着,无法平复。
于是他更加确实到,自己一定是打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年复一年的冬季雨天里,对那个女孩,毫无逻辑地一见钟情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