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霍易琨问。
“还算及时,差点烧成肺炎, 刚打了抗生素, 伤口也给她处理了, 但还要住院观察段时间, 先去交费。”
医生这话无疑是在说明谢挽病情的严重性, 霍易琨沉默了会儿, 沉声开口问了句。
“能不能争取明天就能出院”
医生睁大的眼睛, 不可置信这话竟然是从个衣冠楚楚看起来身价不菲的青年才俊口里说出来, 看着那些伤口下手厉害的程度,难道是家暴
想到这里,医生的视线落在霍易琨身上,口气冷淡了了些许。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明天就能出院,要是不想交钱给她治疗,赶紧叫她父母来。”
这话俨然是将霍易琨当成了家暴男,极为不耐烦。
“不是这意思, 只是她明天要参加个非常重要的考试。”霍易琨辩解道。
“那也不行, 如果今天烧退不了, 很有可能引起严重的并发症, 而且她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医生严令禁止道。
霍易琨皱了皱眉,脸色并没有多好看点了点头,望着刚从抢救室里推出来的谢挽, 情绪有些低迷, 思酌了会儿, 又给张长恩打了个电话。
“这两天的行程帮我推掉,帮我询问考研的初试能不能延考,再联系下上京方面的专家。”
“好的,霍总。”
张长恩有点弄不清楚平日里对谁都一副冷淡疏远的霍总,竟然会对一个陌生女人上心。
要是他没记错这个女人好像是许总的女人,难道说霍总也是情窦初开还是不伦之恋
想到这里张长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事换谁他都相信,放在霍总身上怎么可能
收回了心思,张长恩立马按着霍易琨的交代开始处理事情。
高级病房。
明亮干净的病房内,一张不大的病床上躺着个沉睡的人儿,唇色发白,面容精致,瞧得出秀美清纯的模样。
而在白色窗帘下,坐着个身着黑色西装,面容一丝不苟的男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手里又在迅速处理着公务。
等着谢挽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冬日的阳光算不上多温暖,散在身上倒是有几分的安逸舒适。
霍易琨心思一分为二,立马放下手里的文件,朝着谢挽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声音缓和了些冷度。
“你醒啦,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琨哥,这”
她被烧得迷迷糊糊,头痛欲裂,只说出了他的名字后,剩余的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伸手试图揉揉脑袋,插着的输液管血猛地倒流,霍易琨眼中划过丝担忧,迅速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臂。
“别动,还在输液。”
“啊”
谢挽显然还是懵的,直到眯着的眼搁在透明血管上半截的红色才反应过来,不再妄动。
又甩了甩头,试图彻底将脑中的迷糊浆全都甩掉。
半晌后,总算恢复了丝清明。
“这是怎么呢几点呢”连连问了两句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发高烧进了医院,现在是下午两点过。”他看着手腕上的表。
下午两点,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去看考场的。
猛地惊醒过来,立马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起身朝华财赶去,昏昏沉沉有四肢无力,搞得过分狼狈,霍易琨立马阻止道。
“你干嘛”
“我去看考场啊。”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便脱口而出,说完后谢挽方才有些后悔自己贸然的开口,却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些什么,挣扎起身。
“医生说你伤得过重,不宜下床。”话里的温度并没有多少。
“不行,我根本就不熟悉地方,万一明天考试出岔子了。”
说完后谢挽那里顾得上霍易琨的阻止,掀开了被子,伸手准备拔了输液管就准备离开。
见此情形,霍易琨总算慌了。
“医生说了,你烧还没有退,继续烧下去可能会烧成肺炎,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考试重要。”
置若罔闻,谢挽有些固执的扯掉了输液管,刚刚下到地上。
脑袋一股热血涌了上去,眼前一黑,身子就朝后退了两步,要不是霍易琨出手快了些,只怕是要摔倒在地。
他将她扶到床上,又立马按了呼叫器,对着她似乎保持不了冷静,语气重了些。
“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考试重要”这是他问得第二遍。
“当然是考试重要。”脱口而出。
这些时日来得委屈随着这句话,急得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霍易琨这才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想开口宽慰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呜咽了两声,哭诉道。
“你知道什么,我为一天准备了多久,付出了多少,我好不容易能够彻底摆脱过往的一切。”
越说越激动,似乎因为这病以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珠儿随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了下来,灼烫在地表上。
从船上把她救出来,她都刻意保持着冷静沉稳,即便是最后哭泣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如此刻的她哭得如此绝望甚至有些疯狂。
这个考试真得很重要吗他有些想不明白
一股脑子倒出这些话后,方后知后觉的懊悔极了,咬住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绪平复回来。
此刻护士已经进来,见着她手臂上全都是流出来的鲜血,两人这副模样,嚷了声。
“还病着了,要吵架等病好了再吵。”
护士也是好心,说完后立马扶着谢挽躺在床上,重新给她扎了留置针,挂好了吊瓶
处理好后又朝霍易琨交代道。
“别让病人情绪太激动,有话好好说。”
口气是温和的,就是看着他的眼光,为什么那么像在看一个渣男呢
他平日里冷淡惯了,自然也不会多跟护士计较些什么,点了点头并没吭声。
直到护士出了病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谢挽身上,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眼底似乎失去了些期盼,病恹恹的。
“等会,我帮你看考场,明天我送你去。”他开口。
她显然没有预料到,霍易琨会这样开口,此刻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崩溃对他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后悔极了,都不敢直视霍易琨的脸色。
毕竟这些事,皆与他没有任何关联。
“琨哥不用了,看个考场而已,没这个必要的,是我刚才太激动了。”她摇了摇头,哑着嗓子拒绝了。
霍易琨瞧了她眼,此情此景确实有些莫名的尴尬,她并没有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
“你好好休息,烧退了明天就能考试了。”
万年冰山总算是说了句宽慰人的话,谢挽对此还算满意,吃了些退烧药后,方才缓缓睡了过去,睡梦中,谢挽依稀听见,几个男人的对话。
“刘医生,看她今晚能退烧吗”霍易琨问。
刘泽瑞摸了摸谢挽的额头,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
“烧了多久了”
“可能有十多个小时了。”
“我跟主治医生交涉过了,谢小姐伤得重高烧只是并发症,要是治疗的话,真的需要时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用药剂量可能要加重,当然是药三分毒,每个人体质也不同,谢小姐身体可能撑不住。”刘泽瑞解释道。
此刻彼此沉默了,霍易琨瞧着睡得迷糊的谢挽,清隽的脸色陷入了丝迷茫。
似乎在回忆起不久前她那番情绪暗藏在背后的心绪,陷入了纠结,最终还是开了口。
“试试吧。”
“行,咱们尽力而为吧。”
谢挽也记不清自己被输了多少瓶药,还被注射了多少药剂。
总而言之,脑中陷入了极度的迷糊,午夜额头更是滚烫至极,浑身都冒虚汗,吓得霍易琨都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予她力量。
沉默了许多个小时后,天渐渐暗了。
再反复测验体温后,刘泽瑞松了口气。
“霍总,烧退了。”
此刻霍易琨脸色终于松懈了下来,点了点头感激道。
“麻烦你了,刘医生。”
“应该的,谢小姐大概过会儿就会醒来。”刘泽瑞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晚十点过二十八分。
“行,刘医生先去休息吧。”
刘泽瑞点了点,迅速带着助理出了病房门。
过了两个小时后,谢挽才缓缓醒了过来,顿时觉得身体并没有那么的不适,只只有少许皮外伤的疼痛感,但是精神方面确实好太多了,看了眼手腕。
七八个针眼,妈呀这到底是是给她注射了多少药啊
怎么感觉自己跟病危了似得
“觉得舒服了些吗”
霍易琨坐在一旁,满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瞧不出之前究竟有多出乎意料的着急。
她扯开抹笑意。
“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吃点东西吧。”
说着霍易琨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营养餐从保温盒里取了出来,给谢挽架了小桌子,东西放好,将碗筷递给了谢挽。
“吃吧。”
算不上多么温热,已然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他的细心。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接了过来,然后冲他笑得极为灿烂。
“麻烦你了,琨哥。”
比起病恹恹的模样,此刻是病中脸色稍微红润了些,煞是好看。
尤其是配合这抹灿烂璀璨的笑意,他微微有些短暂的是失神后,立马收回了视线坐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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